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和玉九兒來到請願書的宣傳廣場。
往時，這裡是張貼朝廷公告或者科舉名單的發榜廣場，現在被君墨征用，拱商不悔宣傳女子恩科並收集簽名。
長達數米的請願書就擺在長桌上等人過來簽名。
此時，商不悔帶著下人已經開始了第一波宣傳。
認識商不悔的大家閨秀和一些膽子大的世家貴女已經緊跟在商不悔的名字後麵，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玉九兒出現，商不悔高興地撲上來：“九兒，皇上放你出來了？”
玉九兒笑著應道：“嗯，耍了點花招，讓一隻妖精替我坐牢就出來了！有空再與你細說。你這邊戰況如何？有多少人簽名了？”
說起這個，商不悔神采奕奕的臉頓時黯淡下來。
“我把所有的親戚好友都叫來，玉桃還在玲瓏閣幫忙宣傳，僅僅簽下三千多個人。”商不悔說著一臉挫敗，給玉九兒道歉，
“對不起！我太自負，以為這個很容易，可沒想到，京城裡，以前那些高談闊論的才女們竟沒有幾個人願意來簽名，為女子爭取權益？
要是能使銀子買通就好了，我砸點銀子今日定能收集夠一萬簽名！可朝廷不允許啊這樣下去，要集齊十萬個簽名肯定不能實現！”
“不能買通，我們就不能給那些已經簽名的人送一些贈品嗎？”君墨正兒八經道，“但凡來簽名的女子，我們給每人送一塊玲瓏閣的潔麵皂以資感謝，也很合理吧？”
玉九兒點頭讚同：“潔麵皂送完還有‘清玉’護膚品，拿出一些感謝那些簽名的女子們，理所當然！”
“正大光明，誰敢說什麼？”君墨又道。
玉九兒接著又點頭：“對！人情往來，誰也不會說什麼！”
商不悔看著他們倆一唱一和，一陣無語。
這夫妻倆有一樣的無恥本性，鑽律法的空子也鑽得如此理直氣壯，她自愧不如。
商不悔弱弱地問：“那前麵已經簽名的那些女子”
玉九兒眼中閃著商人的狡詐，直接道：“尋著地址給人家送謝禮過去啊！總不能讓人家辛苦一趟來簽名，我們什麼都沒有表示吧？”
商不悔出身商賈自然明白，這送謝禮當然不可能隻是送謝禮這麼簡單，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宣傳機會啊！
有人撐腰，她屁顛地迅速吩咐人去執行！
果不其然，謝禮一送出，又吸引來另外一波人。
不過這離一萬人還差一半，更彆提十萬人了。
君墨眉頭微皺，對玉九兒道：“我去跟屬下們宣傳一下女子恩科之事！”
玉九兒內心也著急，強裝鎮定點了點頭。
她心裡清楚，他哪裡是去宣傳？根本就是去脅迫下屬把家裡的女眷都叫來簽名吧？
沒多久，玉九兒當真看到魏正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女孩跑過來。
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扶額小聲道：“魏副將，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魏正認真道：“這是我大哥的女兒，好歹算個人頭！”
商不悔還是按照規定，遞給小女孩一支毛筆，捂住眼睛不忍道：“但願她不要把毛筆吃了！”
話音剛落，小女孩果真抓住毛筆就往嘴巴裡放。
玉九兒眼疾手快截下來，嫌棄地朝魏正揮揮手：“彆丟人現眼了，快抱走！”
又過了一會兒，玉九兒看到封管家攙扶著一位八旬老嫗過來。
玉九兒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封管家居然火速將百裡開外的老母請來了？
能不能彆這麼離譜？
她有這麼餓人嗎？
封管家邊走邊喘著粗氣道：“府裡女眷都已經來簽，老奴這裡還有八十老母，也算上！”
玉九兒趕緊上前將老人家扶過來：“老人家，封管家胡鬨，您怎麼也讓他胡鬨？您理應在家享福，他還將您請來真是罪過！”
“能幫到玉側妃是我封家的福氣。若沒有您，我兒恐怕至今還單身，老身還沒有機會謝謝您呢！要簽哪裡？趁老身還能動，趕緊給您簽上。”
玉九兒趕緊道：“不用那麼急，您慢著點！”
其實，宣傳從辰時進行到現在的酉時，眼看天就要黑，玉九兒心裡已經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就連現場圍觀看熱鬨的百姓也都跟著著急，開始議論紛紛：
“按照這速度彆說十日，就算一個月也不可能收集到十萬簽名啊！”
“這靖王側妃想法是好，可惜沒看清現實！這年頭，有幾家閨女有膽量去參加科舉？這不是胡鬨嗎？”
“反正十日內肯定要不到十萬個簽名，咱就當看個熱鬨，看看得了！”
玉九兒思忖片刻，對商不群道：“商姐姐，我們得重新規劃宣傳。”
“怎麼做？”
“第一，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們得設多個宣傳點，多寫些宣傳語四處分發；第二，我們得利用名人效應，找一些出身好、威望高並且受百姓愛戴的人來幫忙做宣傳；第三”玉九兒頓了一下。
商不悔著急問道：“第三是什麼？”
玉九兒豪氣道：“第三，倘若皇上答應開設女子恩科，我陰山縣願出資在京城開辦女子學府，讓所有有才識，有抱負的女子都來免費入學，還包吃包住！”
“好主意！這樣一來那些猶豫不決和出身貧寒的有誌女子肯定會支持，前來簽名。”商不悔仿佛找到了人生目標，眸中都是亮光，興奮道，
“開學府算我商不悔一份，我那些嫁妝都沒處花，能為天下女子做點貢獻，我求之不得！”
玉九兒誠心誠意道：“好姐姐，謝謝你的支持！有你的加入，我以後便能將女子入學的名額再多給點出來。我們一起扶起大東朝的女性半邊天！”
“好！我們快多寫些宣傳語，明日我多請些人幫忙分發宣傳！”商不悔已經迫不及待展開筆墨紙硯，讓玉九兒執筆寫宣傳內容。
她相信，玉九兒就是她人生路上的引導者，她隻要緊跟她的腳步，定能實現更高的人生價值！
玉九兒想了想，當著在場看熱鬨百姓的麵寫下一條又一條宣傳語：“天行健，女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女子以厚德載物；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追風趕月莫停留，平蕪儘處是春山；
少年何妨夢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從此鮮花贈自己，縱馬踏花向自由！”
玉九兒每寫下一句，商不悔就興奮地大聲朗讀一句，嗓音裡充滿自豪。
天子腳下，百姓中不乏學識淵博之人，聽到這一句句令人心靈震撼的詩句，全場嘩然：
“明日我要叫我妹妹出來看看，這才是人生價值之所在！”
“這寫詩的莫不就是寫請願書的靖王側妃吧？這才華，當真世間少有啊！”
“適才我看到靖王爺送她過來，定是靖王側妃本人。靖王爺好福氣，娶得這麼一位集才華和美貌於一身的女子，幸也！”
人群中的榮丞相聞言，麵上不覺流露與有榮焉的表情。
他吩咐身邊的侍從：“回去讓家裡女眷都來簽名！”
玉九兒一直忙到夜幕降臨，寫得手腕酸痛。
商不悔很上道地叫來好幾名有才學的女子，一起緊跟玉九兒的步伐，抄寫宣傳語，準備好明日一早去各處宣傳。
收攤後，玉九兒突然對商不悔道：“首輔大人明日是否得空？不知你能否叫他來廣場一趟？他一來，定能招蜂引蝶，吸引來一大幫女子！”
商不悔眼睛一亮：“哎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明日我綁也要將他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