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賞花宴這日,所有未婚的世家貴女如約而至。
大家心裡都清楚,今日明麵上是賞花 ,實際上是靖王選妾。
並且是由大東朝第一女舉人親自來選。
來的貴女中,除了世家中的嫡女,還有那些以前很難被邀請參加宮中盛宴的庶女們,以及七品以下官員的女兒們。
這“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做法委實讓玉九兒感覺有些丟人。
搞得好像她靖王府有多缺女人似的。
皇上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往靖王府塞人嗎?
一夫一妻多好?乾嘛非得三妻四妾才能彰顯男性尊嚴?
皇帝老兒,等六大女殺手把香妃的奸夫抓來,你就知道妾室多好不好了!
不過,令玉九兒想不到的是,今日賞花宴的主題似乎有些跑偏了。
一大堆女子將玉九兒團團圍住問東問西,問的不是靖王,而是玉九兒的事,就連皇後都有些尷尬。
“玉側妃,您進科舉考場緊不緊張?”
“玉側妃,您殿試準備得如何?有沒有信心高中殿試呢?”
“玉側妃,您是我最佩服的女子,您能否在我這衣袖上給我簽個名呢?”
玉九兒欲哭無淚,她就說一月哪有什麼花可賞的?這群女人沒花可賞,就來賞她嗎?
她往彆處跑躲開她們,奈何身後還是不斷有女子追上來。
有人邊追邊喊:“玉側妃,您選我做靖王爺妾室吧!我發誓,我絕對不跟您爭寵,我隻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多跟您學學,將來也考個女秀才光耀門楣而已!”
有人甚至還恬不知恥對她道:“玉側妃,您選我!我屁股大好生養,您一心專研學識沒空生孩子,我來幫您生!”
玉九兒感覺自己腦袋上都是黑線。
這怎麼搞得好像是她要娶妾,是她要生孩子似的?
她又不是男的,不知所謂!
轉身,一位見我猶憐的女子向她哭訴:“我是庶出,在家沒有地位時常被欺負。
玉側妃,您是有學識的舉人,心胸寬廣,能待在您身邊三生有幸,求您心心好,選我,助我脫離苦海吧!”
媽呀!玉九兒頭痛欲裂,扭頭沒命地往前跑,仿佛身後都是餓狼猛虎似的。
她什麼時候比君墨還受這幫女子歡迎了?
她就說人不能太出名,太出名就是負擔!
商不群,她也得恐女症了!
救命啊!
最後,為了應付皇帝老兒,玉九兒隨便選了三名看起來比較好拿捏的女子,此事才不了了之!
總歸是殿試過後再過門,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先考完試再說吧!
往後的日子,玉九兒總算能安安心心看書,而君墨每晚回來也會給玉九兒講解一些殿試的考題。
彆說,君墨的學識比起那些狀元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這樣的人當皇帝,定能造福萬方。
一晃來到一月底。
自從殺手們回去開業這兩個多月以來,玉九兒就能斷斷續續收到各地分舵發來的捷報。
他們不約而同,都將京城的利潤當成目標。
一百一十個分舵,有三十個實現了接近京城利潤的目標,有三十五個分舵生意甚至比京城還火爆。
還有四十五個分舵正在接近目標的方向努力著。
總的說來,一百一十個分舵,沒有一個是虧本的。
一月分紅最低的一個分舵,每人也能分到九百文的紅利,他們寫來的信中依舊充滿喜悅和激情。
這說明,玉九兒教給他們的生意,已經成功獲得黑風會眾多殺手的認可。
玉九兒高興地對君墨道:“看來,殿試後我們可以去天山辦慶功宴了!”
君墨嘴角撅著一抹驕傲的笑,將玉九兒摟入懷中:“本王就知道你能行!慶功宴定在四月初八可好?”
“有些分舵離得遠,趕到天山最快也得兩個月,四月初八極好!到時殿試也結束,我一定能進入前三甲接任縣令,我開完慶功宴再回陰山!”
