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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陽一時愣在了那裡，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他本來還在擔心，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該如何去打探黑天計劃，卻不想自己還沒有開口，雙麵佛就主動把機會送了出來。
本來隻是打算臥底，結果一不小心成了反派計劃的負責人？
“倒不是不行，隻是……本座有什麼好處？”
“除了原先答應你的對付閻羅外，黑天計劃成功後，佛國之中，汝亦坐蓮台。”
雙麵佛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奇異力量，很顯然，為了徹底拉攏畫皮主入夥，他連觀自在大羅密咒都用上了。
隻不過張九陽經曆過黃粱一夢的曆練，再加上靈官天眼和劍心通明，元神之堅韌早已超凡脫俗，並未受其蠱惑，而是依然保持冷靜。
他張開嘴巴，正準備說話，卻突然頓住了。
不對勁！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他的視線在雙麵佛的第二個王座上掃過，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一陣後怕。
雙麵佛是在試探！
畫皮主曾是一位屍解仙，證明其乃是道家修行一脈，雖然路子邪門，但和佛門卻是涇渭分明。
終其一生，畫皮主都在追求位列仙班，成仙得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想遁入佛門？
畫皮雖有千麵，但底子卻是道家。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去分析，這麼多年來，畫皮主對黑天計劃就真的毫無所知嗎？
恐怕不是的。
為了推進黑天計劃，雙麵佛不斷去拉攏各路強者，就連被封印在海底的鬼母他都煞費苦心地去營救。
那和他一向關係匪淺，又勢力龐大修為高深的畫皮主，怎麼可能會被其忽略？
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雙麵佛曾經試圖拉攏過畫皮主，但以道家為根基的畫皮主對那個所謂的黑天計劃完全不感興趣，強硬回絕了。
直到閻羅的出現使畫皮主不斷受挫，才讓雙麵佛看到了機會。
記得在萬符樓的那晚，雙麵佛就是許諾在黑天計劃成功後，會出手幫助畫皮主斬殺閻羅，而沒有提什麼其他的好處。
不是吝嗇，而是他曾經提過的那些好處，都沒能打動畫皮主，自然也不會再多此一舉。
所以剛剛張九陽說我還有什麼好處，在一定程度上露出了破綻，本來倒也不算什麼，卻被雙麵佛敏銳地抓住了。
看來在萬符樓那晚之後，雙麵佛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對他產生了懷疑，有了戒備之心。
故而才會出言試探，還悄悄用上了觀自在大羅密咒。
想通這些關節，張九陽的心跳微微加快，不禁暗罵，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差點就上了他的當！
剛剛他要是嘴快一步，也許今天就要暴露了。
“雙麵佛，本座沒工夫和你廢話，你明白我指的好處是什麼，彆拿那些玩意敷衍我。”
說出這句話後，張九陽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要知道，這些都隻是他的推測，如果推測有誤，那他就等於不打自招了，算得上是一次豪賭。
雙麵佛陷入沉默。
就當張九陽的後背都快被汗水打濕時，他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阿彌陀佛，是老衲糊塗了，畫皮主你誌在成仙，對成佛自然沒什麼興趣，這樣吧……”
他沉聲道“黑天計劃若是功成，我會懇請佛祖，助你打破神居山的桎梏，取回那張仙人皮，成仙得道！”
張九陽眸光一凝，果然，他知道畫皮主的跟腳！
賭對了！
“成交，說吧，下一步，需要我做些什麼，醜話說在前麵，如果是很過分的事情，本座恕不奉陪。”
張九陽沒有直接去問黑天計劃的全部，那是雙麵佛的命根子，孫天馳、鬼母等人也隻是分彆知道一小部分。
這個老狐狸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從來隻透露隻言片語，不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任何人。
如果他直接去問黑天計劃的全貌，恐怕會立刻觸碰到老狐狸的警戒線。
“下一步本來是要去找華首門，這個地方，隻有老衲能夠尋到，其他人就算找到了也進不去，但我現在卻遇到了一個麻煩。”
“什麼麻煩？”
“明王嶽翎。”
雙麵佛吐出這四個字，聲音十分罕見的凝重。
“此女已經成了氣候，雖然當時我還受著傷，但她剛入六境，竟然就能和我拚個兩敗俱傷，真是了不起。”
“嶽翎的厲害，不用你說本座也明白，怎麼，難道你是想把她也拉入夥？”
張九陽的聲音透著一絲嘲諷。
“嗬嗬，畫皮主說笑了，欽天監的人都是瘋子，嶽翎更是瘋子中的瘋子，想拉攏她，還不如試著直接去拉攏諸葛病貓。”
雙麵佛搖頭輕笑。
上次雖然交手的時間不長，但他深深感受到了嶽翎的‘道’，那種嫉惡如仇，那種剛猛霸道，一往無前如雷霆海嘯，烈焰焚天。
與其說是明王法成就了她，倒不如說是她成就了明王法。
這樣的信念和鬥誌，怎麼可能會被拉攏腐化？
“其實和她與其俱增的實力比起來，老衲真正擔心的，是她在破案上的洞察力。”
雙麵佛說到此，輕輕一歎道“從之前收集九歲以下孩童的天靈蓋開始，她就屢次相阻，總是能提前一步洞察先機。”
“黑天計劃中，又是她發現了老衲在收集修士眉骨，萬符樓之事後，也是她第一時間將其封鎖，還收走了孫天馳的屍身。”
“若非她當時正好破境，有所疏忽，恐怕老衲還真未必能盜走孫天馳的眉骨，煉成人骨袈裟。”
“最後在那神居山前，老衲奉佛祖命去打探王靈官的底細，可她又及時趕到，並差點和我玉石俱焚。”
想起那次無比凶險的戰鬥，雙麵佛至今還心有餘悸，腰部仍然隱隱作痛。
當時嶽翎察覺到他舊傷未愈，戰力有損，便好像吃了火藥一般亢奮，一副要同歸於儘的架勢，即便被他的魔刀重創，竟也好似沒事人一般，差點將他腰斬！
“現在嶽翎又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開始著手查探我的跟腳，方向竟然還是對的，老實說，有時候老衲都會懷疑，咱們這裡……”
“是不是混入了奸細？”
張九陽沉默不語。
“如果真有奸細，畫皮主，你覺得會是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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