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看著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抿著嘴角,“昨晚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依琳驚訝的看著他,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嘩嘩流,“邢州哥哥……你什麼意思?”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邢州心裡有一瞬間的茫然,“你放心,我會給你個交待的。”作為邢家的子孫,擔的責任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一項。原本,他對另一半也沒有多高的要求,娶誰都一樣,隻要說服祖母就行。安撫好依琳,他出了賓館,站在大街上,心裡總覺得彆扭。早晨的風透著一股涼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突然間想起,戴晴曾給的忠告。稍猶豫了下,還是撥了傳呼過去。但具體想說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但當聽到戴晴的聲音時,莫名心安了很多,想也沒想的就把自己的遭遇給她敘述一遍。感覺到戴晴的沉默,雖然隔著電話,但他心裡還是生出些許窘迫。原因無他,因為依琳的事情,戴晴早就提醒過了,依琳不是自己的正緣,讓他趁早決斷。這些話他雖然一直記在心裡,也知道戴晴本事大,但到底還是有些僥幸。他跟依琳認識這麼多年,她給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溫柔柔,嬌俏可愛的類型。雖然時常撒嬌,偶爾也會任性的耍一些小脾氣,但都無傷大雅。作為男人,忍受女人的一些小脾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但經過昨晚的事情,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自己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了解她。最起碼,沒有戴晴看人準。作為邢家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用這種方式娶妻,多少有點沒麵子。這事一旦敲定,便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是彆扭的性子,娶就娶了。“小晴,能見一麵嗎?”聽著邢州低沉的語氣,戴晴回過神,下意識的點點頭,才發現兩人在通電話。“可以,你來我家,還是咱們找個地方?”涉及到對方的**,她還是比較尊重個人意願的。“我去你家找你,半小時到。”在一個相師麵前,他們幾個也沒什麼秘密了。關於這點,他有清醒的認知。掛掉電話,戴晴直接回家,先燒了一壺水備上,等著邢州上門。坐在廊下等人時,戴晴想到那個依琳,不得不佩服她的行動力。能把邢州毫無所覺的拐到床上,可見其的信任力。半個小時後,大門被推開,戴晴看著邢州一臉嚴肅的走進來,雙眉緊皺,神色中透著懊惱。平時熨燙筆挺的西裝今日也有些褶皺,估摸著沒來得及回家換洗。邢州在她印象裡,一直都是比較注重形象的人,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狽,還彆說,倒是給他增添了一些煙火氣。少了平日裡那副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距離感,反倒順眼很多。“來了,吃飯了嗎?要不要給你下個熗鍋麵墊吧一下?”聽著戴晴的詢問,邢州愣了下,直接搖頭。“我沒胃口。”從小到大,第一次經曆超出預期之事,他一時無法接受。出事就解決,臨陣退縮不是他的作風,作為繼承人,勇於擔負責任是他的必修課。計劃歸計劃,但一想到自己的人生被彆人擺布,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窩火的。看他如此,戴晴搖搖頭,直接把他帶到茶室,把準備好的兩碟糕點推到他麵前,“多少吃兩塊墊墊肚子,要不然容易醉茶。”邢州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斂下眉眼,捏起一塊綠豆糕吃了起來。看他心情糟糕,戴晴也不催促,擺弄著手中的紅泥小壺,泡了一壺黑茶。直到茶室內彌漫著濃鬱的茶香,邢州才舒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把手。戴晴把一杯紅濃透亮的茶湯放到他麵前,輕笑一聲。“聽說黑茶養胃,具體有沒有這種功效我不清楚,但應該是對胃刺激最小的一種茶類了。”邢州端起茶聞了聞,抿了一口,“我祖母也喜歡喝黑茶,她那裡屯了不少,回頭我給你帶兩磚過來。”“不用,我這裡已經夠多了,唐子凱給我送了不少茶,我一個人喝不了多少。”兩杯茶下肚,邢州感覺胃裡舒服了很多,神色也恢複了以往的溫潤平和。放下茶杯,邢州抬眼看著戴晴,自嘲一笑。“我還是對人性不夠了解,包括我自己。”從小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他酒後竟然也會亂性。他一直認為,酒後亂性是男人為自己的無恥貪婪隨便找的借口,最是令人不齒。如今,這種事落到他頭上,心裡隻覺得無比荒唐。聽著邢州的自嘲,戴晴搖搖頭。“不是你對人性不了解,而是你不了解女人。”她若說,這種事本就是依琳蓄意謀劃,他能接受現實嗎?看著邢州疑惑的眼神,戴晴給他續了一杯茶水。“你是研究社會學的,一個社會和一個人相比,就像宏觀和微觀,廣義和狹義之分。你注重的是大層麵,自然不會刨析一個女人真正的內心。”人心難測,尤其是,依琳和他交往從始至終都是帶著目的性的。兩人之間的感情從開始就不純粹,一旦有人打破這個平衡,就很容易出亂子。聽著戴晴的分析,邢州沉思片刻。“事到如今,我會負責的。”他和依琳從高中到現在,多少還算了解,最起碼婚後的生活不會有太多矛盾。聽著邢州的語氣,戴晴抬眼看向他的臉,特彆是奸門的位置,微微凝神,一個片段赫然呈現在眼前。西餐廳內,邢州和依琳對立而坐,談笑嫣然間,依琳把一粒藥片投到對邢州的酒杯中……一頓飯吃完,邢州就開始神色昏昏,頻繁按壓太陽穴。依琳過來關心他,之後招來服務生,讓他幫忙一起把人拖到車裡,帶去了賓館。之後,就是邢州躺在酒店大床上,依琳扒動手他的衣裳,低頭親吻了他一遍。可惜,從始至終,邢州行一直昏睡不醒,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