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兒心裡也著急起來,這貨是新帝的走狗,斷然不會提前離席,他不走,他們如何展開招攬計劃?
眼看方禦史眼神已經出現些許迷離,即將倒下。
那“老鼠屎”再不倒,事情就將超乎掌控。
“非逼我發狠!娘的!”玉九兒低咒一聲,轉身出去,衝趴在屋頂上的月影她們打了一個手勢。
沒多久,幾道黑色身影闖入宴席,“老鼠屎”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被一掌劈暈。
簡單粗暴又省事,世界瞬間安靜。
玉九兒跑進去,急忙掏出解藥喂給方禦史。
席上其他人瞬間石化當場,齊刷刷看向玉九兒。
半晌,才有人抖著聲問:“你,你就是方大人所說的,能助我們脫離苦海的神秘之人?”
玉九兒揚起笑臉跟他們打招呼:“各位大人,彆來無恙啊!還聽得出來我的聲音嗎?”
“靖,靖王妃?”有人語調升高,滿臉驚訝。
“彆亂叫,小心惹禍上身,靖王妃怎麼會在此?他明明是個男的。”
玉九兒“噗嗤”一笑,動手撕開臉上逼真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他們熟悉的臉。
“我就說是靖王妃,當時在金鑾殿上聽過她的豪言壯語,她的聲音我豈會忘記?”
“劉大人安好!”玉九兒朝他拱了拱手。
曾經的禮部尚書劉大人重重歎了口氣:“好什麼啊?這都快嘔死了!我已經不是什麼大人,這輩子也不想再上那個皇帝的朝堂給他當牛做馬。”
話題一起,另外一位大人也感慨道:“新帝處處排擠我們這些重臣,以前上朝是光榮,如今上朝是酷刑!我雖還保住官位,卻裡外不是人。”
其他大臣也紛紛發起牢騷來,玉九兒一出現,他們又能暢所欲言。
沒多久,喝了藥酒意識混沌的方禦史總算恢複神智,拱手對大家道:“都如此憋屈,不如我們一同去西北,和靖王一起闖天下吧!”
“去西北?靖王打算反了嗎?他沒有透露出任何訊息給我們啊!”
眾官員滿是驚訝!
“各位大人,倘若王爺當真反,或者乾脆在西北稱帝,你們跟不跟?”玉九兒眉目凜冽,表情嚴肅認真。
眾官員瞬間又當場石化。
好半晌,終於有人一臉驚懼問:“靖王妃,靖王若揭竿起義也得有個名目啊!師出無名卻還自己在外稱帝,不是落人話柄嗎?”
玉九兒接著將新帝如何逼宮篡位的事都曝了出來,不過老皇帝還活著的消息她沒敢透露。
畢竟就連君墨都還不知道自己要在西北稱帝,她擅自做主為君墨鋪路,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不能太囂張。
大家聽完玉九兒的陳述都火冒三丈,跟方禦史前天的反應一樣,紛紛怒罵狗皇帝,並對老皇帝充滿同情心,為他感到痛惜。
等他們都發泄完,玉九兒問:“這個理由足夠靖王在西北稱帝了嗎?若不夠,我們還有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這個得等所有人都平安到達西北方能公布出來。”
“靖王可有把握贏?”有人已經心生動搖,開始關心起前程。
玉九兒斬釘截鐵道:“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新帝的四十萬大軍已經完全被我們控製,其中有三十九萬心甘情願歸順我們。
至於他們為何歸順?你們到了西北就會知曉。我們敢反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言儘於此,你們不防好好考慮一下!決定去西北就趕快行動!
因為估計不用一個月,新帝就會知道靖王想謀反,到時你們再想去西北就難了。”
從他們控製涼州府至今已經兩個多月,新帝應該馬上就會看出端倪,到時肯定會有所防範或者行動,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張大人猶豫片刻,誠心道:“若我一人,倒也沒什麼可猶豫的,可我去西北支持靖王,京中家眷留在這裡不安全,勢必得跟著去才行!舉家搬去苦寒之地畢竟是大事,我等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我也是!聽說陰山縣貧窮也就罷,還瘟疫猖獗,此時過去”
玉九兒笑著搖頭打斷他,趕緊將今早鼓動姐妹們的話,一股腦都給他們倒出來:“那瘟疫隻是我們用來掩蓋某些真相的借口,陰山縣也不是貧瘠之地”
一番懇切的交談後,有一半官員當場決定豁出去,準備好就立即攜帶家人去西北。
另外一半官員雖沒有立即答應,可麵上已經有所鬆動。
事情談妥後,夜色已濃,大家看向昏睡如豬的監察史,擔憂道:“這監察史該如何辦?明日他若問起,我們該如何圓這個謊?”
玉九兒聳聳肩道:“這還不簡單?一會兒你們配合我們演一場戲就行!
你們都是新帝排擠之人,今日齊聚一堂,以新帝的多疑,恐怕你們也難逃他的追責,不如我們就來演一出苦情戲吧?”
趁著夜色,場景布置好後,玉九兒將監察史弄醒。
監察史睜開眼睛,目之所及都是血光,耳邊還不斷傳來廝殺聲。
宴客廳被府兵重重保護,屋外,黑衣人正在跟府兵廝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監察史嚇得渾身抖成篩子。
方禦史朝他這邊挪過來:“對不住!我以前直言進諫,得罪不少貪官汙吏,沒想到他們趁我生辰之際派殺手來刺殺。
連累了大家,請多擔待!”
“擔待?這讓本官如何擔待?”監察史麵露驚悚,“本官萬萬沒想到,原來祝壽也是個危險行當啊!你快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張大人趁機過來哭訴:“我們幾位大人都是惹聖上不快之人,本想趁方禦史生辰之際聚在一起探討一下如何討好聖上,讓他重新接納重用我們,沒成想會糟此一劫。
勞煩監察史回去跟皇上說一聲,臣等忠心不二,矢誌不渝。”
正打著,城防營的兵聞訊趕來,表演得差不多,玉九兒躲在暗處衝黑衣人做了個手勢。
黑衣人急忙退場,將場子交給城防營。
“怎麼回事?我們接到線報,竟當真有殺手襲擊方禦史府?”
城防營的隊長進來看到滿院子都是死傷的府兵,上前詢問了幾句,不是什麼大事便敷衍了事:“私人恩怨你們自行處理,我們城防營都忙著呢!”
說完帶兵撤離。
監察使嚇得屁滾尿流,跟著城防營的兵跑出禦史府。
在門口看到他的幾個隨從都遭人敲暈,橫七豎八躺在台階上,氣得踹醒他們:“還不快醒醒?這方禦史的壽宴都快變成喪席,趕緊離開這個晦氣之地。”
一場鬨劇終於在後半夜落下帷幕。
關門後,躺在地上裝死的府兵全都坐起來,看著自己的“傷口”,忍不住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