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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府。
蘇蒹葭已經得知這件事。
淺月一臉幸災樂禍,“老夫人可真是活該,她若是不把三小姐接回來,哪有今日這事,她們不是母女情深嗎?怎麼一轉眼就成了相愛相殺,三小姐想要殺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沒手下留情。”
青玉心裡也暢快的很,“不管怎麼說,三小姐死了終歸是件好事,少了一個禍害不說,還省得小姐動手,若是因為她弄臟了手實在不值,老夫人中了砒霜,隻怕也熬不過今晚。”
蘇蒹葭想到卻是彆的事。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砒霜有多毒,最重要的是它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一碗放了砒霜的燕窩喝下去,老夫人的食道與胃定然被灼燒的不成樣子。
死,無疑是一種解脫。
活著,才有受不完的折磨。
旁人不知她才是真正的鬼醫傳人,但沈鶴亭卻是知道的。
一邊是她,一邊是老夫人,這對他來說隻怕是個兩難抉擇。
不如,由她來做這個選擇!
她眸光一凝,幾步來到桌案前,提筆蘸墨匆匆寫下一封信,然後交給臨江,讓他立刻去辦這件事。
侯府。
蕭戰聲音落下,沈鶴亭驟然抬眸朝他看去,他深邃的眸子寒氣四溢,幾乎凝成實質,縱然他什麼都沒有說,蕭戰卻讀懂他意思,他立刻請罪,“請侯爺恕罪,是屬下失言了。”
沈鶴亭這才淡淡收回視線。
若母親曾善待蒹葭,不用他說,蒹葭都會趕來救母親。
可母親是怎麼對蒹葭的?
若他開口,那便是以他們之間的情誼,去道德綁架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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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蒹葭沒有這個義務,也沒有這個責任,非救母親不可。
他不能這麼做,如今隻能寄希望於崔院首。
侯府出了這樣的事,沈追與二房的人全都在外麵守著,他們一個比一個表現的傷痛。
老夫人昏迷不醒,崔院首那邊也沒有什麼消息,沈鶴亭寸步不離守著老夫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臨江悄無聲息出現在沈鶴亭麵前,伸手遞給他一封信,“這是郡主讓我送來的。”
撂下這句話,他閃身離開。
蕭戰激動起來,信上定是解毒的法子。
那封信薄薄的一張,拿在手裡幾乎沒有什麼重量,可沈鶴亭卻覺得有千斤重,他拆開信,看著信上的內容,心軟的一塌糊塗,這一字一句皆是蒹葭對他的情誼。
“立刻去把崔院首請過來。”
蕭戰轉身就去。
很快崔院首就來了。
“我翻閱古籍偶然得知斷腸草或可解砒霜之毒。”
崔院首大驚,“還請侯爺莫要開玩笑,斷腸草同樣是劇毒,且毒性不亞於砒霜,若是再給老夫人灌一碗斷腸草下去,隻怕老夫人會立刻斃命。”
沈鶴亭相信蘇蒹葭,“崔院首可想過以毒攻毒這個法子?”
崔院首沉默下去,他翻來覆去想著沈鶴亭這句話,喃喃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以毒攻毒呢!”
倏地他抬眼看向沈鶴亭,“侯爺,這雖然不失為一個辦法,但萬分凶險,誰也不能保證什麼,至於用不用還請侯爺決斷。”
沈鶴亭未加思索,“事不宜遲,還請崔院首立刻準備斷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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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這麼說了,崔院首自然照做不誤。
很快,老夫人就被灌下一碗斷腸草。
沈鶴亭與崔院首全都守在老夫人榻前。
“噗……”斷腸草灌下去沒多久,老夫人渾身一顫,嘴裡嘔出血來,全是黑色的血,還帶著腥臭的味道,她嘴裡不斷發出痛苦的悶哼。
崔院首嘶了一聲,“或許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隻是,等人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隻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畢竟砒霜和斷腸草,一個比一個毒,喝進去能有什麼好?
直到翌日清晨,老夫人才清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喊疼,“哎呦,疼死我了,鶴亭,你快叫人救救我,我,我不行了,真的快要不行了。”
沈鶴亭立刻讓崔院首上前給老夫人診脈。
老夫人雖然死裡逃生,但經此一遭,身體算是全毀了,以後怕是隻能吃流食,眼下人是清醒過來,但真正難熬的還在後頭,崔院首隻能先給老夫人開些止痛藥,暫時緩解她的疼痛,隻是這並非長久之計,且止痛藥吃的久了,會產生依賴不說,藥效也會越來越差。
崔院首把沈鶴亭叫到一邊,把實情告訴他。
沈鶴亭垂眸不語,母親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
喝了止痛藥之後,老夫人這才不再喊疼,突然她想起什麼,被砒霜燒壞的嗓子發出乾啞瘮人的聲音,“芷兒,那個混賬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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