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走後,柳竹音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洗漱睡覺。
可卻看到了柳夫人給她的那份資料。
輕輕打開,裡麵都是我對她的付出。
每看一份,都讓她心中那抹歉意更多。
她也回想起那段日子,此刻她才後知後覺,察覺到我真的很累。
好幾次她都看到我在沙發上打著瞌睡,好幾次看到我在書房點燈熬油奮戰到了天亮。
可她當時沒有往心裡去。
反而,每次她提出任何要求。
我的回應永遠都是三個字。
‘沒問題。’
那份安全感,五年來從未斷過。
也或許是這份安全感太過滴水不漏,導致她慢慢忽略。
“我都做了什麼……”
抬頭再看看這個空蕩蕩的房子,柳竹音深深歎了口氣。
來到了書房,看著曾經我留下的痕跡,翻著我留下的東西。
可是翻著翻著,她神情越是難看。
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沒有一絲一毫個人喜好的東西在。
一整牆的書櫃,上麵擺放的都是項目合同和資料。
幾個桌子上放著的,也是各個項目方案書。
她環顧一圈,就連多餘的擺件都沒有。
宛若……
這不是一個大活人的書房。
而是一個機器人的書房。
沒有情感!
縱然她這種性格寡淡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或是收集唱片,或是買些精致的發卡。
可在我留下痕跡的地方,沒有看到絲毫有關情感的東西!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沒有愛好。
若是看不到,那就是其他的事情壓著,負重而行中沒有時間考慮滿足自己。
就如同我……
將時間,都傾注在了柳氏和她的身上。
她心疼的打開了我的櫃子,又看到了好幾本記錄。
翻看看後,眼眶忍不住紅暈了起來。
這上麵是我記錄她的習慣,哪怕是一點一滴,我都記了下來。
前有母親給的那份資料,後有她看到的這個記錄。
柳竹音心中越發的痛了。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最下麵,有幾張照片。
那是我寫生留下的。
洋溢著笑容,讓她眼中一亮。
宛若找到了可以突破的點。
正要拿起手機時。
電話打來。
“柳小姐麼?項目的事情,我們見麵聊吧。”
柳竹音愣住,瞬間喜出望外。
難不成寧遠舟幫自己解決的?
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消息?
“好的白總!我現在就過去。”
來不及多想,柳竹音開車出了門。
與此同時,我也來到了包廂。
“小塵,你小子可是好久沒找我了。”
白家小少爺白北川,見到我便陰陽怪氣起來。
“少來,你成天那麼多鶯鶯燕燕,還能想到兄弟?”
我沒好氣懟他,自顧自的坐在他麵前。
“彆的事情先放放,柳氏集團那個項目,你知道的,怎麼搞,給我準信兒。”
白北川歎了口氣,“這事兒有點難,隻是,你不都離職了麼?”
“還跟柳竹音離婚了,還管柳氏集團啊?”
我撇了他一眼,“我的事情,你少管,你先說能不能辦。”
白北川狠狠瞪著我,“能!你丫的說話能不好使麼!”
“回頭我就辦。”
聽到能辦,我就放心了。
“不要說是我做的。”
白北川先是一愣,隨後麵露貓膩。
“哎呦,你這情種!”
“怎麼,放不下柳竹音,反而嘴硬?”
“玩那套做好事不留名,以後被她發現,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夥。
我懶的跟他解釋。
“不過,那個寧遠舟確實有些惡心。”
“這樣吧,我幫你做掉他如何?”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去。
這話怎麼這麼似曾相識?
柳夫人也這麼說,他也這麼說。
若是世界上真的做到一個人,能夠讓自己圓滿。
怕是這個世界上要死太多人了!
“行了,我的事兒你就彆摻和了。”
可他不依不饒。
“那你說說看啊,你到底咋想的?”
“你若是不想跟她複合,我乾嘛幫她啊,我又跟她不熟。”
瞧他那意思,我不說明白,這事兒就是不給我辦了。
“哎,不是幫她。”
“是幫柳氏!”
“那可是我一手扶持起來,可不想看到它出問題。”
“再說,柳家待我不薄,飲水思源,我還是要幫這個忙。”
“但是跟柳竹音沒關係。”
他不信,反而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行了,辦吧,回頭有我需要幫忙的,開口就行。”
我無語,這種事情解釋不清楚,也不想多說,起身要走。
白北川卻攔住我,“待一會兒唄,來了就走,什麼意思啊!把老子當跑腿溜呢?”
“忙,最近弄個項目,正研究呢,等回頭我請你。”
我揮了揮手,也不顧他的阻攔離開包廂。
卻不曾想,走出酒店,迎麵就看到了一臉焦急而來的柳竹音。
四目相對,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你怎麼在這兒?”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可我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肯定是我打完了電話,白北川就給柳竹音叫來。
商量這個項目的問題。
怪不得他讓我留下呢!
搞了半天他故意的。
我和白北川是好朋友,和柳竹音的事情他都知道。
故意讓柳竹音知道,讓她念我的好。
也是認為我放不下柳竹音,幫我撮合吧。
這個婚……離的可真難!
“路過。”
我回應兩個字,轉身就走。
“你……你等一下。”
柳竹音叫住我,解釋起來。
“白總叫我過來,是關於公司的項目問題。”
我疑惑盯著她,這種事情跟我解釋乾什麼?
“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說。”
我再次想走,可她又一次攔住我。
“你……你最近是忙那個項目麼?”
“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就跟我說。”
“不僅僅是我想幫你,媽也想幫你。”
柳夫人還是信守承諾,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忙這個項目,其實是給柳氏集團的。
但是,她的態度,卻讓我費解。
很難想象,她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謝謝,但我用不著。”
她咬著紅唇,被我懟的臉色難看,但沒有發火。
反而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對我發出了邀請。
“逸……逸塵,我記得你很喜歡寫生。”
“明天若是有空,我們一起去寫生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