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謀導演?”
好一會,蘇婉瑜看著陳瑾,才開口問著。
聲音也跟平時完全不太一樣。
甚至對張一謀還掛了個敬稱。
這其實倒也正常,普通老百姓嘛……跟這種導演過08年奧運會的國內著名大導演,很多時候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交集。
彆看陳瑾,哪怕黑粉,私下裡一口一個老謀子啥的,真見到他時,一聲“張導好”還是最起碼的。
網上歸網上,現實歸現實,主打的就是一個自由切換。
“應該……是吧!”
陳瑾還在那裝上了,蘇婉瑜是真不敢相信。
甚至覺得今天這一天,都過的很夢幻。
從陳瑾從中戲的考場出來,蘇婉瑜就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變得很陌生。
熱巴的主動搭訕,考場的超常發揮,還有常繼虹的電話,現在張一謀的副導演,竟然都打電話過來,讓自己的兒子去跟他見一麵?
夢幻!
太夢幻了。
要知道半個多月前,她還在為陳瑾期末考試考了293分而發飆,生怕他連大專都考不上。
現在感覺……工作都好像有了?
考大學不就是為了工作。
現在陳瑾去見張一謀,就像是給自己求職一樣。
蘇婉瑜沒有其他媽媽那種我兒子將來一定要報效祖國、科研國防的超大格局,293分要什麼自行車?
搞錢!
將來能養活自己不爆老登金幣就謝天謝地了。
“兒子,這……這是真的嗎?”
蘇婉瑜依舊有些不敢置信的問著。
陳瑾倒是看的很開:“媽,隻是見一麵,不代表我就可以選上!”
“試鏡……很繁瑣的!”
未來自傳電影裡麵有很多未來陳瑾試鏡的畫麵,哪怕短劇這種,也得試個12次,更彆說一些上星的正劇。
當然,這也跟他不出名有關,很多像他一樣的,一個角色有很多個人要搶。
資本之下的影視劇市場,很是畸形。
金字塔頂尖的一些演員其實也沒啥選擇權,你看著那個角色好像為他量身打造,私下裡付出了多少,你壓根不會清楚。
哪怕是頂流。
除非你到了一定的段位,例如沈藤、吳晶這種,有一定自主的權力。
但還得看人眼色。
不然依舊是魚肉,彆人為刀俎。
前世那個《山楂樹之戀》的男一號叫竇啥的,好像試了10多次才選上,陳瑾剛剛又翻來覆去看了些關於未來自傳電影裡麵的新聞。
感謝陳瑾有每天刷手機的習慣,有時候界麵上會跳出來一些。
暫停後能看到相關。
“好吧!”
“但要是被選上了,是不是就出名了?”
蘇婉瑜不懂娛樂圈,陳瑾是從未來自傳電影裡麵了解的,點了點頭:“嗯,算是吧,不過……隻是有名氣!”
“是不是……要付出點啥?”
蘇婉瑜的眼神讓陳瑾一個激靈,父母總歸要比孩子多了解一些社會的險惡。
陳瑾趕忙擺手道:“媽,你不要瞎想,你兒子不是那樣的人!”
“那萬一有人想那啥呢……”
“那就不同意唄!”
“你就不能不混這圈子?”
蘇婉瑜沒好氣道,這社會還有平白給你利益,自己不需要付出的?
“媽!”
陳瑾這一次臉色出奇的正式:“如果我選擇正常高考,最多也是一所普通的本科,211你兒子夠嗆;但要是考上中戲和北電,將來專心做個小演員,其實也能養活自己!”
這圈子,男女上位都要付出代價,但男演員潔身自好,總比女演員好一些,雖然也有限。
女演員沒點背景和人脈,真就脫一身骨。
普通的男演員,隻是拍戲接戲,收入其實也不差。
陳瑾這番話是實話,但主要還是有係統,他想在這個圈子裡試試水。
“行吧,那就不要多想!”
“先好好考一個學校,中戲和北電,有信心嗎?”
蘇婉瑜不知不覺間,她自己也沒發現,內心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從原來的強烈反對,到現在的慢慢接受。
“有啊!”
“看明天的放榜!”
“嗯,希望我兒子能考上!”
蘇婉瑜上前,揉了揉陳瑾的頭發,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眼前的兒子好像這幾天,變得成熟了很多。
……
熄燈後,蘇婉瑜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兒子被各種潛規則的畫麵。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哪怕剛剛陳瑾說不同意什麼的,蘇婉瑜還是會瞎想,因為真到了那時候,很有可能就不是自己的選擇了。
“兒子,睡了嗎?”
“沒!”
陳瑾還在溫習“未來自傳電影”。
他幾乎睡前都會看一點,試圖發現一些新的細節。
“明天下午張一謀導演那,媽陪你一起去!”
“好!”
陳瑾知道蘇婉瑜的擔心。
“媽,早點睡吧,不要多想,你兒子跟其他人不一樣!”
“你有三頭六臂啊?”
蘇婉瑜沒好氣道。
“那沒有,三頭六臂是哪吒,你兒子沒那麼厲害!”
“那你有什麼不一樣的?”
“反正就是不一樣!”
“誒呀,媽你趕緊睡吧,你兒子現在學校都還沒考上,離那圈子遠著呢!”
“還遠?經紀公司拍電影的都找上門來了!”
“大不了你兒子不答應啊?他們還能把我給綁了?”
“那可說不定!”
“……”
母子倆睡前在那鬥著嘴,蘇婉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第二天醒過來時,陳瑾顯然還在那呼呼大睡。
拿起手機一看,蘇婉瑜猛的一個激靈,趕忙起身穿衣服,拿枕頭直接扔到了陳瑾身上:“起來了,還想不想考北電了?這放榜時間都快過了!”
“唔~~”
陳瑾沒反應,昨夜他第一次發現老媽這麼能聊。
不愧是當老師的,把他給直接催眠了。
“還不起來!”
蘇婉瑜抖了下被子,陳瑾毫不懷疑下一秒她會直接掀開。
這年頭的帥男雖然不至於裸睡,但陳瑾可隻穿了一個褲頭,雖然有空調,但風灌進來還是一個哆嗦。
“趕緊啊!”
“起……起來了!”
“啊啊啊——”
陳瑾鬼喊鬼叫,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踢著被子還是不想起。
冬天剛過,實在不想跟床板分離。
但最終,還是架不住蘇太後一遍遍的念經,頂著個雞冠頭走進了衛生間。
抓了把頭發,陳瑾很是無神的在那刷起了牙;3分鐘後,依舊很困頓的從衛生間走出,哈欠是一個接著一個。
反觀蘇婉瑜,精神很是抖擻,做老師的精神麵貌果然不一樣。
兩個人隨便下樓吃了點,就朝著不遠處的北電走去。
當初為了便於參加北電的藝考,蘇婉瑜開的酒店就在學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