話說到這裡,君墨突然將玉九兒摟得更緊,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舍:“回去走個過場趕緊回京,府裡即將有妖精進來,你得回來守著你相公!”
“好!我儘早回來!”
兒子在這裡,她也舍不得離開太久啊!
很快,玉九兒迎來二月的殿試。
這幾個月,幸虧君墨的壓製和牽絆,才把幾位皇子阻止玉九兒科舉的小動作全部被扼殺掉。
入考場前。
陳總舵主拖著病體來到考場門口,對玉九兒語重心長道:“丫頭!你好好考,我們黑風會若出一名進士及第,在江湖上可謂是一段傳奇啊!不過,也不要有太大負擔,即便考不上,黑風會依舊是你的後盾,矢誌不渝!”
“陳總舵主請放心,九兒定不負所望!您要保重身體,四月初八的慶功宴我們可不能沒有您啊!”
玉九兒說著扭頭看向也來送她入考場的柳清韻,問他,“清韻兄,你說是嗎?”
柳清韻將臉瞥向彆處,鼓著腮幫道:“問我乾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人虧心事做得多,老天要收有什麼辦法?”
“還嘴硬?等著,等我考完出來再收拾你!”玉九兒忍不住踹他一腳。
從他眼中,她明明已經看出他對陳總舵主的擔心,怎麼就不肯承認呢?
不是為了看一眼陳總舵主,他會一大早起床專門送她進考場?
她信他個鬼?
而陳總舵主拖著病體也要來,肯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對父子到底在較什麼勁呢?
這時,榮丞相、榮軍師和挺著大肚子慶柔郡主一起向她走來。
榮丞相一番叮嚀囑咐,玉九兒一個勁地點頭。
榮軍師是知道玉九兒身份的,隻淡淡對她說了句:“正常發揮就好!”
慶柔郡主把玉九兒拉到一旁悄聲道:“榮婉兒自從被休回府,每日鬼哭狼嚎。
這次她發狠,用退回來的全部嫁妝做莊,押你落榜。我把身家都拿出來壓你及第,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玉九兒聞言眼睛瞬間亮了,立即條件反射把手伸進懷裡:“有這等好事你怎麼才說啊?上次狩獵她陷害我,我還沒空找她算賬呢!這次她送上門,我非要搞得她連褲子都輸光不可哎呀!我要進考場,身無分文。”
玉九兒左右張望,接觸到君墨的眸光,迅速避開。
這事可不能讓君墨知道,他那人過於迂腐正經,對榮婉兒的父親有深深的愧疚,肯定不會讓她胡來。
好在此時,玉桃和驪山書院的女先生們匆匆趕來。
玉桃還邊跑邊喊:“九兒,幸好來得及!天還沒亮我們就上山為你祈福,給你求了個符,快來戴上,旗開得勝!”
玉九兒伸手拒絕:“考場不讓戴這些,況且你也知道我不信這些,心意我領了!你來得正好,一會兒你把玲瓏閣所有現銀都拿去丞相府,跟榮婉兒賭!
她開莊押我落榜,你多押點,搞不死她?”
其他幾位女先生知道後,也紛紛表示晚點要回去拿銀子押注,幫玉九兒出氣!
謝詩兒還嗓音顫抖道:“你你你,可一定要考進前三甲啊!”
玉九兒戲謔道:“你怎麼變結巴了?心疼銀子怕輸啊?”
謝詩兒跺腳道:“你明知道不是,我是緊張你考試!你摸摸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一般,我好像連呼吸都亂套了,好緊張啊!”
玉桃噗嗤一笑:“沒出息!不是你考都能緊張成這樣,若是你考,你還能活著進考場嗎?”
“你們彆說她!我感覺我也緊張得腿軟!”肖青青的聲音傳來。
雲媚娘捂著嘴調侃她:“你這哪裡是腿軟?分明是腿抖好不好?隔著裙子我都能感受到你的腳在劇烈顫抖!”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起來,緊張的氣氛頓時緩解不少。
而作為主角的玉九兒倒像個沒事人一般,麵色平靜,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