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日養足精神的君墨和商不群趁著夜色正濃,帶上六殿下偷偷摸摸越牆出宮。
翌日清晨,八公主的轎輦在宮女侍衛簇擁下浩浩蕩蕩前往祭壇。
登上祭壇,跟在八公主身後的玉九兒抬眼就看到苗疆王笑得嘴巴合不攏,心裡一陣鄙視:笑得這麼甜,一會兒讓你氣到癲狂。
八公主姿容豔豔站在高台上,麵對下麵的苗疆文武百官和苗疆百姓,真誠道:“大東朝和苗疆又一次和親,隻為鞏固兩國聯盟,讓兩國百姓能過得更好!
可有人卻利用和親搞事情,損壞兩國利益,大家說這樣的人我們能容忍嗎?”
下麵百姓當即高聲大喊:“不能!不能!不能!”
文武百官雖不知八公主為何要如此開場,麵麵相覷之後見他們的大王沒有吱聲,便也跟著百姓們喊:“不能!不能!”
八公主繼續道:“此前,大王對外公布,說六殿下因病去世,為了聯盟,大王不得已才背負世俗罵名娶本公主,讓和親繼續,可有此事?”
底下的苗疆丞相立即對天拱手道:“確有此事,我們大王為了百姓安樂,國富民安,寧可背負罵名也要娶八公主,加強聯盟,我們的大王是好樣的!”
“大王焚膏繼晷宵衣旰食,對百姓殫精竭慮,實在可歌可泣啊!”另外一位大臣高聲附和。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底下文武百官和百姓一致高聲呼喊。
八公主絕美的麵容上揚起一抹冷笑,大聲道:“若是這樣,那麼大王可真是個好國王!可事實並非如此!六殿下並沒有死!苗疆王殺子奪兒媳為妃,天理不容!”
她這話一出,底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上萬人的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苗疆王急忙跨步奔向八公主,想製止她,即將觸碰到八公主時,他猛然被八公主身側的君墨和商不群趁機挾持。
緊接著就有暗衛架著六殿下飛上高台。
猝不及防,當苗疆王看到六殿下瞬間,瞳孔微縮,立即高呼:“來人!有刺客!來——”
喊聲戛然而止,君墨直接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
侍衛衝上來,君墨大吼:“都彆動!否則你們的大王就血濺當場!”
“靖王,你想乾什麼?”侍衛統領緊張地大聲嗬斥,“你們大東朝想毀了聯盟嗎?”
“想毀聯盟的是你們苗疆!不是我們!”商不群眉目清冷道,“彆急,且聽聽你們的六殿下怎麼說!”
六殿下麵向底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們,大聲道:“我就是六殿下!苗疆王將我關在水牢,關了整整十年,還要搶兒媳為妃,天理不容!
他德不配位,手段陰毒,八公主不願意,他還想強迫八公主,幸好大東朝靖王和首輔趕來及時才救下八公主!
破壞兩國聯盟的自始至終都是他!他因嫁去大東朝的苗香公主一直對大東朝懷恨在心,不惜冒著損毀聯盟的風險也要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八公主接著附和道:“沒錯!婚禮那日很多人都知道,跟我拜堂的是一隻公雞!那是苗疆王生怕自己的惡行曝光,想生米煮成熟飯再行昭告天下。
成親那晚我為了保住清白不惜撞牆自戕,好在老天待我不薄,沒有取走我的性命,讓我能見到六殿下,有機會鞭笞苗疆王的惡行!”
底下百姓和百官倒吸一口涼氣,之後一陣嘩然。
苗疆王被臊得滿臉通紅,可又不能出聲反駁,氣憤難耐,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很精彩!
三殿下氣得飛上高台舉劍對準六殿下:“你胡說!你根本就是假冒的,我六弟幾月前便已去世。你們大東朝想乾什麼?找個長相相似的人就來冒充我六弟,想奪我們苗疆嗎?
