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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具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他的眼角已經生了皺紋,在他的下顎處還有一個明顯的疤痕,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看他的樣子年紀至少在四十歲往上。
沈鶴亭一眼就看出來,這根本不是齊見琛。
“國公怎麼辦我們好像上當了,眼前這人看著比齊珩還要老,齊珩怎麼生的出來這麼大的兒子,再看他一副飽經滄桑的模樣,就知道他過的絕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日子,齊見琛絕不會是這副模樣。”就連蕭戰也看出不妥來。
這他娘的他們上當了。
他就說齊見琛這小子,為什麼要藏頭露尾的帶個麵具,他還以為齊見琛毀了容,沒臉見人這才帶了一個麵具。
沒想到他根本不是齊見琛。
齊見琛真是隱藏的太深了,都這樣了他竟然還不肯露麵。
他究竟躲在哪裡?
“不好,嶽父大人有危險。”沈鶴亭臉色驟變,他轉身就要走,眼前這個齊見琛是假的,這說明什麼?他根本沒有來,依舊坐鎮京都。
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突然發生了。
“國公你快看這是怎麼了?”蕭戰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滿是震驚。
西晉的士兵與魏國的士兵前後夾擊,再加上國公安排了數萬弓箭手,原本是他們占了上風,眼看著馬上就能拿下北越這些人。
不曾想局勢驟然扭轉。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西晉那些士兵與他們的人,一個個眼睛冒著紅光,竟然不由分說自相殘殺起來。
這真是太邪門了,他跟隨國公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不要打了,你們快睜大眼睛看看,麵前的全都是自己人,快不要打了。”他大聲咆哮道,衝上去想要把殺紅了眼的兩個人分開,沒想到這兩個人全都衝著他來了。
場麵混亂不堪,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方才還麵如死灰,戰戰兢兢的北越所有將士,這會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趁著西晉與魏國那些將士自相殘殺的時候,他們掄起手裡的大刀,興奮的衝上去跟砍瓜切菜一樣,放倒一個又一個敵人。
沈鶴亭目赤欲裂看著這一幕。
第一次他生出挫敗的感覺來。
他征戰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戲耍。
“沈鶴亭,陛下早已看穿你們的陰謀詭計,你自認為成功把陛下給引出來,殊不知陛下隻是將計就計罷了,對付你又何須陛下親自出麵,我名褚欒,請你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很快你就是我的刀下亡魂。”突然一個帶著鬼臉麵具的男人從天而降,他手裡拿著一把約摸五寸長的短刀,招式淩厲朝沈鶴亭殺了過去。
“褚欒?你又是何人?”沈鶴亭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對於北越他並非一無所知,幾位有名的大將他全都了如指掌,其中並沒有這個叫褚欒的。
“沈鶴亭今日就讓我來會會你,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身份,你隻要記住,我是來收割你性命的就夠了。”褚欒冷笑一聲,他手裡的短刀閃爍著詭異的綠光,仿佛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都準備撲上去咬斷沈鶴亭的脖頸。
他的一招一式陰毒的很,沈鶴亭全然看不出他的路數來。
可他並不懼怕這個褚欒,真正讓他擔心的是那些將士。
褚欒用的是短刀,他用的則是一把短劍,短劍上還沾染著方才那個人的血。
刀劍碰撞,褚欒臉上那張鬼臉麵具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兩個人才過了幾招,褚欒就被沈鶴亭逼得步步後退。
“哈哈哈……沈鶴亭你果然名不虛傳,方才我隻是在熱身罷了,你睜開眼睛看清楚,現在我要動真格的了。”褚欒陰惻惻笑出聲來,他用刀尖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快如閃電朝沈鶴亭殺了過去。
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了。
褚欒就像是會分身術一樣,隨著他身形一閃,一共七個褚欒出現在沈鶴亭麵前,他們不停的變換位置,根本分不清楚誰是真的,誰又是假的。
幾經變幻後,七個人站在不同的方位,擺出一種特殊的陣法,將沈鶴亭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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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每個人能都發出陰森怪異的笑聲,交織在一起魔音穿耳叫人毛骨悚然。
看著這一幕,蕭戰忍不住瞪大了眼,他麵色異常凝重,難不成這人會分身術不成?真是太邪門了!
