說到底,也不過是暗戀罷了。
哪怕小早川一木曾經在這段關係裡起了絕對的主導作用,強勢到在一年級的時候否決了所有妄想接近他的女孩。
暗戀啊,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情感。
明明很想接近,卻匆忙戴上麵具。
在這個年紀再普遍不過了,太多人藏著心思,太多的不了了之,最後隻以為是青春期的通病。
可是,時間會讓很多事情釋懷,卻不代表那時候的喜歡是錯的。
畢竟年少時的喜歡本就是一種很純粹的東西,哪怕是十年後的自己也沒資格否定。
……
由於天色灰暗,兩人離開jeugia樂器店後,直接乘坐電車回到了老街。
他們在花苑分開,天空適時下起了雨,就好像話本中分彆該有的巧合。
雨滴很重,給人一種小雪籽砸在身上的錯覺。
不過好在雨勢不大,濺落在少年的頭發上會散成水珠掛在發梢。
椎名霧知道這是大雨前的預兆,現下的雨滴就好像急先鋒,再過小會雨水便會傾盆倒下。
“明天見了,班長。”
椎名霧右手反抱著背在右肩的吉他,左手隨意揮了揮。
花苑距離出租屋還有一段距離,他打算小跑回去,順便刷點“跑步”技能經驗。
“等等。”
小早川一木突然出聲。
“快下大雨了,等雨停了再走吧…椎名君。”
她叫著他的名字,莫名有些拗口。
感覺好久沒有這麼喊過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在她知道青空奈喜歡上他之後,又好像是青空奈離開之後。
這個稱謂似乎擁有著唯一性,當有彆的女孩可以隨意地用這個稱謂親密地稱呼他後,她便很少這麼稱呼他了。
“不了,我晚上還有事,謝謝好意了,班長大人。”
椎名霧好似沒有聽出異樣,點頭表示歉意。
早有女仆守在花苑內,在女孩剛靠近大門便撐著足夠三、四人躲雨的黑色雨傘快步走來。
小早川一木轉身接過女仆手中的雨傘,一把塞給了他。
“那你把傘拿去,彆淋濕了…吉他。嗯,吉他淋雨的話,很容易壞掉吧。”
“知道了知道了。”
椎名霧輕笑,然後就被小早川一木踹了一腳。
字麵意思,不同於小貓的踢,小早川一木用的是踹,而且還挺用力,不設防的少年一個趔趄順勢走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不是……你玩真的?”
其實早在她抬腳的時候他就可以躲開了,隻是他沒料到小早川一木真會踹過來。
椎名霧拎著褲身回頭看了眼,左腿側後邊一個灰色的腳印尤為明顯。
“你等著給我洗褲子吧。”他意味不明地說道。
“好啊,伱進來,我給你洗。”小早川一木冷笑,微微側過身子將身後的花苑大門給露了出來。
椎名霧。“……”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椎名霧一邊說著,一邊拍著灰朝出租屋方向大步走去。
攻勢不宜過急,適當緩之。
千百個事實證明了偶爾保持距離會產生美。
周六陪著他在體育場練習足球,周日打卡了迪士尼nd,今天下午又一起去了樂器店護理吉他。
‘已經膩在一起三天了嗎?’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小早川一木氣得也咬牙朝花苑走去。
虧她一片好心,怕他淋了雨運動會就沒辦法參加了。
到時候還枉費這一個月她基本每天下午放學都陪著他去足球場練球。
他還真以為她是怕吉他淋壞了?
壞了又不是不能再買一把給他,反正他都知道是她送的了,大不了到時候再“偷偷”刻字就是了。
對了,那個傻子不會真的……把傘給那塊破木頭擋雨吧!
小早川一木猛地轉身看去,可路上行人匆匆、車水馬龍,唯獨沒了他的身影。
“混蛋,跑那麼快!”
女孩氣得跺了腳,難得說了臟話,難得露出了女孩姿態。
“一木醬。”
小早川一木聽到熟悉的聲音麵色一僵,順著聲音方向看去,一個穿著典雅的女人站在花苑內,臉上笑意盎然。
“媽媽?您今天怎麼來了。”小早川一木慢慢朝著涼子走去。
“當然是想一木了。”
女人親昵地抱住女孩的手臂。
小早川一木其實並不意外,青空奈走後,每周六的家宴便悄無聲息地取消了。
在過去半個多月裡,男人隻來過花苑一次。
青空家的事情本就繁瑣,妹妹還得了病。
至於小早川涼子,除了陪青空信介過來的那次,還單獨回過一次。
“剛才那個男生是?”
女人的詢問模棱兩可。
“是。”
女孩的回答過於簡短。
“看上去很帥呢,一木和小奈的眼光真好。”
“媽媽!”
“好啦好啦,一木醬害羞了呀。”
小早川一木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再回應這件事情。
女人見狀笑著將盤著發的頭靠在小早川一木的手臂上,輕輕摩擦了兩下。
女孩身上還穿著結城高中的男生校服,看上去就好像男孩子一般。
女人動作嫻熟,不像第一次做出這種舉動了。
在過去十幾年的某個晚上,她也會失落無力地依偎在小早川一木的身邊。
“你最近有去看望小奈嗎?”
女人的聲音突然有些空洞,雖然依舊溫婉,卻明顯多了些彆的情緒。
溫馨的氛圍被打破了,小早川一木皺眉問道。
“她怎麼了?”
“那個病,小奈的狀況開始變差了。”小早川涼子輕聲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