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廝將擺好酒菜的案桌端上來後,劉安端著酒壺起身為甄逸倒了一杯酒。
“甄君,請!”
“劉郎君請!”
劉安坐回案桌,給自己也滿了一杯,朝甄逸舉杯示意,便一飲而儘。
之後又閒聊片刻,甄逸便首先問道:“聽聞劉郎君有些奇物,不知在何處?”
“甄君稍等片刻。”劉安說完,對劉備使了個眼色。
劉備便叫上魏川郭海兩人,去劉安房裡將六個木箱提了過來。
劉安拿過一個木箱打開,裡麵是裝了老乾媽辣醬的陶罐。
“此陶罐中,裝的乃是極品醬料,不管是放入菜中調味,還是直接放入口中食用,味道皆為絕品。”
劉安將木盒交給劉備,劉備會意,端著木盒走到甄逸身前,讓其查看。
甄逸從木盒中拿出一個陶罐,掀開蓋子,頓時一股香辛之氣就從陶罐傳了出來。
劉備將木盒放下,取了一根乾淨筷子來交給甄逸。
甄逸便迫不及待的將筷子探入罐中,沾了一點醬料放入口中。
噗一入口,甄逸臉上便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作為天下首屈一指的巨商,甄逸並非沒有吃過辛辣之物。
但如此極辣而濃香者,卻從未品嘗過。
淺嘗輒止一點辣醬後,甄逸卻還想接著再品嘗一番,他感覺這罐中醬料,如同具有魔力般吸引著他的舌尖。
不過,作為士族的矜持,卻讓甄逸生生止住了再沾一筷的欲望。
“此醬料確實極品,不知郎君有多少此種醬料?”
劉安讓劉備等人將四個木盒全部打開,道:“當下隻有這些。”
甄逸見如此稀奇的醬料竟有如此多,心中極為欣喜,且聽劉安的意思,之後還會有。
“不知郎君欲出價幾何?”
劉安前世在網絡小說中看到有人說,東漢時期香料價比黃金。
便早早的按照黃金的價格等重確定了了老乾媽的價格。
將老乾媽提取出來後,劉安找小廝要了稱量工具,專門稱了老乾媽帶瓶的重量,和空瓶的重量,發現係統給的老乾媽都是250g一瓶的。
將一瓶分成兩份後,每個陶罐中能裝125g左右,而黃金是1小斤250g,值一萬錢。
雖說如此,劉安卻沒有直接報價,而是問甄逸:“不知甄君……欲出價幾何?”
“五千錢一罐……如何?”甄逸試探性的給出了價格。
一上來就給出了理想價,劉安心中暗喜,麵上卻不動聲色,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道:
“一萬錢,方可。”
甄逸一驚,沒想到劉安看起來年輕,要起價來卻如此狠。
他沉默片刻,端起酒杯對劉安示意,與劉安對飲一杯後才道:
“在下聽說,劉郎君還有二十頭豬欲賣?”
“正是。”劉安點頭。
“我甄家全部以昨日價格收購,不知劉郎君可否將這醬料價格……降一降?”
昨日收了十五頭,甄逸本不欲再收,不過若是能當成籌碼,收了倒也無妨。
但價格卻是不能再提了,即便他從甄貴那裡聽說了這二十頭比昨日那些大。
“哦?”劉安做驚奇裝,歎道:“甄君美意,安豈能不從?如此,九千一罐,不知甄君意下如何?”
劉安也知道能按昨日價格收依然不錯,多二十斤肉,也不過一二百錢,總比他再費勁運到彆處去賣強。
“九千……唉!”甄逸故作惋惜,歎了口氣沒說話。
雙方沉默片刻,劉安開口道:
“在下於涿縣收攏災民,正需大量糧食,不知甄君於涿縣,可有糧鋪?”
甄逸一聽,頓時精神了許多,“涿縣並無,但其臨縣方城卻有。”
“既如此,甄君可願將糧賣於在下?”
“自無不可,待我手書一封,郎君將之交與方城甄家糧鋪掌櫃便可。”說到這裡,甄逸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對劉安道:“我以一百八十錢一石將稻穀賣於郎君,郎君切不可將此事外傳。”
劉安起身,對甄逸拜謝,道:“在下定不會說與他人!甄君如此厚愛,以至誠待安,安自當以誠相報。此些醬料便按甄君所說價格交易,甄君以為如何?”
劉安需要的糧食隻會越來越多,初期甄逸不會在意一百八十錢一石稻穀的影響,但等以後劉安買了一萬石乃至十幾萬石糧食時,甄逸就會明白自己到底虧了多少錢。
劉安此時滿足甄逸的要求,那以後甄逸想提高稻穀價格時,便會想起今日之事。
於情於理,他提高稻穀價格都不合適,強行提價,隻會令兩人撕破臉皮,劉安這算是給甄逸下了個軟釘子。
“這……”甄逸剛剛沒想到劉安年紀輕輕能要價那麼狠,這次則沒想到劉安能如此大方,直接將價格從九千降到了五千!
他原本的五千報價,其實本就不是心中所想最終價,隻是將價格拉低一些才好還價。
沒想到劉安竟如此大方,直接給出了報價!
甄逸心中,不由重新定義了番如此年紀就有如此魄力的劉安。
此子或能成大事……
如此想著,甄逸起身扶起劉安道:“劉郎君真乃高義之士矣!我癡長劉郎君幾歲,我為兄,郎君為弟,不知劉郎君可願?”
“敢不從命?”劉安再次拱手作揖拜道:“兄長在上,請受弟一拜!”
“哈哈!賢弟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甄逸大笑道,語氣瞬間親熱的許多。
兩人再次落座,甄逸轉頭看向劉安帶來的另外兩個箱子,問道:
“敢問賢弟,那箱中所裝,又是何奇物?”
劉安笑笑,並未作答,親自過去拿來木箱,走到甄逸的案桌旁為其展開。
借著微弱的油燈燈光,展開的木箱中瞬間折射出幾道光彩。
甄逸見此,欣喜的拿起一個玻璃瓶來觀看。
對著光看了一會兒,又拿到眼前來隔著玻璃瓶看後麵的劉安,接著又透過瓶底看下麵的案桌,後來便拿在手中摩挲著光滑的瓶身,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把玩了好一會兒,甄逸才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劉安,期待道:“賢弟此物亦割愛否?”
“兄長若是喜歡,便贈予兄長一個。”劉安微笑道。
“此物為兄甚喜,賢弟儘管開價,為兄全要了!”
“你我兄弟,兄長既如此喜愛,安又豈敢開價?兄長喜歡,儘管拿去便是。”劉安裝模作樣的推辭著。
他想交好甄逸,便要做足了態度。
當然,劉安也隻是作態而已,甄逸若果真全都拿去,劉安也不會同意。
甄家富甲天下,不是金錢就可以交好的。
甄逸不缺錢,又怎麼會初次見麵便收人如此大禮,他見劉安遲遲不肯開價,便道:
“身為兄長,怎可輕易收取賢弟如此珍貴之物。如此,為兄承賢弟的情,以一物兩萬錢的低價,將賢弟手中此物全部納之,如何?”
兩萬錢還真不算貴,一直到19世紀之前,華夏都沒有先進的玻璃生產技術。
清朝雖已生產琉璃,但也沒辦法大批量生產。
當時的琉璃,甚至成了劃分階層的標誌物,誰家裡有一塊琉璃,在外都可以炫耀一輩子。
這還隻是琉璃,而不是玻璃。
東漢這個時代,一個玻璃瓶,甚至能成為一個世家的傳家之寶,可見其珍貴稀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