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大人今天也很心力交瘁。
“有時候真想撬開赤也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褶皺。”
學力滿分的柳蓮二在此刻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這學弟,是超出資料的難搞。
就算有自己整理出來的重點,也完全不能放心。
這就是他們立海大網球部的未來麼……真是讓人絕望。
日暮月一邊給他拍後背順氣,一邊勸道:“蓮二,彆這麼做,我不想未來去橘子裡見你。”
柳蓮二沉默兩秒:“阿月,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勸人?”
他是很想加個“不”字的,但還是給幼馴染點麵子的。
“經常有人說啊,”日暮月大言不慚道,“畢竟我很善解人意嘛。”
“謝謝你逗我笑。”柳蓮二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淡,半點沒有要笑的意思。
“不客氣~”
兩人對視。
柳蓮二:你真敢說。
日暮月:無害又無辜jg
柳蓮二移開視線。
算了,他願意怎麼說都隨他去吧。
至於赤也的事,也許真田的方法更適合,就讓他去煩惱吧。
接下來的兩天,接過任務的真田肉眼可見的暴躁了起來。他像是得了切原赤也tsd,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應激,即便什麼時候暗鯊了某海洋生物都不奇怪。
網球部在風聲鶴唳(並沒有)中到了周六,今天隻有半天的訓練,眾人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即使沒有直麵很有威嚴的副部長的怒火,但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呀。
普通部員如此,正選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每天兩眼一睜,就要擔心部長大人隨機抽選陪練會不會選到自己頭上。
雖然和實力強大的選手打練習賽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但“神之子”在網球場上的壓迫誰來誰知道。
更彆說還會被幸村笑眯眯又輕描淡寫地訓個體無完膚,最近他們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會不會打網球了。
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才是需要複健的那一個。
日暮月和整個網球部苦大仇深又隱隱躁動的氛圍格格不入,心情好到爆炸,處理事務的時候還哼著歌。
將最後一份資料整理完畢,他伸了伸懶腰,抬頭就見運動少年們揮灑汗水,感歎道:“真是青春啊。”
“uri~日暮君,你要不要看看地上呢。”
嗯?
日暮月視線下移,看到了地上癱成一團的白毛狐狸。
“啊哈哈,”日暮月虛假的關心道,“仁王君,你還好吧?”
因為在精神力方麵格外有天賦,於是受到了幸村更多的“照顧”,每天都是這樣一副慘兮兮的樣子,以至於他都很久沒有搞事了。
不能惡作劇的日子,感覺好空虛。
仁王幽幽道:“你看我像沒事嗎?”
“沒事啊。”日暮月答得飛快,十分堅定。
仁王盯了他們經理幾秒,發現對方是認真的。他無聲地翻過身,背對著對方。
眼不見,心不煩。
日暮月摸摸鼻子,抱著文件,起身回了部活室,把它們分門彆類放好。
悠閒地待到訓練結束,等柳蓮二收拾好,二人相攜離開。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遠,丸井眼神炯炯:“這兩個人,不對勁!”
仁王突然出現:“說起來,今天日暮的心情很好呢。”
“說不定是約會。”幸村饒有興味地猜測道。
他說得很輕鬆,但聽在眾少年耳中無異於一聲驚雷。
“約約約約約會?!”
“誒——柳前輩和日暮前輩要去約會嗎?”切原赤也羨慕道,“好好哦,我也想去。”
眾人:“……”
集體死魚眼jg
幸村提議道:“那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跟蹤嗎?”丸井來了興趣,“好耶,我要去!”
海帶同學緊接著響應:“加我一個!”
真田眉毛擰了起來,欲言又止道:“這樣不太好吧?”
幸村反問:“弦一郎不好奇嗎?”
真田:“……”說實話,是有一點的。
切原赤也興致勃勃道:“噢噢,既然真田副部長也同意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一串土黃色的尾巴跟在兩個身穿同樣運動服的少年身後,可疑的舉動引來了一眾路人的關注,但也就是多看了兩眼。
這幾個少年一看就是國中生,在這個中二濃度最高的時期,有什麼不正常的行為也是正常的。
可以理解。
前方的兩人走進了一家外麵排起長長隊伍的拉麵店。
“唔,我知道這家拉麵店,拉麵超級好吃!”切原赤也可惜道,“就是每次來排隊的人都很多,我隻去過一次。”
他期待道:“幸村部長,我們也可以去吃嗎?”
幸村還沒說話,丸井就說道:“當然不行!我們可是在跟蹤啊跟蹤,怎麼能大咧咧出現在柳和日暮麵前?!”
那邊,已經進入店中的日暮月得意道:“還好我提前訂了位置,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服務員帶他們到了落地窗邊的座位,端上來兩杯水,問道:“客人,請問要點什麼?”
