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漲紅了臉,“蹭蹭蹭”跑上樓,到玉九兒跟前就問:“你真送?”
“不是嫌棄嗎?我們桃兒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長相清秀,又有本事,最主要的是比某些老男人嫩了不止一點點,所以本官反悔了!”
“你!我就知道你這個無恥的縣令不安好心,存心捉弄人!”
魏正扭頭向玉桃述委屈,“玉桃,我魏正守身如玉三十載容易嗎?就該被你蹉跎玩弄?”
玉九兒一愣,從這話中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他這是被玉桃破身了?
玉桃臉蹭地一下子紅到脖子根,支吾半天擠不出半個字。
“這到底怎麼回事?”玉九兒八卦隱上來。
魏正老臉不要了,噘嘴委屈道:“她看我洗澡!”
玉桃雙手捂上臉,跺腳道:“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反正是被看光了!”魏正這語氣聽著委屈萬分,一言不合就要當場大哭似的。
“既如此,是得負責!”玉九兒點頭,眸底都是促狹。
玉桃著急了,慌忙撇清:“大人,那都是誤會!那日他去店裡買醬油,好心幫我倒,醬油不小心濺到他的衣裳,他著急回去洗衣裳忘了拿醬油,我就給他送過去。哪想他會光膀子在後院水井邊洗澡呢?我發誓,隻看了上身而已!僅一眼!”
玉九兒調侃道:“你還想看全身?多看幾眼再嫁?”
“大人!”玉桃氣鼓鼓的扭身不再理人。
“魏副將,玉桃雖不是高門貴女,可也是我們玉家的家生子,是我玉無雙的義姊,她為人如何你心裡理應知曉?”
“我自然知道她的好!”魏正餘光瞥向玉桃,滿臉羞赧。
玉九兒接著對魏正道:“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可願意?”
魏正正想表態,樓下賣酒的張巧兒卻正義凜然走上來,莽撞地打斷他們的談話:“大人,如此逼婚,對魏大人不公平!”
“哦?人家小情侶之間打情罵俏,你有意見?”玉九兒早瞧出她對魏正心思不純,沒想到為了他,臉都不要了?
張巧兒豁出去般,“噗通”一聲跪在玉九兒麵前,鏗鏘有力道:“對不起,大人!我和王猛不合適,前些日子已經回去與他退婚。我現下中意魏副將,請大人允我和玉桃公平競爭!”
玉九兒心裡一驚,這麼猛?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在戒律和道德倫理嚴明的大東朝,像她這般敢愛敢恨,還敢坦坦蕩蕩說出來的女子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隻是她運氣不好,情義錯付,她難道看不出魏正和玉桃兩人早已互生情愫?
玉九兒看了魏正一眼:“這事本官說了不算,你自己問魏大人吧!”
沒想到這玩意還是個搶手貨?
魏正惱羞成怒:“張姑娘,上次你送酒去店裡給我,我已言明,我們絕無可能!”
說著他眸光轉向玉桃,害羞道,“我已心係玉桃許久!”
張巧兒眸中帶淚:“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魏正堅定搖頭。
張巧兒站起身 ,把淚一抹,鼻涕一吸,盯著魏正道:“那我便祝你們白頭偕老!”
她看向玉桃,“你最好對他好一點,否則我會搶回來!”
玉桃愣愣地點頭。
傷心欲絕的張巧兒像個鬥敗的公雞,潸然離去。
玉九兒看著玉桃輕歎道:“情敵都打上門了,你還這副呆愣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我萬分之一的氣魄,出去彆說你是我玉家的人!丟臉!”
說著低頭衝樓下豎起耳朵的君墨喊道:“王爺,聽了這麼久,該上來談談訂婚事宜了吧?”
“本王今日沒空!”君墨的聲音傳來。
玉九兒咬牙切齒問:“那王爺何時有空?”
“本王哪天心情好,哪天有空!”
玉九兒不禁氣惱:這人,那日將他趕出房門的怨氣還沒消嗎?給台階也不下?
還不如她生的小寶寶大度!
爹不如兒,難怪二十五歲了還沒成親!
活該娶個大胖子回家!
不過她玉九兒從來都不是受製於人的人,她清了清喉嚨,對魏正和玉桃道:“你們看,棒打鴛鴦的可不是本官,誰拿喬,你們找誰去!”
反正被看光的又不是玉桃,該急的不應該是魏正嗎?她急什麼?
魏正果然沒讓她失望,他對玉桃說了一聲:“等我消息!”
就舍棄樓梯,直接從二樓飛下去。
單膝跪在君墨麵前:“請王爺成全!”
君墨滿臉黑線,恨鐵不成鋼道:“我說魏正,你活該一輩子鬥不贏他!”
說著抬眼看向玉九兒,“什麼時候他哄得本王開心了再說!一個婢女下嫁也拽上天,你怎麼不上天?”
說完摔下酒杯抬腳離開。
“王爺,我的爺!我都三十了啊——”魏正追上去,身影消失在酒樓。
玉九兒收回視線,對上玉桃好似哀怨的眼神,隻好無奈投降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改日就買朵花去哄哄他!保管將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大人!不跟你說了!”玉桃嬌羞跑開。
留下玉九兒在風中絞儘腦汁想辦法,他一個大男人,到底要怎麼哄才合適啊?
總不能像抱起她家小寶寶那樣,親兩口,恩怨情仇一筆勾銷吧?
大人的世界就是沒有孩子的世界那般單純才會心力交瘁!有時候保持童心未必是件壞事!
休養兩日,玉九兒當真摘了朵花就去找君墨。
君墨在涼州府有彆院,她問了魏正住址後就直接殺過去。
魏正不放心地在玉九兒的馬車後麵追著跑了一段路,再三交代:“可千萬彆跟王爺抬杠,他自幼吃軟不吃硬!”
看著平時跟她拌嘴的魏正一臉著急,玉九兒心裡無比暢快:看來她將玉桃送出去降這貨,當真送對了!
再次麵對君墨,玉九兒依舊能嬉皮笑臉,誰叫她臉皮厚呢?
遞上花,玉九兒真誠道歉:“王爺,下官發燒那日腦子燒壞了,竟然對王爺出言不遜,真是該死!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下官吧?”
“怎麼才送一枝?你很窮嗎?”君墨板著臉收下花,眼裡的笑意和臉上的表情極為不符。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玉九兒開始溜須拍馬屁:“有大東朝最大度、最英俊瀟灑、最善解人意的靖王爺撐腰,怎麼會窮呢?下官多謝王爺照拂!”
“既然不窮,那就借本王一些銀兩吧!”君墨突然毫無征兆開口借錢,一點都沒有覺得,一個王爺跟一個小縣令借銀子有多丟臉。
玉九兒擰眉糾結,借不借呢?借多少合適呢?
君墨瞥了一眼玉九兒那張紅白交替的臉,心想:都說借錢的都是祖宗,借了錢,看你還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小心本王不還錢!
最後,君墨在玉九兒這裡拐走一萬兩白銀,才滿意地請她喝茶,並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竇熊已經被拉下來,下個月本王的人就會頂上!”
玉九兒驚喜得大笑出聲:“哈哈!那下官是不是以後就能仰仗王爺在大西北橫著走了?”
“你是螃蟹嗎?”君墨噴笑,與她在一起總能心情大好!
“螃蟹能有下官俊美?能有下官這般好運,能攀上大名鼎鼎的靖王爺嗎?”
“哈哈哈!”君墨仰頭大笑,對她的恭維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