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一個很關鍵，但不應該出現在對方口中的詞——時間腐蝕。
時間，人類掌握魔法以後，就開始對它進行了研究。
這麼多年過去了，魔法的威力已經發展了毀天滅地的程度，也能夠製造各種不可思議的奇跡，帶領人類文明走向一個又一個新的巔峰，然而對時間的研究，可以說是躊躇不前，隻有極少數魔法師對它有所理解。
時間是一個複雜的概念，它在不同的學科和魔法體係中有著不同的定義和理解。
耶夢珈德學派最推崇的是傳奇大魔法師耶夢珈德的時間理論，她認為時間隻是人類用以描繪世界發展過程的一個參數，確定時間也是為了確定魔力引發的物質變化的周期規律。
時間的本質是什麼？耶夢珈德認為，時間的本質就是事物從誕生到毀滅的排序，如果能夠運用魔法讓這種排序逆轉，也就是逆轉了時間，會讓事物從毀滅重新走向誕生。
如果能夠讓這種排序停滯，那就是停止了時間——當然，也隻是停止了單一物體的時間，讓它一直保持同一個狀態。
可是由於事物是不可能脫離世界單獨存在的，當它的時間停止了，而世界上其他的事物依然處在從誕生到毀滅的排序中，那麼等到那時間停止的事物重回排序狀態時，它身上就會出現排序加速的狀況。
這種從誕生到毀滅的排序進入加速狀態，就是“時間腐蝕”。
除了耶夢珈德學派的頂級大魔法師，沒有幾個人會研究這個領域，當自身實力不夠，魔法知識的理論基礎不夠深厚，對魔法的運用不夠嫻熟，同時沒有掌握足夠多的高階魔法，根本無法理解時間領域的諸多理論，也都不懂關於時間的經典著作——《耶夢珈德時間簡史》。
《耶夢珈德時間簡史》是陰吉士王國的大魔法師們通過搜集當年這位傳奇魔法師遊曆海外諸國講學授課時的記錄，再前來羅蘭大陸求學得到的知識，加上曆代大賢的智慧編撰而成。
其中主要的理論部分，都來自耶夢珈德，然後加上了諸位大魔法師的解讀和研究成果，讓這本書成為耶夢珈德學派的經典理論著作，學術瑰寶之一。
也可以說是陰吉士王國魔法界引以為傲的成就，畢竟他們有一種和耶夢珈德一起完善了魔法領域中最神秘的體係理論。
“時間腐蝕”這個詞，就是由耶夢珈德首次提出，被記錄在《耶夢珈德時間簡史》中，隨後陰吉士王國的魔法師在和羅蘭大陸的交流過程中，發現這邊的魔法師在提及時間領域的理論研究時，並不了解這個概念。
這讓他們一度沾沾自喜，認為這是耶夢珈德對海外諸國魔法界的偏愛，認為羅蘭大陸魔法界作為權威和標杆，受到傳統觀念的桎梏，反而不如他們更容易理解和發展小眾而玄妙晦澀的時間體係魔法理論。
可以說，陰吉士王國魔法界的驕傲和自信，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這套晦澀艱深的理論是他們的珍寶，裡麵的每一個關鍵詞，都是靈魂組成。
現在登上羅蘭大陸，隨便遇到一個魔法師，居然脫口而出就是“時間腐蝕”這樣至少是七階魔法師才會接觸到的概念？
“你怎麼知道時間腐蝕？”昆塔焦急地脫口而出，想要求證一些事情。
陰吉士王國的魔法師願意和羅蘭大陸這邊交流學習，但是羅蘭大陸的魔法師就沒有太多興趣了，更不用說主動學習和關注陰吉士王國魔法師們的成就，他們也樂得敝帚自珍，沒有絲毫泄露己方的學術成就。
難道已經有人把《耶夢珈德時間簡史》在羅蘭大陸傳播了？又或者是羅蘭大陸這邊其實也有相關研究和成果出來了？
昆塔寧可相信是前者——儘管這也相當讓人惱火。
可理智又告訴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這片大陸畢竟有著更悠久和深厚的底蘊，耶夢珈德是全世界最偉大的魔法師，而羅蘭大陸也有著其他專屬於自己的偉大魔法師，他們總不會毫無建樹。
“嗯？你也知道時間腐蝕？”佐漢眯了眯眼睛，能夠知道這個概念的魔法師，都有著豐厚的理論基礎，屬於魔法師中間的傳統派，這種魔法師往往有著非常紮實的功底，不那麼好對付……
