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屏風外麵響起熱烈的掌聲。
按照規定,江如月得等玉九兒表演完才能出去。
這會兒,江如月嘴角微翹,眼中都是得意。
她給玉九兒送去鄙夷的一瞥,一臉不可一世的樣子。
玉九兒俏皮地對她做了個嘴臉,惹得她渾身一顫。
經過前兩局的比試,她知道這個陰山人並不簡單,現在她如此淡定,倒讓她不禁緊張起來。
玉九兒選的樂器是小提琴,而她也隻會拉小提琴。
幸好她早料到品茗宴上會有才藝表演,提前讓君墨從皇宮裡借了把小提琴出來。
玉九兒調整好狀態,閉上眼睛回憶起她所選的曲目——《白狐》的音律。
須臾,柔情絲滑的旋律如潺潺流水,緩緩流出。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
即便隻有音律,沒有歌詞唱出,可這動人的旋律依舊足以扣人心弦,直擊靈魂。
頓時,場內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震。
心情隨著音律起起伏伏,時而動情落淚,時而激情澎湃。
江如月越聽臉色越難看,不用想,這局,她敗了!
這曲結束,外麵的人掌聲越發瘋狂,還伴隨著呼喊聲:“江樂師!江樂師!”
江如月好想大聲喊出:這不是我演奏的!
可她不能破壞規矩,隻能心裡默默祈禱有人能聽出她平時的音色,將黃花投給她。
不過她到底高估了這群男賓對音樂的領悟力,他們隻認定,哪首好聽,哪首就是江樂師演奏的。
最後,第二個演奏之人的黃花數目比第一個多了不止一倍。
屏風撤去,端妃娘娘大聲宣布:“第二個演奏的是玉九兒,第三場比試,玉貴妾勝!”
她話音剛落,場上有幾個貴女受不住刺激,身子一軟,當場暈厥過去。
江如月一瞬不瞬地盯住玉九兒,緩緩站起,如行屍走肉般向玉九兒走去。
到她身邊時,江如月突然頓住腳步,陰惻惻對玉九兒道:“我們都小瞧了你!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
榮婉兒和京城第一才女宋晚晴目光凶狠地瞪向玉九兒。
若眼神能殺人,玉九兒此時恐怕已經被她們的眼神殺死。
玉九兒攤了攤手:“早跟你們說過我會贏,你們就是不信!怪我咯?”
男賓中有人扼腕歎息:“我早跟你說過,第一個演奏的肯定是江如月,你偏不信!這下輸光了吧?”
有人一臉死灰,嘴裡一直喃喃:“完了,完了!回去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有人甩袖憤恨道:“以後不管靖王府有什麼宴會,我都不會再來!”
比試結束,剛好夜幕降臨,端妃娘娘招呼大家道:“大家不如留下來吃個晚飯吧?還有好些個茶沒端出來給大家品呢!”
除了贏的人,誰還敢繼續留下來吃飯品茗啊?
這是品茗宴嗎?簡直就是吸血宴!
大家紛紛告辭!
端妃娘娘和玉九兒隻好把客人送出門口。
玉九兒對他們露出璀璨的笑容。
大家跟見了鬼似的看向玉九兒,隻感覺後脊發寒,比被鬼盯上還瘮人。
玉九兒看到好些個世家公子和貴女都是由下人攙扶著走出靖王府的,他們爬上馬車時,腳軟得還差點滑倒。
“歡迎再來啊!”玉九兒客套地跟大家揮手告彆,臉上的表情端莊得不能再端莊。
眾人麵無血色,落荒而逃。
管家一陣唏噓:“難怪王爺會對玉貴妾另眼相待,果真是有原因的。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佩服!佩服!”
魏正和四大侍衛檢查完安保後,急忙折回來分銀子,興奮得跟過年似的。
“早跟你們說過玉貴妾會大殺四方,讓你們多押點,後悔了吧?”劍四抱著銀子,臉上的笑容非常欠揍。
他還得意地一個勁嘲笑那些信不過他的侍衛們。
侍衛們捏了捏拳頭,眼睜睜看著他們分銀子,自己隻能抓耳撓腮,悔得腸子都青了。
今日,玉九兒和君墨賺得盆滿缽滿。
晚上,兩人關起門來數銀子。
對著滿床的銀票和金銀裸子,玉九兒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
君墨不滿地抱怨:“再數一遍該歇息了吧?”
