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玉九兒著急趕路,錯過一個州府,夜晚沒能投宿客棧,隻能露宿荒野,這“老東西”又開始鬨騰。
“荒郊野嶺,要是有狼,給我先把玉九兒這妖婦給叼了,趕這麼半天路能當飯吃嗎?急著去投胎啊?”老皇帝背著手到處噴火,
“你們一個個的,看我沒了勢力,全都聽她的,這下好了?來這裡喂狼吧!”
“老東西”越說越得勁,指著六個女殺手命令道:“你們幾個給我把帳篷搭到那樹枝丫上,我要在樹上睡!動作麻利些!”
女殺手性子野,玉九兒沒有吩咐,她們誰也沒動。
這下,“老東西”徹底火大,他暴跳起來,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往她們身上砸:“你們這些混賬,竟敢忤逆朕?朕要你們好看!”
幾塊石子對女殺手來說毫無殺傷力,她們就跟揮趕蒼蠅似的,輕飄飄用手拂去,麵無表情。
可這“老東西”卻直嚷嚷:“來人!她們還敢鄙視朕,給朕打她們!有些人不打一頓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這指桑罵槐的話讓玉九兒想笑,他不敢惹她,就搞她的人,撿軟的柿子捏,還真有臉!
一名叫無夢的女殺手給玉九兒一個詢問的眼神。
玉九兒點了點頭,無夢蓄力,揮手把一塊老皇帝扔過來的石子原封不動給他送回去,隻是石頭沒長眼睛,好巧不巧直接打在老皇帝的昏穴上。
皇上撐了撐眼瞼,緩緩倒在曹公公懷裡。
這下,大家耳根徹底安靜!
柳清韻和影衛們這些日子沒少被老皇帝蹉跎,這會兒,所有人不謀而合,要麼摸鼻頭,要麼撓頭發,都在假裝忙碌,對玉九兒支持殺手的行為視而不見。
能清淨,誰不想啊?反正這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是他們做的。
好不容易清靜一會兒,誰知,老皇帝沒睡多久就驚醒,半晌,清醒過來的他又開始無事生非。
他鑽出帳篷,對坐在火堆邊和大家聊天的玉九兒大聲嗬斥:“為何朕會睡過去?玉九兒,彆以為朕不知道你搞的什麼鬼!你給朕等著!”
“老爺!”玉九兒頭痛勸道,“請您記住,以後不要再自稱‘朕’,被人認出來,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哼!你也就得意這幾日,回到陰山縣,看墨兒不收拾你!”
老皇帝有些不敢直視玉九兒淩厲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帳篷,沒事找事道,“這搭的什麼帳篷?給我拆了重新搭,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要搭在樹上嗎?你們都聾了不成?”
影衛們隻好聽令行事。
可帳篷搭到一半,“老東西”不是嫌棄帳篷板子不整齊,就是嫌棄它不夠軟。
玉九兒忍無可忍,“嗖”地站起身,抓起旁邊的大刀,話都懶得說,直接朝搭了一半的帳篷走去,一刀砍斷支撐板子的樹丫。
霎時,床板子從樹上“嘩啦啦”掉落下來,一點都沒老皇帝麵子。
玉九兒還眯著眼陰陽老皇帝:“經過我驗證,這樹枝丫不結實,老爺還是乖乖睡地上吧!
還有,請您認清現狀,您還以為,您還是那個手握重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高高在上的皇帝嗎?
不是!你玩完了!
再不聽話,再折騰,我不介意用特殊法子讓老爺乖乖入睡!”