不過也沒有關係，誰讓昆塔已經先遇到了愛德絲特蓮女士了呢，他已經先被嚴重地挫傷了銳氣。
“相比較我怎麼知道時間腐蝕，我認為，你更應該關心我為什麼說你們身上有時間腐蝕現象。”佐漢微微一笑。
儘管八階魔法師和黃金巨龍血脈的體質，都擁有較長的壽命，但是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逝去了百年時光，任誰都會心慌意亂的。
至於這個岡布茨，儘管也是高階人類戰士，但是戰士職業由於日常的戰鬥、錘煉，都是在燃燒生命力甚至透支，往往沒有魔法師那麼長的壽命，在時光腐蝕的作用下可能成為這三人中衰敗最顯著的。
“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己方的老魔法師似乎了解，直覺有點不安的岡布茨連忙問昆塔。
“胡說八道罷了——”昆塔強大的精神力讓他迅速鎮定下來，沒有奪取疑神疑鬼的分析，而是根據對自己的認知判斷充滿了自信，從而排除了佐漢的乾擾，冷靜地解釋道：
“目前並沒有證據表麵，有人能夠利用魔法實現時間腐蝕的效果——而我們尋常了解到的，最接近時光腐蝕的一種衰老效果，就是吸血鬼在長眠醒來後。”
法芙妮爾不清楚什麼叫時光腐蝕，但是對吸血鬼的長眠卻非常了解，她看了一眼三人中最脆弱的七階人類戰士岡布茨，接著昆塔的話茬：
“吸血鬼的長眠，其實不是真正的睡眠，而是一種作用於自身的魔法，讓他進入一個降低消耗的存活狀態，在這期間身體機能基本不會發生什麼辦法，接近時間停滯的狀態。
等到他醒來以後魔法失效，身體會在一瞬間乾枯衰敗，似乎是睡眠期間消耗的身體節能在瞬間體現出來。昆塔大人，時光腐蝕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至於吸血鬼在醒來後可以通過魔力補充，徹底擺脫機能萎縮的狀態，恢複鼎盛時期的鮮活強大，倒也沒有再講述給無關人士聽了。
岡布茨有點不安。
原本像他這樣的高階戰士，定然有堅毅的內心，可是他那種源自自身實力的堅定和勇氣，一旦被更有實力的人摧毀後，往往就有些脆弱和容易焦慮了。
岡布茨可不是吸血鬼啊，也不是魔法師，更不是黃金血脈家族那驚人的體魄，萬一那個叫佐漢的說的是真的，他能抵抗得住所謂的時光腐蝕嗎？
昆塔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對麵的魔法師……好在他的魔法袍製作精良，體現了高水平的魔法陣銘刻技巧，顯然師出名門，要是這個地方隨便一個普通魔法師都了解了時間腐蝕，那才讓人不安。
“你這麼懂吸血鬼，該不會你們的祖先，就是一隻被黃金巨龍強激安了的吸血鬼吧？”塔莉莎卻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並且大聲讚同自己的猜想：
“吸血鬼一般都是由血奴進化而來，沒有很強的繁殖欲望，而且他們自身生育後代的能力也很差，但不代表沒有——如果一隻女吸血鬼持續不停地被一頭黃金巨龍灌注入自己的血脈，遲早會誕生後代的。”
“你們的祖先就是一頭黃金巨龍和一頭吸血鬼對吧？”塔莉莎最後做出了判斷，一定是這樣，自己作為高貴的魔狼，已經能夠感覺到對方血脈的非凡了。
儘管普通的魔狼，和什麼黃金巨龍、吸血鬼的血脈肯定比不了，可她塔莉莎可是能夠在魔法改造種族的過程中，實現等階躍遷的存在，同樣非常稀有，同樣說明了她是魔狼中的天才，完全可以和對方的血脈比肩。
“這就是你們櫻羅蘭帝國的傳統嗎，麵對一無所知的陌生人就胡說八道，胡亂猜疑！”宮廷第三騎士岡布茨怒喝道。
其實在陰吉士王國上層，一直有王室和吸血鬼存在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傳說，畢竟王室明明是黃金巨龍血脈，卻在很多場合表達了對吸血鬼的崇敬。