“才數兩遍你急什麼?萬一數錯呢?怎麼可能你的銀子比我的多出那麼多?”玉九兒有點不太敢相信,喃喃道,
“那些貴女的嫁妝難道都比不上那些個世子的私房錢?”
“嫁妝難道隻能是現銀?”君墨提醒道。
玉九兒一拍腦袋:“對哦!我想錢想得走火入魔,連腦袋都差點罷工。那我就不擔心她們沒銀子買潤膚霜了,我還得抓緊時間做各種化妝品出來吸引她們才行!”
君墨搖頭失笑,問道:“你是打算薅光她們所有的嫁妝才肯善罷甘休嗎?”
玉九兒理直氣壯道:“我那是替她們積德,她們自出生起就不缺吃穿,無法體會芸芸眾生諸多百姓的苦難,我得幫著她們行善積德。更何況我都還沒嫁妝呢?”
“怎麼?急著攢嫁妝嫁給本王?”君墨突然將玉九兒摟入懷裡,微不可聞地歎息道,“是本王的錯!等本王攢夠聘禮,定八抬大轎迎你進門!”
“你少來!你過得了皇上那關再說!”玉九兒伸手杵了一把他堅硬的胸膛。
“本王正在努力,父皇早晚會鬆口的!”君墨雙手捧起玉九兒的臉,承諾道,
“九兒,本王即便不能以江山為聘娶你,也斷然不會委屈你!這一生,本王定會娶你為妻!”
這深情的告白讓玉九兒眼眶莫名灼熱,她嘟著嘴哽咽道:“我信你!可我們麵前的鴻溝太大,隻要我們同心同德,我做不做正妻又何妨?”
“不行!你是我們家最得寵的女子,本王和兒子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君墨一臉堅定。
玉九兒將他的手扒拉下來,一臉難以置信道:“兒子才兩歲,你不會想利用兒子乾什麼吧?”
為了娶媳婦,他連小孩都不放過嗎?
“你小瞧了自己的兒子,他們比你想的還要聰明!”君墨說這話時一臉驕傲。
玉九兒撈起床上的銀票往他身上投去:“聰明是一回事,能不能保持童真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想我的孩子們小小年紀就參與勾心鬥角!”
“他們既身為皇室後裔,便不可避免。九兒,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從他們初到皇宮,懂得看你眼色,幫你昧下父皇那兩箱金子開始,就已經難保純真的童心。我們能做的唯有儘量保護好他們,不讓他們受委屈!”
君墨說著將玉九兒摟緊,一臉無奈。
玉九兒聽得心裡陣陣縮緊,她猛地一把推開君墨:“都怪你!你但凡是個買貨郎我們也不至於處處小心謹慎啊!你為何偏偏要生在帝王家?”
彆人求之不得的身份她卻棄如敝履,君墨隻能委屈道:“是,都是本王的錯,投胎前沒選好人家!最主要的還是那晚不該被一個采花賊給采了!”
這話讓玉九兒臉上傳來一陣陣火辣,她抓起床上的金子就往他身上扔:“去你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罰你把銀子再數一遍!”
“遵命!娘子!”殺神立即變身成聽話的狼狗,老老實實替媳婦數錢,“本王留點銀子給將士們置辦些冬日物資就行,其餘的都給你!”
“不用!我那五十萬兩足夠陰山百姓撐過漫長冬日!王爺任重道遠,全部留給士兵們,您得把他們安撫好才行,咱們還得靠他們一起披荊斬棘呢!”
玉九兒搖頭拒絕,續而又信誓旦旦道,
“明日起,我要放開手腳開始在京城做生意。京城下一個首富就是我玉九兒!以後我養你,你就等著吃軟飯吧!”
君墨眸光深邃,猛地抱住玉九兒:“多謝娘子!本王喜歡吃軟飯!”
“喂,你乾嘛?”玉九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某人壓在身下。
“吃軟飯啊!”君墨答得理所當然。
“吃軟飯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這麼會曲解?彆動手動腳的,我給你科普一下什麼是‘吃軟飯’!”
“有你就夠,吃什麼軟飯?”君墨摟住玉九兒騰空而起,再一個旋轉,同時大手一揮,使出內力將滿床的銀票和金子銀子掃到地上。
兩人同時落下時,床上已經沒有任何阻礙。
“我的銀子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