“國公,我來助你。”他衝過去想要幫沈鶴亭,然而他根本靠近不了沈鶴亭,七個人不停的變換位置。
蕭戰看得出這是一種陣法,但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陣。
不過想也知道這定是一種絞殺陣。
七個人,七把短刀,猶如天羅地網一般,將沈鶴亭困在其中,從不停的方向朝他襲來,不停的絞殺著他。
沈鶴亭眼神犀利,他心知肚明不管眼前有幾個褚欒,隻有一個是真的。
這大概也是一種幻境。
驀地他想到什麼,抬眼看著城樓上的人大聲喊道:“快把所有鼓全都敲響。”
看著他們的人不停的自相殘殺,北越的人已然占了上風,馬上他們就要攻入城門,謝崇急得滿頭大汗,可他隻是一介文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在心裡不停的問蒼天,難道天要亡他們西晉嗎?
崔院首比他還要著急,他不停的跺腳,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突然自相殘殺起來?還有這種毒嗎?
他怎麼從未聽聞過!
若是師父在這裡就好了,她定能相處破解之道,說到底還是他太沒用了。
聽著沈鶴亭的話,他眼神一亮,與謝崇同時朝城樓上那幾麵鼓狂奔而去。
他們隻有一雙手,成樓上足有八麵鼓,謝崇又喊了幾個人。
幾個人片刻都不敢耽擱,同時拿起鼓槌,用力敲打著麵前的鼓。
“咚咚咚……”急促的鼓聲響起,如雷貫耳,響聲震天。
鼓聲一響,正在自相殘殺的那些人驟然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隨著震耳發聵的鼓聲,他們眼中的紅光一點一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有人疑惑道:“方才我這是怎麼了?”
對麵的人同樣疑惑不解。
眾人麵麵相覷,全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知誰高喊了一聲,“管他剛才怎麼了,眼下殺敵要緊,大家衝呀!殺光這些敵人。”
“衝啊!殺殺殺!”喊殺聲瞬間蓋過鼓聲。
“真沒想到這一招真的有用。”謝崇又驚又喜,他一大把年紀了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大喊起來,“陛下聖明,陛下聖明……”
崔院首好像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是鼓聲把那些人給喚醒了,難不成方才他們也產生幻境了?
可他們又是怎麼中毒的?
難道北越那些將士身上全都帶著毒?
有這種可能!
他們可真是陰毒啊!
真沒有想到鼓還有這種作用。
他咧嘴一笑,“國公可真是厲害。”
怎麼他就沒有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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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那些人已經清醒過來,可他與謝崇依舊不敢停下來。
他們兩個人不停,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停下來。
“咚咚咚!”鼓聲震天,清醒過來的眾人全都慷慨激昂,奮起殺敵。
夜色中,場麵混亂極了。
所有人都在動,揚起漫天塵土,哪怕崔院首與謝崇站在城樓上,也看不清楚沈鶴亭在哪裡。
蕭戰也看到那些人清醒過來,他心裡也是高興的,但他更擔心沈鶴亭。
七人成陣,不停的絞殺著沈鶴亭。
哪怕蕭戰離得這麼近,也隻能看到幾道虛影,他根本看不清楚如今裡麵是個什麼情況,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急得眼都紅了,他已經試了很多辦法,怎麼都靠近不了,就連他也受了傷。
沈鶴亭擔心晏行,這一次他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其實想要破了眼前這個陣法也簡單,隻要把真正的褚欒找出來,然後殺了他,自然就能破解了這個陣法。
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
也懶得去分辨,哪個才是真正的褚欒。
他一揮衣袖,帶出一道無色無味的風來。
這是蒹葭給他的毒,名魂歸。
莫看隻有這一小瓶,可蒹葭說了,這些便足有放倒數萬大軍。
他不信褚欒比數萬大軍還難殺。
魂歸一出。
隻用了片刻。
他麵前七個褚欒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全都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微微勾唇。
“噗……”其中一人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沈鶴亭微微勾唇,看來這個便是褚欒本尊了。
下一刻。
一個又一個褚欒在他麵前化作泡影,消失不見。
蕭戰看得一清二楚,他頓時麵露喜色,他就知道這個人絕不是國公的對手。
“沈鶴亭,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以為破了我陣法就萬事大吉了嗎?你錯了……”褚欒邊說邊咳,他眼神陰狠毒辣,死死盯著沈鶴亭,才剛剛舉起手中的短刀。
沈鶴亭身形一閃,一把短劍瞬間穿透他的心窩。
轟的一聲,褚欒猛地倒在地上,他嘴裡不停的往外噴血。
沈鶴亭垂眸掃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話多死的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