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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陽愣了一下,而後目光有些複雜。
不得不說,這半個月,是他穿越以來,過得最無憂無慮的日子,想著門外就有一尊大高手守著,那安全感彆提了。
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用擔心。
和老高一起喝酒吃肉,調侃小羅什麼時候才能找個媳婦,少年往往會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若是說得急了,還會拿起自己的銀槍。
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但張九陽知道,這些注定都是暫時的。
“你們準備去哪?”
嶽翎扔掉手中的樹枝,將龍雀刀懸於腰間,以青繩束發,紅色戰袍在夜風中飄揚。
“去那個被埋在地下的陳家村。”
“凶手會在那裡?”
嶽翎淡淡道“其實我此次奉命前來青州,本就是為了那個**。”
“**?”
張九陽注意到了她的用詞。
“陳家村在出事之後,那裡便怨氣彌漫,有人曾看見,在夜晚時陳家村再次出現,隻是被一片紅光籠罩。”
“凡是誤入其中的人,都沒有再出來。”
張九陽心中一寒。
被地裂活埋的村子,竟然在午夜時分再次出現,進去的人都沒能再出來,怎麼想都怎麼詭異。
“小高和小羅隻是在**的最外圍打探消息,便受了不輕的傷,他們將**一案預估為——煞級。”
張九陽精神一震。
鬼凶煞災淵,半步凶級的芸娘就已經讓他九死一生,不敢想象煞級的邪祟會有多麼可怕。
怪不得欽天監會派天罡之首的嶽翎來負責此案。
“我本是想帶人闖一闖那個村子,但在路上收到了你傳遞的消息,意識到這是一個連環案件,便臨時改變了計劃。”
嶽翎聲音凝重道“我提前一步保下了你,但凶手似乎已有對策,據可靠情報,最近陳家村中的煞氣越來越盛,若是再不管,恐怕將波及到周圍的村莊和城鎮。”
還有一點她沒有說,身為欽天監中人,她不能在一個案子上花費太多時間。
這段時間,上麵已不知催促了多少次。
她亦承擔著不小壓力。
“我會派其他人暗中保護你,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門,等我從**回來,一切應該都能結束了。”
五行天鬼秘術,起於金,終於土。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保下了張九陽的性命,但凶手似乎並不著急,而且**中的煞氣一日強過一日,仿佛秘術正在逐漸生效。
直覺告訴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張九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跟他們一起去的話,雖然大家關係處的不錯,但他終歸不是欽天監的人。
煞級的邪祟,他這個連第二境都未能穩固的小菜鳥,還是彆去湊熱鬨了。
“明王姐姐,你明天要走嗎?”
阿梨有些不舍道“我去給伱們準備早飯,做些好吃的——”
“不必了,我們現在就走。”
嶽翎捏了捏她的小辮子,道“以後有人若是欺負你,報我的名字。”
說罷她和張九陽對視一眼,微微頷首,而後轉身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府邸外,早已有人備好了快馬,她的馬是一匹純白如雪的良駒,肌肉線條流暢,神駿無比。
不一會兒,老高和羅平也走了出來,兩人已收拾好了行囊,翻身上馬。
“小九,再會。”
“九哥,再會。”
張九陽也對他們抱拳行禮。
“好好練習劍法,我也算你半個師父,不要墮了我們嶽家的威名。”
說罷嶽翎一勒韁繩,飛馬而出,紅色戰袍飄揚。
銀鞍白馬,颯遝如流星。
當真是位雷厲風行的女中豪傑。
張九陽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
他心中微微有一絲離彆的惆悵,嶽翎三人,算是他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朋友,然而大家才剛剛熟悉起來,就要麵臨分彆。
此去凶險,他隻能默默祝福。
“九哥,**那麼危險,姐姐他們為什麼還要去?”
阿梨仰著小臉問道,十分不解。
張九陽眼中露出一絲複雜,良久,才緩緩說道“因為他們來自欽天監。”
欽天監,每當提起這個名字時,稚氣未脫的羅平臉上總會露出一絲驕傲,人到中年,滿麵油光的老高,也會肅然起敬,意氣風發。
不管在哪個世界,總有人在黑暗中默默前行。
……
七日後。
張九陽在院中苦練**劍術,因為天氣太過炎熱,他索性脫了上衣,露出一身精悍流暢的肌肉,腹肌塊塊分明,好似刀削斧劈。
汗水不斷流淌,打濕土地,又迅速乾涸。
他的劍法比初學時醇熟了許多,進步神速,斬鬼劍在空中閃過一道道寒芒,頗有章法。
這些天,除了修行法力外,他幾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劍術的苦練中,就連晚上做夢都在練劍。
甚至吃飯時,都要拿著筷子比劃幾下,儼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
但也就是這樣的專注,他的劍術才能一日千裡,隱隱有了幾分氣勢。
從烈日炎炎的正午練到夕陽西下的黃昏,再到星夜燦爛,夜風微涼,張九陽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劍。
“九哥,吃飯啦~”
習武最耗氣血,因此阿梨會準時給他送上藥膳,什麼人參煨烏雞、鹿茸百草湯、玉竹燉老鴨……
張九陽每次連骨頭都不放過,嚼碎了全部咽到肚子中。
吃飽喝足,他滿身疲憊地回到屋中,將斬鬼劍掛在旁邊的牆壁上,準備入睡。
然而小腹處卻有一股無名欲火騰得燃起,在夜深人靜時不斷誘惑著他。
隨著百日關的不斷積累,他的法力水漲船高,但欲火也越來越盛,有時候一天要洗好幾遍冷水澡才能壓住那股燥熱。
晚上的時候最難熬。
張九陽隻能強迫自己運轉日烏月兔圖來煉精化炁,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思維漸漸遲鈍,呼吸也越發平穩悠長。
慢慢進入了夢鄉。
但這一晚,卻並不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醒了過來,但身子卻又沉又累,眼皮死活睜不開,明明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甚至還能聽到外麵的蟬鳴,卻就是動彈不得。
好像有個東西正死死壓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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