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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夫人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她帶著人便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看著這冷冷清清的院子,她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原以為有了兒媳和寶貝孫女,家裡很快就會熱鬨起來。
誰知道,她那不成器的兒子,竟然出息了一回,她那兒媳婦竟然是大長公主。
古往今來哪有公主下嫁的道理,隻有晏行那小子尚主的份,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後要搬到大長公主府去住。
自然她的乖孫女也不會回來。
到時候,府裡就隻剩下她這麼個可憐的老人家。
晏行孤寡了這麼多年,驟然得著媳婦,還有女兒,哪裡還能記得她這個老娘?
不,絕對不行,等他尚主的時候,也不知能不能帶家屬?
她也想搬到大長公主府去住,守著兒媳,守著寶貝乖孫女。
晏老夫人帶著人去了離大長公主府最近的一處茶樓,她坐在二樓雅間,叫人把窗戶全都打開,從這裡望去,正好能看到大長公主府。
如此一來,隻要大長公主府有人出來,她就能看到。
都怪晏行那小子,他真是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傅,混到如今都還沒名沒份,害的她想見兒媳婦與大孫女,還得躲在這裡偷窺。
她是怎麼打算的?
等兒媳婦與大孫女出門的時候,她就上前偶遇一番,如此便能與她們近距離接觸不說,還能順便刷刷好感。
當然,誰的好感,誰刷,晏行的事,她不管,她隻要兒媳與大孫女喜歡她就夠了。
其實她們認不認晏行都無所謂,隻要認她這個老太婆就夠了。
不認他,那是他沒本事,怪誰?
蘇蒹葭忙著煉製照影,大長公主在府裡陪她,母女兩人一天都沒有出門。
晏老夫人等了一天,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直到太陽落山她才回去,彆提有多失落了。
“走,去彆院。”上了馬車後,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晏行照舊上朝下朝,隻不過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幸好他從不與朝臣相交,故而旁人也看不出來,聽聞晏老夫人來了,他頓覺頭都大了。
一見麵,晏老夫人往主位上一坐,然後沉著臉問他,“那些上門禮,你是沒看見嗎?已經過去一天一夜,給我說說你都乾了些什麼?”
晏行垂眸,“母親,兒子正在想辦法。”
這事能急得來嗎?
晏老夫人冷哼一聲,“我不管,我要我兒媳,我要我寶貝大孫女!”
晏行:“……”
跟誰不想要似的,可想要,也得能要上才行!
他已經想了一天一夜,愣是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來,眾所周知他與大長公主不睦,他若是貿然跑過去認女兒,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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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定會覺得他瘋了!
他跟個鵪鶉似的,垂眸不語。
晏老夫人看著他心裡堵的更厲害了,“莫家祖墳那把火,是你叫人放的吧!”
這事也隻有他能乾得出來。
晏行沒有否認。
那就等於默認了,晏老夫人更氣了,“你呀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你是不是讀書把自個都讀傻了,儘在背地裡做這些無用之功,你叫人燒了莫家的祖墳有什麼用?”
“你得叫大長公主知道才行,否則你就是背著她把心都剖出來,又能如何?隻能拿去喂狗。”
“你簡直就是個榆木腦袋,你若是實在不開竅,你就去看看話本子,認真瞧瞧上麵的那些小郎君,都是怎麼討女子歡心的,你若是不會,你就給我學。”
“罷了,罷了,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指望你。”
等了一整天都沒見到兒媳與大孫女,晏老夫人在晏行這,好好發泄了一通。
臨走的時候,她恨鐵不成鋼瞪了晏行一眼,“你可真沒用,若以後大長公主和蒹葭隻認我,不認你,有你哭的時候。”
晏行:“……”
他能說,他現在就很想哭嗎?
夫人與女兒的事還沒有著落就算了,但凡母親想起這件事來,就來找他發泄一通。
他也恨不得今晚就住到大長公主府去!
問題是,行嗎?
晏老夫人一走,他便看著晏九說道:“去,把京城所有話本子都給我買來。”
晏九,“……”
幸好大人家底頗豐,否則絕對扛不住這麼造。
隻用了一個時辰,晏行的書房便多了六個大木箱,裡麵清一色全都是話本子,什麼人狐戀,富家小姐與窮書生,後妃與帶刀侍衛那些不可說的事……
晏行隨手翻了一本。
然後,他臉一紅,反手就把話本子扣在桌上,這都什麼跟什麼?
晏九一臉狐疑,大人這是怎麼了?他也沒看過話本子,誰知道上麵都寫了些什麼,難道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
他正準備多嘴問一句,就見大人又抓起話本子看起來,他一邊看,一邊皺眉,一副潛心學習的模樣。
老夫人有句話說的很對,他家大人根本不懂如何討姑娘家的歡喜,他好像隻會討人厭,就比如他明明喜歡大長公主,喜歡的不得了。
莫說彆人,就連大長公主自己都看不出來。
兩個人還弄得跟仇人一樣。
放眼整個京都,誰人不知晏太傅與大長公主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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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得知容嬪,哦不,如今已是容妃了,竟然誕下十四皇子,四皇子忍不住冷笑出聲:“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給他傳信,這世上本不該有什麼十四皇子,他知道該怎麼做!”
蘇蒹葭已經在調香室裡窩了一整天,用過晚飯後,她便又將自己關在調香室裡,淺月和青玉也不敢打擾她。
她廢寢忘食,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嘗試,失敗了就從頭再來。
時間悄然流逝。
翌日,東方吐白的時候。
調香室裡傳出她驚喜難言的聲音,“終於成功了!”
她終於成功煉製出照影。
毒經上,排行第三的毒藥!
從前她隻是略懂一些皮毛,萬萬當不得鬼醫傳人這個名頭,如今她算正式入了這個門,也算是名副其實的鬼醫傳人了。
她熬了一夜,淺月和青玉在外守著,也陪她熬了一夜,聽著她的聲音,兩個丫頭忍不住笑起來,雖然不知道小姐在裡頭弄什麼,但在她們看來,這世上就沒有小姐辦不成的事。
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幽幽的注視著她們。
蘇蒹葭將照影仔細收好後,她這才推門而出。
見兩個丫頭守了她一夜,她立刻讓淺月和青玉下去歇息。
回到寢殿後,蘇蒹葭簡單的梳洗了一番,然後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下來該讓四皇子也嘗嘗照影的滋味。
昨日在茶樓等了一天,都沒有見到兒媳與乖孫女,晏老夫人並沒有氣餒,用過早飯之後,她便又帶著人出門了。
今日她依舊準備去那處茶樓等著。
萬一,有驚喜等著她呢!
隻要她肯等,她就不信等不著,一天不行,那就兩天,一直等到她們出門為止。
沒想到馬車才駛出晏家所在的巷子,迎麵突然駛來一輛馬車,此處街道比較狹窄,隻能容納一輛馬車通行,兩輛馬車勢必得有一輛後退才行。
陳媽媽跟晏老夫人說了一聲。
晏老夫人素來是個隨和的,她準備吩咐車夫後退,讓對麵那輛馬車先行,心血來潮隨口問了句,“對麵是哪家的馬車?”
但凡顯赫人家,皆有自己的族徽,就好比她們的馬車上,就有晏家的族徽,很多時候能省不少事,陳媽媽撩開車簾凝神看了一眼,然後對著晏老夫人說道:“回老夫人的話,對麵是長寧侯府的馬車,如今侯府沒有女主人,這派頭裡麵八成是沈家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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