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士兵領著一位頭戴圍帽的人進來。
來人進來,抬眼看到君墨就急忙摘下圍帽,像看到久違的親人一般,激動得“噗通”一聲跪在君墨麵前:“王爺,老朽終於見到您了!”
“鎮北侯?”
大家一臉驚愕。
這不是老皇帝寫信回京招的同盟嗎?怎麼現在才到?
玉九兒急忙問:“就您一個人嗎?”
鎮北侯眼眶通紅,拱手回道:“還有工部尚書王大人一家和中書侍郎章大人一家。
我們進入涼州府後,聽百姓們議論紛紛,說新帝派四十萬大軍駐紮陰山縣與靖王對峙未曾撤離,後來撤軍的消息傳來,四十萬兵將也沒離開。
我們拖家帶口的,不敢靠近陰山縣,已經在涼州府徘徊一個多月。
前幾日,據說靖王以城內瘟疫為由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後又聽人說王爺和海軍起了衝突。
我將信將疑在海兵總督府衙附近徘徊。
今日看海兵總督林府的門頭被打落在地,便冒險過來一問,沒成想,還真是王爺您啊!”
榮軍師高興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太好了,朝堂上的供股之臣一個接一個來西北,我看新帝還得意什麼?”
玉九兒麵露驚喜:“這麼說肖允和王震那兩個蹴鞠好手也來了?”
想當年,她女扮男裝在京城用一本蹴鞠小冊哄了這幫世家子弟一大筆銀子。
算下來,他們也為陰山縣發展貢獻了力量呢!
“來了!”鎮北侯點頭:“靖王妃也認識犬子肖允和王大人之子王震?”
“額之前聽哥哥說起過,後來在京城也有幸看過他們的蹴鞠比賽。”玉九兒快速找了個借口,趕緊又轉移話題問,
“你們為何不與肖將軍和雲將軍一起來呢?對了,肖將軍是鎮北侯您的二弟吧?”
“是的!我們收到太上皇私信後都驚訝萬分。信寫得很隱晦,我們聚在一起探討許久才看出其中訣竅。
而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舉家遷移來大西北投靠太上皇,可同時離開京城會讓新帝起疑,我們就分兩批過來。
我二弟肖將軍和雲將軍兩人在京城使了點伎倆騙過新帝的眼睛,悄悄帶親兵先來。
太上皇當真還在世嗎?”
君墨給他肯定的答案:“父皇尚在人世,本王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金蟬脫殼之計將父皇帶來陰山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何太上皇會突然讓位給新帝,自己卻甘願帶太妃和皇室子女去行宮住呢?新帝登基後就開始排擠我們,我們”
麵對鎮北侯珠聯炮似的追問,商不群將他拉到旁邊椅子上:“彆著急,先坐下,容我細細跟你道來。”
商不群接著將京城和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簡單地跟鎮北侯述說一遍。
聽完商不群的陳述,鎮北侯氣得直拍桌子:“狗皇帝,禽獸不如!虧得我們之前還對他三拜九叩!
太上皇這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啊?”
玉九兒馬上出聲安撫:“太上皇心裡承受能力大,他已經適應,如今又有你們來支持他,他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
“隻是我們就這麼些人,能贏得了新帝嗎?”鎮北侯臉上都是擔憂。
榮軍師笑他:“你不知道能不能贏還敢破釜沉舟拖家帶口來投靠太上皇?”
鎮北侯一臉忠誠,朝天拱了拱手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等在京城承蒙太上皇信任,享受先皇和太上皇賜予的幾十年恩澤,如今太上皇求助,即便是死,我們也義不容辭!
更何況,新帝德不配位,不僅打壓我們這些供股之臣,還以組建軍隊對抗外敵為由,強征暴斂,苛待百姓,我等寧願辭官也不會與他同流合汙!”
“鎮北侯忠君愛國,實乃大東朝之幸啊!放心吧!有太上皇在這裡,我們占著理,還有王爺和王妃拚命護佑,我們定能打贏這場仗。”
玉九兒聽著突然想到什麼,急忙道:“我知道為何至今為止沒有見任何西關營兵將的家眷出現了。連鎮北候他們都不敢去陰山縣,家眷怎麼敢去呢?他們可能已經有人早就到涼州府。”
“對對對!”榮先生也才恍然大悟,“家眷們聽到四十萬敵軍圍攻陰山縣,誰還敢靠近啊?那還等什麼?
趕緊發消息,讓家眷們都來海兵總督府登記認親啊!”
“這不妥吧?”玉九兒搖搖頭,分析道,“剛才我們進入涼州府,發現百姓們並未因為關閉城門而恐慌,也沒有因為王爺與海軍的衝突受多大的影響。
可能百姓們都以為,這僅僅是靖王和海軍的私人恩怨,不會持續太久,也就沒有緊張害怕!
這時,我們大張旗鼓讓西關營家眷來認親,不就等於告訴他們,我們西關營的兵將急於轉移家眷到身邊嗎?
這讓百姓怎麼想呢?”
玉九兒說著麵對君墨,問道:“王爺,您是不是打算低調從事,不讓涼州府內百姓知曉您已控製此地呢?”
君墨眼裡閃過一抹讚賞,點頭道:“是,稍後,本王會發布公告,告訴百姓,涼州府知府大人因瘟疫病逝,本王暫代管理涼州府內一切事物;
海濱總督因無端擄劫陰山縣財物,損壞陰山縣設施,觸怒本王,被擱職查辦!”
玉九兒接著道:“所以我們得另想辦法尋找家眷,不能如此明目張膽!”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家眷大多是貧苦百姓,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涼州府,若無人接待,又不敢去西關營,如何在涼州府生存?”榮軍師已經急得團團轉。
鎮北侯眉頭緊鎖,歎氣道:“我們這些富貴人家拖家帶口來涼州府一個多月,吃穿不愁心中尚且不安,對未來尚且茫然無措,可想而知,那些貧困百姓來涼州府生存得有多艱苦和難過啊!”
“實在不行,我即刻讓西關營的兵將都上街去尋他們的親人!”榮軍師急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玉九兒急忙阻攔:“不行!你是想讓兩萬西關營兵將都去大街上尋人嗎?
那不是等於告訴涼州百姓,西域營兵將的家眷都來涼州府了嗎?”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榮軍師往桌上拍去一掌,一臉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