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沒有！夫人，我真的沒有不敬你的意思。”廖雲菲立即服軟，“我道歉，我磕頭道歉！”
說完，廖雲菲不等紀初禾回應，就把身子一轉，麵向馮氏。
“母親，對不起，母親，對不起，母親，對不起……”磕一次，道一次歉。
磕到三十二個的時候，馮氏終於鬆了口。
“不要磕了！”
廖雲菲停了下來，一抬頭，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額頭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廖雲菲！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磕三十二個嗎？”馮氏怒問道。
廖雲菲不知。
眾人也在等著馮氏的解答。
“因為，我嫁進廖家的時候，你瘦的跟個野猴子似的，我都怕養不活，我聽說山裡有野雞生了蛋，彆人都撿到了碗大的野雞蛋，我也去撿，想給你補補身子！我撿到蛋匆忙下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了腰，我回去忍著疼做了一鍋雞蛋羹！你那好爹和你把一鍋雞蛋羹喝得乾乾淨淨！我躺在床上疼的下不了地，你們沒人給我留一碗！”
“扭傷了腰，導致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十二天！你磕三十二個頭給我，一個都沒白磕！”
紀初禾聽完這些，不禁往還縮成個鵪鶉樣的廖父望去。
突然有些可憐馮氏。
每一人強勢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懦弱無用男人。
可是，很多人還會以為，是這個強勢的女人有錯，壞名聲全落在這個強勢的女人頭上。
“綿竹，帶廖夫人去看大夫。”
“是，夫人。”
“大寶，二寶，去照顧你們的母親。”紀初禾朝廖大寶和廖二寶吩咐道。
廖大寶和廖二寶拳頭還握得緊緊的，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看著紀初禾的目光中有淚光閃爍。
長這麼大，這是除了他們之外，第一個給母親出氣的人！
他們什麼也沒說，跟著馮氏離去了。
紀初禾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下人。
“剛剛是誰先動的手？”紀初禾冷聲質問。
沒有人回答。
“我再重新問一次，是誰聽從側夫人的命令動的手！”
有人指向幾個小廝，怯怯的回應，“夫人，奴婢瞧見，是他們動的手。”
“沒錯，是他們！”馬上更多的人指認。
“夫人饒命，奴才隻是聽命於側夫人，都是側夫人的命令。”一人戰戰兢兢的回應。
“這府上是沒有夫人嗎？你們分不清主次，要聽從一個側夫人的命令？還是說，你們，已經準備投靠側夫人了？”青蘿冷聲質問。
青蘿的口氣，可不止是指這幾個小廝，這院中的下人，全算上了！
這一句話，嚇得這些下人們全跪了下來。
“夫人，剛剛奴婢來的時候，就見她們向側夫人表忠心，這種背主的東西，留不得！奴婢覺得，應該好好的懲戒一下，這幾個小廝直接打斷雙腿，扔出去自生自滅！至於彆的，全部發賣！”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一時間求饒聲響徹整個院子。
“這幾個小廝直接發賣了吧。”紀初禾淡淡說道。
“是。”榮鬆直接讓人把這幾個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瑟瑟發抖。
“我管家最是講究規矩，賞罰嚴明！不管你是哪裡來，以前服侍過哪位主子，進了世子府，就得守世子府的規矩！今日念你們是初犯，我給我們一次機會！下次再犯，定不輕饒！”
“謝世子夫人！”眾人立即道謝，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夫人，你看看這一地狼藉，全是名貴的瓷器，都是她們保護不周！您宅心仁厚，可是，這些損失得有人承擔！”青蘿繼續唱白臉。
“夫人，這些瓷器全是那幾個小廝先動手之後才打破的，奴婢們拚命保護，也沒能護住，奴婢們冤枉啊。”
“是啊，夫人，這件事要是追究罪魁禍首，還得是側夫人！”
“沒錯，就是因側夫人而起！”
下人開始攀咬。
廖雲菲磕頭磕得頭暈腦脹，傷口更是疼的要命，聽到這些話，頓時強忍著不適為自己開脫。
“夫人，這些刁奴就是在推卸責任！是她們沒有好好護住這些東西，反而把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來！”
開什麼玩笑，這麼多名貴的東西，要是都讓她來承擔，她要承擔到猴年馬月去！
“側夫人，她們說的不錯，你的確是有著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青蘿一句話就給廖雲菲釘死了！
“還有她們也有連帶責任！”
下人們，又都惶恐的低下了頭。
“夫人，奴婢建議，計算所有損失，側夫人和這些下人都要賠償！”青蘿態度堅決，加上她表情嚴肅，威嚴不輸司嬤嬤。
“好，那便如此吧。”紀初禾點頭答應。
“夫人，此處一片狼藉，請夫人先離開，奴婢來處理後麵的事情。”
紀初禾轉身離去。
青蘿送走紀初禾，轉身走了回來，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最後，目光落在廖雲菲的身上。
廖雲菲一臉怒意的看著青蘿。
“賬房何在？對下賬目，損失了多少，半個時辰之內報給我。”青蘿沉聲吩咐。
“是！”遠處，立即有人回應。
按照規製，廖雲菲有二十兩的月銀，定期還要有布匹，首飾，香粉等物品。
冬苓和徐嫣兒也有十兩月銀了。
這些下人，都還剛入府，月銀都是一樣的，基礎是五貫錢，踏實能乾的，伶俐懂事的，每個月還能獲得一些獎賞，有的能拿到十貫錢！
賬房一算清數，立即交到青蘿的手裡。
“一共是一萬八千六百七十二兩！”青蘿將數念了出來。
廖雲菲懵了！
怎麼這麼多！
就這些破瓷器，竟上了萬兩！
坑她的吧！
“這件事側夫人負主要責任，這一萬八千兩歸側夫人承擔！剩下的六百七十二兩由你們來承擔。你們可有意見？”
“沒有意見！”
“有意見！”
沒有意見是那些下人們說的。
有意見是廖雲菲喊的。
可是，她的聲音淹沒在了眾人的聲音裡。
青蘿隻當沒聽到。
被處罰的人加起來有將近三十人，每人頭上分攤下來二十多兩。
這個數在她們能承受的範圍，好好乾，一年也有五到十兩銀子的收入呢，總比被發賣了強吧！
廖雲菲要想還完這筆錢，每個月一分月銀不拿，都得還七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