“我要豚骨拉麵,謝謝。”
“我也要豚骨拉麵,變態辣!”
柳蓮二看都不看他,對等候的服務員說:“給他普通辣就行。”
“哦,好的,請稍等。”
日暮月拍桌,但考慮到是在公共場所,手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你憑什麼不讓我點變態辣?!”
柳蓮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慢悠悠放回去:“你最近的飲食都比較清淡,一下吃太辣了胃會受不了,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原因陪你去醫院。”
很有道理,但不妨礙日暮月嘀嘀咕咕:“可是這家的拉麵就是辣椒出名誒,不吃感覺有點虧。”
“就請你為了身體忍耐一下吧,”柳蓮二平視著他,“可以嗎,阿月?”
這種長輩的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日暮月訕訕道:“知道了。”
這誰還分得清幼馴染和男媽媽啊!
這樣想著,他給自己逗樂了,“噗”一聲笑了出來。
柳蓮二瞥他,並不想知道他在高興些什麼。
他們的拉麵很快就送了上來。湯底清亮,白色的麵條浸潤在裡麵,根根分明。三片叉燒鋪在最上麵,加上幾顆蔥花點綴,一看就很有食欲。
日暮月也不計較隻有中間一點紅紅的、一拌開就不見了的辣椒,吃得津津有味。
裡麵的兩人吃得香,外麵的少年們餓得肚子咕嚕嚕直叫。
幸村指了指身後的快餐店:“我們也去吃點東西吧。”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讚同。
一上午的高強度練習,他們早就饑腸轆轆,不吃點東西是真不行。
嗦麵條的間隙瞥了眼窗外,日暮月咽下口中食物,說:“蓮二,有一句話我想說很久了。”
“什麼?”
“你們,啊不,我們立海大的運動服真的好顯眼,”日暮月感歎般道,“好亮的!”
柳蓮二也看了一眼外麵,輕笑出聲:“確實。不過幸村也跟著胡鬨有點沒想到。”
日暮月有不同看法:“可我覺得很符合幸村君的行事作風。”
“不,他應該會挑動其他人的興趣,暗示彆人來。”
“蓮二,不要說得幸村君多腹黑一樣。”
幸村君隻是愛看熱鬨而已,本質是個好孩子呢。
“你倒是和幸村很合得來。”
“當然。”畢竟他也是好孩子~
填了飽了肚子,日暮月問:“蓮二,你好像說有想去的地方?”
“嗯,是圖書館。”柳蓮二解釋道,“我想去還一些書,再借幾本新的。”
日暮月:“……”為什麼出來玩還要去圖書館這樣的地方?
而且——
“學校圖書館的書還不夠你看的嗎?”
柳蓮二:“我已經看完了。”
日暮月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我看完了。”柳蓮二重複了一遍。
日暮月被震驚得失語,很快又肅然起敬。
達到車站,沒等多久電車就來了,兩人兩人一前一後上去。
說實話,丸井等人的跟蹤技術實在是很爛,隻要略一扭頭就能看見那一抹土黃色。
日暮月:“幸村君和真田君不在了耶。”
這完全在柳蓮二的預料之內。
反正也要去吃飯,就順便湊個熱鬨,這時大概已經找借口離開了。
“要讓他們彆跟了嗎?”
“彆呀,”日暮月阻止道,“多有意思啊。”
“你說他們是先放棄,還是先發現我們發現了他們?”
你在說繞口令嗎?
柳蓮二收回視線:“柳生和仁王已經察覺的概率是99。”
剛才他們應該對視上了。
“咦?”日暮月下意識看過去,惹得少年們慌忙藏身。
看到了兩個人的狀態,他笑開了:“哈哈哈哈,柳生君是被仁王君挾持來的吧,他看上去很想走人。”
日暮月努力讓自己的笑聲不那麼猖狂。他伏在幼馴染的肩膀上,把自己的臉埋進去,身體止不住顫抖,不知情的還以為在哭,惹來許多視線。
坐在他們旁邊的慈祥老太太和藹道:“孩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啦?”
日暮月聞言抬起頭,左瞧瞧,右看看,最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婆婆在說我嗎?我沒哭。”
笑出生理性淚水的日暮月眼角還是濕潤的,鼻頭也蹭得有點紅,看上去沒什麼說服力。
“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不用不好意思。”老太太轉頭對柳蓮二說,“你也要多勸勸你朋友,哭成這樣多可憐。”
柳蓮二禮貌頷首,語氣真誠:“我會好好勸他的。”
日暮月:“不是,我……”
“這個給你吃,可不能再傷心了。”說著,老太太把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塞他手裡。
日暮月:“……謝謝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