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店家熱情洋溢的介紹，戴晴覺得還行，反正她也不知道人家結婚都送什麼，這幅畫看著挺順眼，當個裝飾也不錯。談了價格，在能接受範圍內，直接拿下了，讓店家包裝成禮盒，禮物算是備好了。剛打開行車鎖，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戴晴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太太，“大媽，你是？”“姑娘，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張大媽，上次在這裡，你幫我抓小偷了，還記得不？”張大媽笑眯眯的看著戴晴，“彆看這麼長時間沒見，我對你印象可深刻了。”“我想起來了，大媽又來逛街了？”經過她提醒，戴晴倒是想來了，這大媽好像說過，她是長虹社區的。“年紀大了，就喜歡出來閒逛，沒想到今日又遇見你。”張大媽拉著戴晴的手，嘖嘖稱讚，“長得真水靈，有對象沒？”戴晴：“……”“媽，一轉眼你就不見了，害得我好找……咦，小戴？”“張組長？”戴晴看著急匆匆跑來的人，在兩人麵上看了一眼，果然有五分相似。“你們認識啊？”張大媽一愣，看著兩人。“她以前是我們廠的擋車工。”張組長輕笑一聲，看著戴晴，“跟以前相比，變化了很大。”有嗎？戴晴低頭看了眼自己，“我沒什麼感覺，就是又長大了一歲而已。”“喲，那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小戴可厲害了，上次要不是她幫忙抓小偷，我的錢包可就找不回來了。”張大媽拉著戴晴的手，喜歡的不行，“既然都是熟人，改明來家裡玩，大媽給你做好吃的。”“多謝大媽，有空就去。”麵對人家的熱情，戴晴有點招架不住。跟老人家打交道，有時候還不如跟人打一架來的省心。“媽，你嚇著人家小姑娘了。”張組長看著他媽的熱情勁，無奈的搖搖頭，對戴晴笑笑，“老太太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鬨，彆介意。”人家姑娘一連幫助他們兩次，感謝是應該的，但要是讓人不自在，就得不償失了。“大媽性格開朗，是好事。”戴晴推著自行車，看著張組長拎著一個大兜子，“張組長今日歇班了？”“我休年假，被老太太硬拉出來逛街買東西，星期天侄子外甥都來了，老太太每次都要準備一堆零食，習慣了。”張組長說著，看著戴晴，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現在專業看相？有沒有想過回廠子？”也不是他歧視，總覺得看相這個職業有點不靠譜，收入不穩定，況且還是個姑娘家，萬一沒有收入，一個人怎麼過日子？“我喜歡自己的職業，主要是時間自由，不受束縛，沒回去的打算。”戴晴直接拒絕了，再過幾年，棉紡廠的效益就該下降了，下崗潮對棉紡廠的職工衝擊力最大，廠子直接倒閉了。很多職工沒了保障，弄得人心惶惶。好在張組長運氣不錯，趕在下崗潮來臨之前，退休了。聽著戴晴的拒絕，張組長也不奇怪，“加上我媽，我欠你兩個人情，彆的忙我能力有限，恐怕幫不上。若是哪天你改變主意，想回廠子，我可以幫的上。”“雖然用不上，但還是謝謝組長。”戴晴笑了下，這人運氣不錯，日子雖然平淡，但還算順遂，包括他的身體條件，都甚少有疾病，一般人能做到如此，絕對屬於好運氣了。“小戴呀，既然咱們都是熟人，以後要常來常往啊，你來找大媽，我給你做好吃的。”張大媽等兩人說完，笑眯眯加了一句。“好，你們再轉轉，我先走了。”戴晴衝兩人打了聲招呼，騎著車離開了。“多好的閨女啊，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咱們家的幾個臭小子，也不知有沒有福氣？”張大媽看著戴晴的背影，感歎一聲。“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抓小偷，人品就沒得說，模樣又好，咱們家的小子配人家姑娘夠嗆。”張組長一默，驚訝的看著老娘，這老太太咋淨想好事呢？這姑娘一看就是有主見的，怎麼可能讓人擺布她的親事？“還傻愣著做什麼，去菜市場，再買點大骨頭回去燉湯，那幫猴崽子一回來，就跟蝗蟲掃蕩似的，不喂飽可不行。”張大媽說著，拎著小布包，邁著小腳步，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張組長無奈的歎口氣，得虧老娘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孫子配不上人家姑娘，要是亂點鴛鴦普，他可就尷尬了。眼看老太太又要走的沒影，張組長趕緊拎著東西跟了上去。他這年假休的真是折騰，還不如上班兒輕鬆呢。戴晴並不知張家母子的想法，直接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一開門，小黑搖著尾巴在門口迎接她了。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嗚嗚蹭著她的腿，眼神幽怨，應該是沒帶它出門的原因。“我今天去市場給人挑禮物，不適合你去，晚上給補償隻雞腿。”戴晴揉了揉它的腦袋，其實這貨的夥食還是不錯的。除了吃她的剩飯，隔三差五的還得給它燉一隻雞架，偶爾加個雞蛋，再補償一隻雞腿，都趕上她的生活了。聽到雞腿倆字，小黑眼睛一亮。“嗚嗚……”蹭了下她的腿，撒著歡跑了。戴晴失笑，這家夥，還挺現實。因為承諾，戴晴燉了一鍋高湯，順手給自己包了一碗餛飩。一人一狗都吃的比較滿足。飯後，戴晴招呼著小黑，背著手出門遛彎。路燈下，一人一狗的影子拉的很長。兩人順著人行道，走的有些漫無目的，直到走到前麵的橋洞，戴晴才止住腳步，一晃神的功夫，竟然離家兩公裡遠了。再走過去，就到大煙囪了，聽說那一片是都市村莊，亂的很。戴晴站在上坡，看著遠處的橋洞，聞著空氣中飄蕩的燒烤的味道，準備反身回去。吃飽肚子後，再聞見什麼香味都提不起食欲。剛轉身走出去兩步，就聽到砰的一聲響，一人被踢到橋洞外，蕩起一層塵土。戴晴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真巧，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