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什麼原因啊?”紀初禾輕聲詢問。
“當年,我與羅家退婚之後,擺在我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嫁給當時還沒有封地和王位的你父王,二是入宮為妃。”
紀初禾一臉驚訝。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一入宮門深似海,我本就向往自由,入宮為妃隻會更加身不由己,將來,若是懷上皇子,還要連累父親兄長們必須去爭,去搶。生在皇家,若是不能坐上高位,不會有幾個有好下場。”
紀初禾認同地點點頭。
就像現在的羅家。
“父親母親和兄長們愛護我,希望我能幸福,不願意讓我困在宮中一輩子,他們也不願意去爭奪皇權,隻想安安分分地做個臣子。所以,才將我托付給你父王。”
“我和你父王的婚姻嚴格來說應該算是一場交易。皇上剛剛登基,正是鞏固皇權,優待老臣的時候,再加上榮國公府還有從龍之功,你父親娶了我,便可以借著國公府的勢力,獲得封地和封號,安然無恙地離開帝都。”
“而我,想要的不過是一份自由。遠離帝都,遠離與羅家的那些是非,在淮陽,我過得很舒心。”
“母妃,我明白了。”紀初禾點點頭。
“這麼多年,榮國公府一直中規中矩,你的四位舅舅甚至不願意擔任重要的職位,隻願意某一些虛職,其實也是為了遠在淮陽的我,他們手中握著權利太大,皇上就會擔憂,有朝一日他們會不會和淮陽王勾結。”
紀初禾一陣感動。
這才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置家人於不顧,冷血無情。
國公府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禾兒,你放心,雖然你幾位舅舅在朝中並沒有什麼實權,但是還不至於任人宰割。國公府這邊,你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
用不了幾年,皇上的刀子就會架到榮國公府的脖子上。
但是,現在說出皇上想要拿榮國公府開刀,又為時尚早。
“禾兒,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也要為自己做打算,總不能一直任人魚肉,哪怕是麵對皇權,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你覺得皇後和三皇子怎麼樣?”
“今日母妃故意說的那段話,是為了試探皇後的態度?”
“我說那些話的時候,隻是放了個魚餌,不確定能不能釣得到大魚,若是皇後不開口,還得我自己把這場戲唱完,不過,皇後開口了。”
“皇後給我的感覺,深藏不露。她是皇上的發妻,當年皇上也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母族又沒有什麼勢力,後來登基之後,充盈後宮,不少權貴世族之女入宮,也沒有人能撼動皇後的位置,由此可見,皇後並不是表麵上的那麼不爭不搶。”
“三皇子呢?”王妃又問。
“他也和當初的皇上一樣,母族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依靠,如今還未談婚論嫁,也沒有明確的消息準備和哪家結親,所以他現在隻能是好好的當個孝子,籠絡帝心。我覺得,這麼幾位皇子之中,他反而是最讓人看好的一個。”
王妃讚賞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皇後和三皇子一直隱藏著真實麵目,今日接下的這句話,不管怎麼推敲都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也無人瞧得出來,母妃和皇後之間的聯係。我擔心的是,就算母妃已經給了她一絲信號,她也未必會有所回應。”
“不急,這種事情又豈能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隻要讓皇後知道我們的態度,將來,她用得著我們的時候,自然會有所表示。”
紀初禾點點頭,“母妃,我明白了。”
與皇後結盟,確實是個好辦法。
“母妃,就算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也要有兩手準備,今日看皇上的態度,對世族似乎很不滿意,國公府也是世族,皇上要是想動世族,絕不可能會對哪一個格外寬仁。”
“你說的沒錯,國公府也是要有一些改變了,你父王如今也不是當年那個皇上可以隨意處置的廢物皇子了。”
紀初禾暗暗鬆了一口氣。
隻要她一直緊緊地盯著局勢的變化,時不時提醒母妃,以母妃的警惕與聰慧,早做安排,國公府一定能夠化解這次危機。
……
皇後回到宮中,還在揣摩今日王妃的那些話。
故意明說未曾好好培養世子,對皇上表明忠心,又刻意將朝中權貴子弟的優秀擺出來。她早就想做的事,今日讓淮陽王妃做了。
她早就看出來皇上想動朝中盤踞多年的世族。
這次還要等待北疆那邊傳來的消息。
如果與北疆的戰事獲得大捷,北疆願意簽訂條約,那麼,下一個要動的,便是世族。
其實今日她根本就不用開口,仍然可以事不關己地作壁上觀。
但是,她還是接下了那句話。
淮陽王,榮國公府若是能成為她和三皇子的助力,羅貴妃與四皇子更無勝算!
……
羅貴妃回到宮裡,又忍不住發了一通脾氣。
“明明是繼勳贏了,皇上卻把好東西都賞賜給了蕭晏安!這件事傳出去羅家豈不是更丟人!”
“娘娘,今日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咱們還是等侯爺那邊的消息吧,說不定是朝中又有什麼變故呢?”立春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羅貴妃的臉色頓時變了,“你說的沒錯,還是等父親那邊的消息!”
……
鎮遠侯府。
羅繼勳帶著皇上的賞賜來到主院。
鎮遠侯和羅二公子已經在屋裡等著他了。
“祖父,父親。”羅繼勳上前行禮。
“今日比賽情況如何?”
“回父親,兒子今日拔得頭籌!那蕭晏安就是一個廢物!十支箭,他都沒有力氣支撐!”
“實力竟然如此不濟?”鎮遠候詫異地開口,“會不會是故意藏拙?”
“回祖父,孫兒特意留意了一下蕭晏安的掌心,他的掌心沒有常年訓練留下的老繭,細皮嫩肉,拉了十次弓箭,掌心就已經磨破了。”
“如此說來倒真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