甚至有傳言，王室會在一些私密場合祭奠吸血鬼，還和一些聲名顯赫的吸血鬼家族有秘密交流和來往。
這讓岡布茨在聽到塔莉莎的猜疑後，才勃然大怒，畢竟如果是謠言，他隻會一笑而過，但真相卻需要矢口否認。
昆塔確實沉默不語，對於他這樣的八階魔法師來說，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強大的精神能夠明顯感覺黃金巨龍後裔最後一絲無法驅逐，卻代表著其部分本源的血脈悸動，能夠和吸血鬼產生共鳴。
他早就知道了，隻是對方明顯不是像他這樣的博學多才，閱曆豐富的魔法師，這個渾身散發著某種危險血脈氣息的塔莉莎，到底是從何得知？
“哼——是不是被我的血脈刺激到了，本能地產生敵意和強大的對抗欲望？”法芙妮爾沒有否認，反而對塔莉莎產生了更強烈的興趣，越是強大的傳說生物或者魔物的血脈，本能的對抗性越強。
就像最有名的傳說生物巨龍和精靈族，它們一直是和平共處的，但這是因為它們在經曆了漫長的爭鬥後，發現都奈何不了彼此，而且各自需要的資源、領地互不衝突，從此以後才理智地保持了互不侵犯的狀態。
至於一些沒有形成部族，隻是單獨強大的個體，在邁入超階魔物的境界後，往往是一見到類似的存在，就自然生出對抗和戰鬥意識。
塔莉莎看了一眼佐漢，發現他瞧著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寵溺，似乎在告訴她，任由她發揮他會為她托底，馬上就趾高氣昂地吹牛：
“哈哈哈——你也配，我可是水晶自在山的血脈傳承，而且我是純血的魔狼，百分百地繼承狼神的血脈，你這個雜種也配和我比？”
聽到“雜種”這個詞，佐漢就知道他低估了塔莉莎惹事的能力，原本想好的“有黎明懸於東山”之類的長吟唱文都用不上了，毫不猶豫地在原來主魔法防禦的結界上增添了一層【魔法結界·兵器】。
塔莉莎是水晶自在山的傳承，原本隻是佐漢【鑒定】出來的信息，她自己並不知道，佐漢可以肯定現在也不是她突然覺醒，而是她從奧爾多斯夫人手中的水晶自在山之牙知道了魔狼的老祖宗，所以順口就朝著法芙妮爾吹了這麼個牛。
之前佐漢和塔莉莎說的話，儘管也會惹怒對方，但都沒有“雜種”這個詞的侮辱性強，這對於一直以黃金巨龍血脈為驕傲的陰吉士王室，可以說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羞辱，必須要用對方的鮮血來清洗。
佐漢預估的沒錯，動手的是岡布茨。
佐漢剛剛釋放完結界，岡布茨的長劍就裹挾著四道閃亮的劍氣劈砍過來。
那四道劍氣迅捷無比，明明從四個角度分散，最終卻集中擊中了同一點，頓時在結界上綻放出猶如金石交加的火花飛濺。
平平無奇的劍招，卻威力強大，同時讓人防不勝防，相比較羅蘭大陸人類戰士花裡胡哨的各種天賦加成的絢爛戰技，果然還是陰吉士王國的戰士更追求實用。
就像岡布茨身上追求極致防禦的厚重鎧甲，對比塔莉莎身上華麗典雅的聖鈦鎧甲——當然，考慮到雙方鎧甲的價值差距，塔莉莎的聖鈦鎧甲花哨是花哨，但防禦能力還是強上太多。
塔莉莎有聖鈦鎧甲防身，即便麵對七階戰士，也不至於一招落敗，但是她本質上還是個五階戰士，出招速度和反應能力和岡布茨沒法比。
等到岡布茨都出招完畢，她才又驚又怒地反應過來，然後發現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連忙補救式的哈哈大笑，以表示自己根本沒有把對方的威懾放在眼裡，“你也是個廢物，就你這趴在娘們身上都被嫌棄的力氣，也敢來遠征劫掠？”
岡布茨本身就是七階戰士，少有人敢對他無禮，更何況宮廷第三騎士實力強大地位尊榮，何曾受到過這樣的挑釁和侮辱？
他毫不猶豫地釋放了更高階的戰技【六光連斬】。