各位!請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莫要聽信彆人的讒言啊!這是大東朝的陰謀詭計,不要上他們的當!”
六殿下聲嘶力竭吼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他醉酒寵幸的洗腳宮女之子——苗小六!我十一歲從大東朝做質子回來,百姓們一路迎我回宮,我的相貌沒有改變多少,百姓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休想顛倒黑白,掩蓋真相!”
底下百姓有人道:“當年我見過六殿下,確實是這相貌!”
“胡說!你隻不過是長得像我六弟而已,你和大東朝是一丘之貉,想謀我苗疆!”
君墨忍無可忍嗤聲道:“你以為本王會稀罕你一個苗疆,不惜損壞名節聲譽也要來謀?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本王不過是不想自己的妹子遭人陷害罷了! ”
商不群接著道:“大家都知道六殿下生母是巫婆村巫女吧?傳聞六殿下生母在他六七歲時病逝,其實她並非病逝,而是被苗疆王殺害的。
具體如何,六殿下的外婆,外婆村的掌事最有發言權!下麵,我們由請她上台講講六殿下的悲催一生!”
商不群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就在大家眼前晃過。
巫婆村的掌事巫翠花飛上高台,而後眼睛一直盯著六殿下看,踉踉蹌蹌向他跑去。
玉九兒看她杵著牛頭拐杖,渾身上下都是鈴鐺,服飾有些像現代的雲南古老的服飾。
接著,耳邊傳來她激動的聲音:“孩子!小六子?真的是你?靖王當真把你救出來了?”
巫翠花摸著六殿下的臉,一臉疼惜。
“是我!外婆,我終於從水牢裡出來!多虧了八公主他們!”
“巫掌事,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勞您告訴底下百姓和文武百官,他到底是不是您的外孫苗小六?”君墨適時提醒。
巫翠花扭頭看向苗疆王,神色一變,聲音冷厲道:“苗疆王,你不得好死,我外孫還活著,你卻對外宣稱他已故!虎毒不食子,你不配為人父!
大家聽著,我以巫婆村在苗疆的聲譽向大家保住,這就是我的外孫,你們的六殿下!若有半句虛言,就讓牛頭神明懲罰我,讓我不再有支配巫蠱之術的能力!”
這誓言於一位女巫來說尤為嚴重,百姓們信奉牛頭神,經她這麼一發誓,大家信了八九分。
百姓中立即有人壯起膽子出聲譴責大王做事不厚道。
巫翠花趁著風向,把六殿下這些年的悲慘遭遇大聲說出來。
這下,百姓們炸開了鍋:
“什麼?我們的大王居然是這樣的人?”
“連親生兒子都能如此對待,他不配我們的敬仰和擁護!”
“難怪北戎解體出來後,我們的生活並沒有好,反而越發艱難,原來都是因為我們有一位德不配位、心術不正的大王!”
“我們要求他禪位,讓有能力之人當我們的大王!”
“禪位!禪位!禪位!”
百姓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三殿下這下慌了神,不過卻也沒那麼強勢地要貶斥大東朝,想來是以為他父王退位,就該他上了吧?
“禪位給誰?你們莫要聽信彆國挑唆就群起激憤亂嚷嚷!”苗疆丞相立即出聲喝止。
百姓們有人支持三殿下,也有人憐憫六殿下而支持他的。
玉九兒心裡一陣得意,這下不是她慫恿六殿下奪位的吧?
民心所向啊!
君墨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提醒他們道:“你們的三殿下此前在與北戎打仗時好像犯了錯,他在其他兄弟保家衛國、相繼戰死時,做了逃兵,可有此事?”
這話一出,果然,百姓們支持三殿下的呼聲減弱了很多。
正當玉九兒暗自竊喜,以為一切順利時,苗疆王大喝一聲,憑借自己的意誌力衝破穴道,發出“啊”的一聲嘶吼後和君墨打了起來。
周圍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的侍衛立即舉刀向前,助苗疆王殺敵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