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群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戲謔之意：“用是用過，倒也還行，比皂角強些！”
“隻比皂角強些？”玉九兒語氣不自覺拔高，“它不管用來洗澡洗臉還是洗衣洗被子，都是超級棒的好不好？你懂不懂貨啊？難不成你還能找到比它更好的皂類？玲瓏閣每月來貨都不夠搶，你還嫌棄？”
“倒也不是！我心思向來不在這些瑣事上，也沒洗過衣服被子，無法體會它的好，有錯嗎？”
商不群使勁憋住笑，看她跳腳很是有趣。
“你洗臉洗澡都是假以人手不成？連香皂都不懂，鄉巴佬！”玉九兒氣得口不擇言，
“身為為民謀福祉的首輔，你不深入百姓、不體會百姓疾苦，你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書呆子！”
玉九兒怒氣衝衝坐下，手戳著石頭桌麵，繼續叨叨，“還有，我們陰山縣的鏡子做得與西域鏡子一樣清晰明亮，京城出現的鏡子都是小塊，大的全身鏡你恐怕都沒見過？可我們陰山縣就能做出大把全身鏡！
給你們商家做分銷，我那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割愛的，你還質疑我們的產品？豈有此理！”
玉九兒發泄完才留意到商不群眸底閃過的揶揄，氣得一把撈起手邊的酒杯直接砸過去：“找打！”
商不群輕而易舉接住她扔過來的酒杯，控製不住哈哈大笑，再看玉九兒那氣鼓鼓的臉，更是笑得東倒西歪。
“商不群，你再笑，我要你好看！”玉九兒抓起個大雞腿，出聲警告。
商不群根本停不下來，玉九兒當真將手中的大雞腿甩過去。
她從未失手的投擲讓那大雞腿準確無誤投進商不群張大的口中，將他張狂放肆的笑瞬間堵住。
“哈哈哈”這回輪到玉九兒捧腹大笑。
商不群毫無形象地大口吃了起來。
玉九兒邊笑邊取笑他：“餓死鬼投胎！”
商不群一本正經道：“在朝堂上勾心鬥角，回家還不能放鬆放鬆，活著還有何意思？”
“我說那麼多，你到底還要不要合作？”玉九兒言歸正傳。
“你都說得這麼好，我不合作豈不吃虧？”商不群說著滿臉委屈道，“不過，我這可是冒著背叛祖先的風險與你合作的，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玉九兒拍拍胸脯道：“放心！跟我合作你商家就等著獲利吧！等我給你商家帶來巨大利潤，讓你商家家業更上一層樓，你家祖先恐怕要掀開棺材蓋出來感激你才行！”
“噗！”商不群口中的酒噴出，“先讓我家祖先去感激你吧！”
“那是你家祖先，你先招待著”
兩人又一陣唇槍舌戰，相互打趣起來。
正聊得起勁，玉九兒突然冒出一句話：“要是你是女的就好了，我們定能成為好閨蜜！你下輩子投胎謹慎些，做個女子！”
“噗！”商不群又噴出一口酒，“咳咳咳！你能不能彆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堂堂男子為何要上趕著當女子？”
“為了跟我做閨蜜啊！”玉九兒說完接著一陣抱怨，
“這個朝代男女界限定得太分明，對我們女子諸多束縛。女子與外男喝口酒，恨不得要背負蕩婦的罵名！可你們男子三妻四妾卻是理所當然，甚至還引以為榮？我找誰說理去啊？”
商不群不置可否，轉移話題問：“你打算何時動身回陰山縣接任縣令？”
“不急，調令下來半年之內回去看看就行，王爺在那邊安排有人管理，一切有條不紊，百姓安居樂業！”
玉九兒心裡還惦記著四月初八黑風會的慶功宴。
還有兩月，等搞定黑風會，她再回陰山縣。
商不群嗤之以鼻道:“既然陰山縣發展得如此之好，你還在意那點稅收？我還當你陰山縣果真是窮困潦倒呢？”
“你覺得陰山縣在我英明的治理下會窮困潦倒嗎？我有那麼沒用嗎？”玉九兒大言不慚道，“等有機會你去陰山縣看看我建立起來的世外桃源，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商不群斜眼看了她半晌，輕笑道：“你除了自負些、衝動些、無恥些以外，斂財手段確實毋庸置疑，絕對無人能及！我信！”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可都是通過正當手段斂財的。”玉九兒笑出聲，接著問他，
“對了，明日我們靖王府舉辦瓊林宴，慶祝我高中殿試，你要不要來湊一腳？隨個禮啊？”
商不群眸中帶著鄙視道：“我都違背祖訓把商家運輸隊貢獻出來給你陰山縣使用了，你還不知足？連份子錢你都不放過？”
“蚊子小好歹也是肉啊！我不嫌棄，你來不？”玉九兒笑得甚是得意。
商不群直接往懷裡掏了掏，扯出一把銀票拍到玉九兒前麵：“給你，給你！出息！”
“人不到不要緊，分子錢到最重要！那我就不客氣啦！”玉九兒眼冒精光，趕緊將銀票往懷裡揣，拿得一點都不手軟，嘴裡還不知足道，
“要是每個人都像首輔大人這般大方該多好？我不就發了？嘿嘿！”
“交友不慎！你就是一個財迷！”商不群實在沒臉看，捂住眼睛囑咐她，
“合作一旦開始，陰山那邊的貨品要確保充足！我們商家運輸隊遍布大江南北，要的貨可不會少！你彆淨想著在京城斂財，那邊也要兼顧！”
“放心！我們陰山百姓不夠，不是還有犯人幫忙生產嗎？”玉九兒也沒對他隱瞞，“貨管夠！兩不耽誤！”
“你連犯人都染指了？你可真是物儘其用啊！天高皇帝遠，你膽子倒是不小！”商不群瞪大雙眼，不得不佩服，“那西關營的成明是個軸得不能再軸的人，你居然也能拿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啊！如果我告訴你，成將軍如今對我言聽計從你信不信？”玉九兒嬉皮笑臉地開玩笑。
“我信你個鬼！”
玉九兒聳聳肩：“不信就算了！”
收好銀票之後，玉九兒站起身，“我得先告辭了！具體合作條款，我這兩日擬定之後再拿來給你簽！”
“不喝了？天色還早，急什麼？”
“再不走，等著我家王爺又來找你乾架嗎？”話音一落，君墨高大挺拔的身影果然出現在通道口。
玉九兒求生欲極強，快步走上去摟住他的胳膊撒嬌：“王爺，您來接我了？我從驪山書院出來，閒來無事，就來找首輔大人聊聊合作，定下商家支持我們陰山縣發展之事！”
君墨沒說話，隻向商不群看去一眼。
“就隻是聊聊合作？”商不群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還不怕死地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手上慢悠悠晃著酒杯，連起身見禮都懶。
透過樹葉縫隙灑落下來的夕陽落在他身上，點點斑駁，充滿挑釁的韻味。
在玉九兒看來，這就是十足的欠揍況味。
他丫的欠揍，乾嘛拉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