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不要吃我!不要!救命!救命啊!”一聲淒厲的呼喊聲音響了起來!
接著,是狼的低吼以及撕咬聲。
再後來,是虛弱的痛吟與吞咽聲……
一道身影緩步而來,看著不遠處淒慘的畫麵。
“長公主精心飼養的這幾隻狼還不錯,本宮甚是喜歡。”
幾隻狼餓了許久,看到新鮮的獵物像是瘋了一樣,很快,將那幾具屍體啃得隻剩下一具白骨。
……
步入五月,天氣開始轉熱,雨也多了起來。
這一場雨,更是下了七日之久。
屋裡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了。
朝中那些不信占星閣的官員,現在也都噤聲了,所有人都開始擔心,洪災真的來臨了要怎麼辦。
上朝的時候,議論的事情都是有關於洪災的。
蕭晏安這幾日,則忙著將從淮陽及時運送來的糧食妥善保存好。
雨水增多,有一些百姓也開始暗中籌集糧食。
很多百姓都知道,紀初禾這裡有足夠多的糧食,天天都有人來詢問想要購買糧食,但是,都沒有買到。
世子府對此的解釋是:近來,氣候不穩,導致糧價飆升,絕不對外售賣糧食,哄抬糧價。並且,隨時準備將這些糧食捐入大夏的糧庫,作為賑災之用。
這些糧食運來之前,就已經有消息傳出來,這已經是淮陽全部的餘糧了。
沈乘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一陣詫異。
世子府和淮陽王府這麼一來,他再去淮陽籌糧就很被動了。
他並沒有起疑,有人提前布局此事。
因為,洪災的事情,早早的就宣揚出去,民間的糧價早就開始亂了。
要不是有官府鎮壓,現在的局勢很有可能失去控製了。
這一次,皇上還是決定派他去處理洪災的一切事宜。
隻等著六月初,他便可以出發了。
他相信,有了前世的經驗,這一次,一定會事半功倍。
這一世,靠他自己,他一樣可以平步青雲,可以重新大權在握!
……
紀初禾和宥兒在榻上玩小老虎抓小兔子的遊戲。
綿竹縫製了幾個布老虎和幾隻小兔子,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宥兒對那隻小老虎愛不釋手,每天晚上睡覺都要抱著。
“哇!宥兒真棒,抓到小兔子了!哇哦一口吃掉!”紀初禾拿著小兔子往小老虎的嘴巴裡送。
宥兒連忙推開小兔子,讓小老虎抱著小兔子。
“不……不吃。”十個月的宥兒已經能吐出幾個字來了。
圓圓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宥兒不想讓小老虎吃掉小白兔啊。”
“嗯。”宥兒用力地點點頭。
小宥兒還是那麼善良。
還是那個下雨天會給小螞蟻打傘的小傻瓜。
紀初禾看著這個小元宵一樣白白胖胖香香軟軟小家夥,忍不住將他抱在懷裡,一抱著宥兒,她的心都要化了。
“母親!”宥兒奶聲奶氣地喚了一聲。
他喊母親特彆清晰,都沒有怎麼費心教,就學會了。
母親抱抱,宥兒也開心,圓圓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露出了幾顆小白牙笑得合不上嘴巴。
一旁,綿竹正指揮著人,把宥兒的衣服放在炭火上烘乾。
屋裡用了一些淡淡的花果熏香,一點黴味都聞不到,反而有一種誘人的甜香。
蕭晏安從外麵走進來,身上帶著讓人難受的水汽,一看到屋裡溫馨的畫麵,心中也暖了起來。
“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雨,世子怎麼不等雨停了再回來?”紀初禾輕聲詢問。
“這雨下個不停,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蕭晏安把外服脫下來。
綿竹立即上前接過,放在架子上烘著。
蕭晏安朝紀初禾走了過去,想伸手捏捏宥兒胖乎乎的小臉,宥兒馬上轉過小臉,將頭埋在母親的懷裡。
“這小子還這麼認生!來!父親抱抱!”
紀初禾把宥兒從懷裡拉了出來,“宥兒,給父親抱抱。”
宥兒這才乖乖地朝蕭晏安伸出手。
蕭晏安一把將宥兒拉進懷裡,下一秒高高舉了起來,在屋裡轉了好幾圈。
宥兒開始嚇了一跳,停下來的時候,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開心吧?不要一天粘著母親,你可是個男子漢,父親不僅會舉高高轉圈圈,還能教你騎馬,教你射箭,教你練武!”
宥兒眨著漆黑的目光看著蕭晏安。
“父親背背,咱們騎馬馬好不好?”蕭晏安來了興致,朝宥兒問道。
宥兒點了點頭。
蕭晏安一個旋轉把宥兒舉在脖子上,馱著宥兒在屋裡跑了起來。
紀初禾看著這一幕,眼中也不由自主的溢滿了笑容。
前世,宥兒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父愛。
她能感覺到那個時候宥兒看沈乘景的目光還是有些渴望的,隻是,後麵那些渴望全都化為烏有,變成了冷漠。
宥兒五歲那年,就能很鄭重的和她說出,不需要父親,隻要母親就好的話。
才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積攢夠了失望。
蕭晏安一開始也沒有做父親的感覺,不管是冬苓大著肚子的時候,還是宥兒出生的時候。
他甚至連為人之父的喜悅都沒有。
後麵,是看著宥兒一天天的長大,紀初禾那麼精心地教養著,他不由自主地也對孩子關心起來。
現在更是找到了那種做父親的感覺。
“來,宥兒下來吧,讓父親歇一歇。”紀初禾伸手把宥兒接了下來。
宥兒立即撲進母親的懷裡,小臉上還帶著笑容。
“夫人,皇上已經確定治水監正的人選了,竟然是那個占星閣的術士。”蕭晏安收了笑意,一臉正色地朝紀初禾說道。
“世子有沒有打聽到那個術士的身份?”
“沒有。”蕭晏安搖了搖頭,“那日夫人和我說,讓我想辦法打探他的身份,我就一直在四處留意了,到現在依然沒有任何頭緒,占星閣目前也隻有皇上能自由出入,文武百官都沒有見過這個術士。”
“那這個術士也沒有拋頭露麵過嗎?”
“沒有。”
“這麼神秘。”紀初禾凝眉沉思。
“既然此次洪災是這個術士全權負責,到時候他肯定要出現,不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世子,我懷疑,他也是有前世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