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心裡隻覺得微微酸澀。
現在解釋還有什麼用呢？
江暮歸沒有抬頭，可是能感受到他的視線。滾燙且如山般有厚重的壓迫感，似乎下一秒便能把她那點兒小心思戳穿，甚至讓她有些害怕。
麵前的女孩兒，前幾天還一臉討好的帶著咖啡過來戳和他和江維，今天就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判若兩人，不過穆安延把這些歸於小女孩善變的心思，沉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他語氣中有一絲不容拒絕：“太晚了。”
女孩兒掀起眼皮，不知哪來的膽子：“爸爸，你是不是忘了，這條街，我一個人從小走到大。”
穆安延有些無言以對。
這句話淡淡然然的，軟軟的，卻有一絲回懟的味道。這是在控訴他這麼多年對她的不負責任。
可是他沒有辦法反駁，他確實不負責任。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眸裡意味不明：“那我打電話給你媽，讓她來接你。”
“……”江暮歸聽出了他話中的威脅，半晌僵持，無聲跟他對峙著。
最後隻得妥協。
可她一上車就後悔了，因為她後知後覺的聞到自己身上濃烈的煙酒氣息，所以她一上車便下意識的貼著車窗，讓自己儘可能的離他遠一點。
好在穆安延也沒有問什麼多餘的東西，隻是開著車。
在一個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住了車，放下車窗，撥弄打火機，‘噌’的一聲，點燃了煙。
江暮歸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那微弱的火光把他半邊側臉照的清清楚楚，的確好看，下巴有一種震破人心的鋒利，麵容上的淩厲是那種在權利場上磨礪出來的鋒刃。可和年輕時候不同的是，眉眼尾處卻多了些許穩重與平和，想必是歲月的銼磨。
似乎是感受到女孩兒的目光，穆安延將視線轉了過去，幾乎是同一時間，江暮歸移開眼簾。
“你今晚去酒吧了？”穆安延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語氣。
江暮歸淡淡道：“沒有。”
江暮歸沒有抬頭，卻能感受到穆安延審判的灼熱目光：“暮歸。”
他沉聲帶著些許壓迫感，讓她有點緊張，可她還是故作鎮定：“我已經十八歲了，去哪裡，是我的自由。”
穆安延知道女孩兒的心境，這麼多年，雖然不算親昵，但好歹是看著她長大的。
他沒有逼問，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要去海城讀書。”
江暮歸沒吱聲。
穆安延問：“怎麼選了海城。”
江暮歸簡單道：“喜歡。”
她那副模樣全然落進了穆安延眼中，是那種有點負氣的感覺，他話語中不自覺多了絲調侃：“你在舞團不是挺活躍的，怎麼在我麵前這麼惜字如金？”
江暮歸有點勁勁的：“你又沒來舞團看過我跳舞，怎麼知道我活躍？方沐晴跟你說的？”
穆安延卻直接沉默下來。
這急轉直下的氣氛，江暮歸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穆安延冷了她那麼多年，對她幾乎是不聞不問，今天和上次居然主動送她回家，還跟她解釋一些東西，是不是因為方沐晴告狀了。
怕自己的小白兔女友受欺負，所以趕緊來‘討好一下’這個放養了十八年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