這是他前一招的升級版，當六道劍光從四麵八方襲來，最終卻單點攻擊時，強大的衝擊力，甚至讓佐漢的物理防禦結界震動了一下。
何等驚人？佐漢頭一次領教了人類高階戰士的強大，這根本不是塔莉莎那萌萌的狼爪子能夠比擬的，瞬間爆發的能量遠遠超過了魔彈槍的單點攻擊。
佐漢能夠感覺到防禦結界的魔法回路結構在演算、變化最終吸收掉了能量再恢複原本的狀態，比第一次承受攻擊多耗費了零點二秒的時間。
最駭人的是，岡布茨能夠持續地釋放高階戰技【六光連斬】，同時輔佐以各種戰士天賦增強攻擊力，隻見他渾身仿佛散發出炙熱的烈焰，蒸騰得周圍的空氣都扭曲。
踏足之地更是把積雪堅冰都融化了，在巧妙而靈活地做出閃避動作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個融雪的腳印，而他的眼神始終在鎖定旁邊的佐漢，他非常清楚防禦是由佐漢支持，這個魔法師非常礙事！
饒是如此分心，他的劍卻絲毫不慢，依然精準地擊中同一個位置，他非常清楚魔法師防禦結界的弱點，那就是單點防禦的脆弱性，遠遠超過了全麵承壓時的剛性！
“岡布茨，住手吧。”法芙妮爾淡淡地說道。
岡布茨最後一招【六光連斬】後，依然臉不紅氣不喘，他眼看著結界表麵上出現的裂痕逐漸積累成了崩塌之勢，但似乎總是差那麼一點。
在法芙妮爾喝止他時，他依然死死地盯著恢複到完好無缺的防禦結界，隻見那隱隱約約的裂痕又被修複得了無痕跡。
他這才赫然醒悟過來，那種似乎隨時都會被破壞掉的感覺，分明是對方在引誘他以為這種攻擊有效，從而消耗掉他更多的魔力！
“原本高階人類戰士的戰鬥本質依然是以魔力增強威力的戰技為主。戰技中蘊藏的魔力被抵消掉後，純粹的物理傷害效果，其實很難突破五階以上的結界。”佐漢試探之後終於獲得了一點實戰經驗。
終於有人對他發起了充滿威懾和傷害的恐怖攻擊，而不是像塔莉莎搭在他肩膀上的爪爪，又或者是像愛德華那樣躲得遠遠的放炮。
他也成功收集到了高階戰士攻擊數據的第一手資料，他的精神力像無數絲線般的觸手，無形地依附在剛才的結界上，成功完成了收集。
聽到佐漢的話，岡布茨又驚又怒，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物？那個明顯的魔法結界顯然隻有這家夥能夠釋放，在他麵前自己這個七階戰士為什麼一點傷害都無法造成？
要知道【四光連斬】算是陰吉士王國比較強大的武技了，他在此基礎上，精心研究出來了【六光連斬】，威力大增，可以說是他的殺招。
即便是旁邊的八階魔法師昆塔，也不可能這樣輕鬆抵禦自己的戰技。
剛剛的情況，讓岡布茨想起了在森林中遇到的野獸，他輕鬆抓住它們的後勁，它們呲牙咧嘴地掙紮，不停地揮舞著爪子，他卻毫發無傷。
此時此刻，他似乎懂得了那些野獸的心情，岡布茨的眼睛中一片死黑，整個人呆滯地站在原地，握著長劍的手明明肌肉繃緊，血管鼓起，卻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雙腿死死紮地，卻散去了所有的溫度，剛剛融化的雪水在寒風的吹拂下，又重新凍結了他的雙腳，一朵朵冰花凝結在一起，攀爬上了他的鞋子和護腿，鍍上了一層眩目的白霜。
正如法芙妮爾的血脈源頭，法芙妮爾也繼承了黃金巨龍、吸血鬼的魔法和戰士天賦雙修，隻是她使用的魔法更像黃金巨龍的血脈天賦，而她自己更喜歡戰士的進攻方式。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思考，換了自己，能夠擊破對方的結界嗎？又或者自己能夠尋找到巧妙的擊破方法，而不是像岡布茨一樣魯莽。
“你的結界如此堅固，是不是因為她的鎧甲？”昆塔很清楚，麵對神秘莫測的魔法師，自己身旁的法芙妮爾和岡布茨擅長的能力完全用不上。
這時候隻有他能夠力挽狂瀾了——岡布茨明顯心境受到沉重打擊，在遇到那個人以後，大家的勇氣和意誌都遭受了重創，根本沒有恢複過來。