玉九兒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老皇帝氣得說都不出話,一腳踢向旁邊的馬車輪上,痛得齜牙咧嘴。
他抱著腳,左右看了看,黑風會殺手比他影衛還多,他滿臉不甘,憤憤不平鑽進之前睡的帳篷,兀自生悶氣。
玉九兒丟掉手中大刀,母指往自己鼻頭頂一下,扭身又坐到火堆旁繼續烤東西吃。
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自此以後,老皇帝倒是安生多了,一行人總算可以清清靜靜趕路。
將近一個月後,大家總算到達涼州府。
一朝天子一朝臣,涼州府府尹是君墨的人,新帝防著君墨,應該很快會換掉他。
玉九兒一刻都等不及,命隊伍全速往陰山縣趕,老皇帝被顛得東倒西歪,在馬車上罵罵咧咧。
當馬車進入陰山縣,道路開始平坦,馬車裡罵累了睡過去的“老東西”感覺不對勁,頓時清醒過來,他掀開簾子左右張望,一臉驚悚地問:“這,這,這是到哪兒了?玉九兒不會殺了朕,朕到天堂了吧?”
此時正值三月初,陰山縣道路兩旁的桃花已經迫不及待溢滿枝頭,花帶裡其他花兒也競相開放,遠處山坡上已經看出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意。
道路兩旁規整的稻田正蓄水,準備春耕。
北麵的春小麥已經種下,整整齊齊的一大片,很是壯觀。
目之所及,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模樣。
對老皇帝問的問題,通常不是很重要的,誰也不想搭理,這是這一路大家默認的“生存法則”。
不過,沒有來過陰山縣的人此刻都處於震驚中,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家都還沒來得及消化,誰有功夫理睬他啊?
這時,天上飛來三個熱氣球,熱氣球上的人遠遠看到玉九兒的馬車,興奮地在上麵大喊:“玉大人,您可總算回來啦!歡迎大人回家!”
玉九兒自從進入陰山縣,頓感渾身舒坦,整個人已經放飛自我,拋下所有人,像一隻飛回家的鳥兒,策馬飛奔在平坦乾淨的大道上,一路興奮地大喊著:“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沒多久,道路上出現一群人,飛奔著朝玉九兒跑來。
玉九兒跳下馬,跑上去抱住大夫人:“母親,我回來啦!”
大夫人眼淚一直掉,根本說不出話,隻緊緊地回抱她。
玉九兒的八個姐姐、木希兒、如煙、孔慧夫人等等,所有人都出來迎接她。
抬眼,看到君墨帶著家人也向她走來。
老皇帝直到下馬車,踩在平坦的大道上,臉上都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劍四傲嬌道:“都跟您說了,陰山縣不貧瘠,您非不信,這下您信了吧?”
君墨帶眾人給老皇帝下跪,老皇帝端著架子沒理他。
玉九兒趕緊給大家介紹:“母親,這位是王爺的義父,對王爺恩重如山,王爺以父相稱!”
新皇已經通告全國,老皇帝駕崩,此時絕對不能出現一個太上皇,隻能給他新的身份。
大夫人見君墨給他行這麼大的禮,也跟著帶眾人給他下跪行禮。
老皇帝一路都在憋屈,這會兒總算找回了點場子,麵上才逐漸緩和些。
他背著手道:“不必客氣,都起來吧!”
話落,他氣鼓鼓地扭頭告狀:“墨兒,你這個媳婦不懂尊卑,無視規矩,踐踏婦德,你得好好管管!”
君墨看了玉九兒一眼,五個多月未見,他眼底除了熱切的思念就是相思之苦,可嘴上還得應付老皇帝:“是!我回去定會好好教她做人之道!”
月影過來給玉九兒請安。
玉九兒高興地扶她起來:“太好了!你總算醒來!”
她扭頭向月影介紹六大女殺,而後對她道:“這六人以後就是你的部下,咱們一起努力,開創我們的新領地!”
月影神色微頓,猶豫片刻,道:“她們的名字不好記,主子,能否重新給她們取名呢?”
玉九兒詢問的眼神看向六大女殺手。
六人一致半跪下來,拱手道:“全憑總舵主安排!”
“有什麼好記的名字嗎?”玉九兒順嘴問月影。
月影垂眸,片刻抬眸道:“奴想到了,分彆叫一、二、三、四、五、六。”
玉九兒:“”
這也太直截了當了吧?
玉九兒的眸光與六大女殺手相接,在她們眼底,她隻看到不服氣。
讓一個奴籍的暗衛領導,一向心高氣傲的女殺手們不服是正常的,不過,玉九兒相信,月影定能讓她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