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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亭早就有這個想法,他一旦認定一個人能,便絕不會輕易更改,隻是一直都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蘇蒹葭抬眼便看到,他宛若墨玉一般的眸子,此刻熠熠生輝,裡麵滿是真誠,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驀地她的心一軟。
捫心自問她並不討厭沈鶴亭。
見她抿唇不語,沈鶴亭眼神染上幾分暗淡,他聲音低沉的厲害,頗有一股自哀自憐那味,“我知道,我體內有毒,隨時都可能毒發,還不知道能活到幾時,也許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會的,我不許你說這種喪氣的話,你一定會沒事的。”不等他說完,蘇蒹葭伸手捂住他的嘴,聽他這麼說,她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樣。
沈鶴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他聲音越發的輕柔,“那你願意嗎?”
暗中。
臨江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還是殺伐果斷,戰場上一劍一顆頭顱,令人聞風喪膽的玉麵戰神嗎?
他也太不要臉,竟然恬不知恥在小主人麵前裝柔弱,想要博取她的同情。
誰能想到背地裡,他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侯爺,你當真認識麵前這個人嗎?”蘇蒹葭神色複雜,她之所以回到侯府,就是為了複仇,無論做的多麼天衣無縫,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終於窺見天光的那一日。
真若到了那時,她與沈鶴亭又該如何相處?
他難道不會怨她,恨她,覺得她是個心腸歹毒的人嗎?
縱然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沈鶴亭目光堅定不移,“於我而言,你就是你,是我沈鶴亭認定的那個人。”
他還想說些什麼,蘇蒹葭抽回自己的手,她轉個身,背對著沈鶴亭,“天色不早了,侯爺也早些休息吧!”
沈鶴亭知道她在逃避。
他也知道,她並非所他所見那般單純善良,可這又有什麼關係?
純良之人,隻配做鬼!
他同樣不是什麼好人。
時至今日,他十分確定一件事,他要她,無論如何絕不會放手。
翌日,清晨,大長公主正在用飯,突然一個暗衛現身,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見她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陰沉起來。
她重重把手裡的銀箸,拍在桌案上,瞬間胃口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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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臨江叫人傳回來的消息。
沈鶴亭也太可恨了,竟然敢在綰綰麵前裝柔弱,她原本就覺得他配不上她的綰綰,如今更是知曉,他竟然也中毒了,且生死未卜。
看來她必須儘快光明正大認回綰綰,趁著她還在,給她尋一個如意郎君才是。
至於沈鶴亭,他隻能靠邊站。
沈鶴亭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大長公主列入黑名單之中。
有了昨晚沈鶴亭那一番話,蘇蒹葭給老夫人請安之後,便一頭紮進藥房中,她必須儘快研製出解藥來。
到了午後,刑部大牢那邊突然傳來消息。
沈追動手了。
蘇蒹葭還以為,他是對沐雲舒下了殺手,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追竟然買通牢裡的侍衛,給沐雲舒請來大夫醫治。
一時之間,她不禁有些疑惑,他這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他已經知道,沐雲舒給憐兒和雲兒服用了避子藥,絕了他最後的希望,不該讓沐雲舒立刻去死嗎?
不過他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萬不能掉以輕心。
她怕沈鶴亭有所疏漏,到底還是讓臨江在刑部大牢安插了人手,她不信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今日一早。
沈青瑤就把謝韻音叫到跟前來。
謝韻音名聲儘毀,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就仿佛失去了顏色的花,雖然還在盛開,但已然失去了精氣神,再不複從前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阿音,你老實告訴嫂嫂,你對鶴亭還存著什麼彆的心思嗎?”沈青瑤拉著她的手坐下。
謝韻音臉刷的一白,人也跟著顫抖了一下,然後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嫂嫂,我真的知錯了, 求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
沈青瑤一手緊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帕子,替她擦去臉上的淚,“你不過是愛慕鶴亭,何錯之有?”
謝韻音怔怔看著她,“嫂嫂,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嗎?”
如今所有人都覺得是她舉止輕浮,是她癡心妄想,就連大哥和母親都是這樣認為的。
“阿音,你想啊!那日怎會那般湊巧?分明是蘇蒹葭故意引誘你說出那樣一番話來,錯的是她,不是你。”她這番話成功的勾起謝韻音心底的恨意。
謝韻音眼神陰毒,她死死咬著唇瓣,“嫂嫂,你說的對,就是這個賤人害我!”
“你想啊!她出身低賤,有什麼資格做侯爺夫人,如今她更是靠著鶴亭,得了一品誥命,還指不定有多得意,而你身敗名裂,遭人唾棄,你甘心嗎?”沈青瑤每一字每一句,都精準的說在謝韻音的痛楚上。
“可我就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就連嫂嫂你跪求侯爺,他都不肯要我,我出身名門,自認不輸蘇蒹葭半分,可我就是爭不過她,事到如今也隻能認命。”謝韻音越說越激動。
“阿音,今日你大哥出麵,邀鶴亭來府中用晚飯,你敢不敢博一把?”沈青瑤眼神一狠,她也要讓蘇蒹葭嘗一嘗,自己的夫君被人勾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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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韻音有些猶豫不決,“我……”
沈青瑤笑著鬆開她的手,“你若是不敢便算了,母親來信讓我給你尋個殷實的人家,你且等著嫁人吧!”
“不,嫂嫂,我不要……”謝韻音一臉抗拒,她驟然起身。
沈青瑤這才滿意的笑起來,這就好辦了!
一連幾日,昭和日日都遭受毒打,可她的骨頭真不是一般的硬,她好像篤定大長公主和莫閒雲,隻是一時生她的氣而已,絕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所以她一直叫罵,始終不肯屈服。
就連負責打她的那幾個婆子,都無計可施,若是再這麼打下去,隻能給她收屍了,無奈她們隻能把定遠侯夫人請來過來。
“你還在等著大長公主和駙馬來救你嗎?我勸你趁早絕了這個念頭,你以為你是不可取代的嗎?真是可笑,前幾日我收到請帖,明日大長公主要在府中設宴,你猜這是為何?”定遠侯夫人嘲弄的看著她。
昭和緩緩抬起頭,她一副不屈的模樣,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母親她為何設宴?”
定遠侯夫人一字一句,“大長公主又收了一個養女,這才邀我們前去赴宴,聽說還要請旨冊封她為郡主呢!”
她這番話,可真是殺人誅心。
“不,你在騙我,我不相信,父親和母親會這麼對我?”昭和瘋了一樣,她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婆子,絲毫不顧身上的傷,拚了命的往外跑。
“夫人,可要把她捉回來?”幾個婆子開口請示定遠侯夫人。
定遠侯夫人搖了搖頭,“不用,且讓她去,親眼看著一個人成功取代她的位置,那才叫一個痛徹心扉。”
京都誰人不知,這幾日駙馬日日帶著新認的養女,四處給她采買東西,華美的衣裙,精致的首飾頭麵,可謂一擲千金,那叫一個寵愛。
索性她全都傷在身上,就是讓旁人見了也無礙。
昭和對大長公主府的路,再熟悉不過。
隻不過以往她出行必有車架,而今她隻能靠自己的雙腿。
不等她回到大長公主府,便在街上看到莫閒雲的馬車,正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緩緩駛來。
她紅著眼,不管不顧衝過了過去,“爹爹,我是昭和呀!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和母親是來接我回去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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