如果又出現一個人，己方還是無可奈何，那麼他們真的會懷疑在陰吉士王國搜集到的情報，櫻羅蘭帝國真的衰落，人才凋零？陰吉士王國的魔法師力量完全可以和對方匹敵？
“老東西你怎麼想的？”塔莉莎依然在用她漂亮嫣紅的狼嘴巴輸出，“不過也算你有眼光，知道本狼神大人的鎧甲厲害。”
佐漢都有些佩服她這張嘴了，剛剛還是自稱水晶自在山的傳承，現在直接當上了“狼神”。
水晶自在山並不是真正的“神”，它隻是一切狼族的祖先，同時也是這一種族的最強者，所以被如此尊稱。
昆塔作為八階魔法師，心境穩固，精神力強大，自然不會像岡布茨那樣輕易被挑釁激怒。
更何況對方難以辨彆的實力，也讓人不得不集中精力防範和分析，沒空去理會這種語言挑釁的小手段。
“你明明隻是一個五階魔法師，使用的也確實是五階的魔法結界，卻能夠抵禦住七階高級戰士的攻擊……嗬嗬……”
昆塔毫無情緒地發出笑聲，他在記憶深處搜索，終於意識到了這套鎧甲極有可能就是羅蘭大陸的終極瑰寶——聖鈦鎧甲。
昆塔可以說是羅蘭大陸萬事通，他在熟讀此地曆史時，對於曾經統一整片大陸的勢力【古神教會】有所了解。
這個教會名氣最大，也是為上古時期古神教會征戰四方建立汗馬功勞的寶物，便是聖鈦鎧甲。
穿著聖鈦鎧甲的神官，幾乎是魔法師的天敵，這套鎧甲用古神教會的定義是法術聖物，其實就是魔法師口中的魔法道具，上麵銘刻著古老的符文繪製的魔法陣，擁有極其強大的防禦能力和某些神秘的附魔狀態。
當然，昆塔也隻能了解到這一步了，聖鈦鎧甲的製作、附魔細節、還有品質數值都不得而知。
這種寶物，隨著古神教會的各種變故和政治事件引發的分裂等等，都從未脫離過曆代教皇的控製，更不可能流落到海外諸國，昆塔第一次見到實物，結合剛剛對岡布茨形成的絕對防禦，對他造成的衝擊和驚豔，也帶來了一絲絲迷茫。
這真的是情報中落後和衰弱的櫻羅蘭帝國嗎？為什麼在這樣偏僻的苦寒之地，都能夠遇到穿聖鈦鎧甲的家夥！
嗬嗬，不過這也沒有先前遇到的那個人那麼誇張，那個人啊可是起手一個超出現在認知天花板的魔法，直接把整隻軍隊送到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
“他說你是五階魔法師！”塔莉莎又哈哈大笑起來，她捂住了自己細細的腰肢，毫無對八階魔法師的敬畏。
原本佐漢告訴她昆塔的實力水平時，塔莉莎是有點害怕的，畢竟原來許多人懷疑佐漢也就是八階的水平。
這不就等於對麵出來了個佐漢？那塔莉莎當然害怕了，這可是能夠把她當成小菜雞隨便殺了的實力！
不過等到佐漢帶著她走出來的時候，塔莉莎又沒有那麼害怕了，因為她了解佐漢謹慎的性格，他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根本不會這麼大搖大擺地出現。
自保，指的是帶著塔莉莎一起逃跑，而不是丟下塔莉莎殿後，然後他腳底抹油逃之夭夭的那種自保。
法芙妮爾倒是鬆了一口氣，她現在懷疑這個塔莉莎確實很強，否則的話，除了弱智，沒有誰會朝著一個八階魔法師毫無敬畏地哈哈大笑。
可惜這個塔莉莎那套神秘的鎧甲，似乎能夠阻斷一切直接手段的試探，隻有法芙妮爾的血脈天賦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非凡。
昆塔卻是麵無表情，“魔法師平常會習慣性地掩飾自己的魔力波動，可是在釋放魔法的那一瞬間，他的魔力波動卻是無法抑製的。你不用虛張聲勢，我活了這麼多年，不至於連幾階魔法師都無法判斷。”
佐漢張開嘴，一臉訝然之色，原來在這外麵的世界，連八階魔法師都無法在釋放魔法的時候控製自己的魔力波動，會暴露真實水平嗎？
這個信息對佐漢，真的太重要了，他以後到任何地方，都要彆人把他當成小弱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