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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沈鶴亭的聲音,眾人齊齊扭頭。
除了老夫人,那一張張麵孔上,隻有驚嚇,未見有半分驚喜。
蘇蒹葭瞧得一清二楚,她抬眼望向沈鶴亭,通透如他又怎會不清楚!她就是要讓他看看,這侯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侯府,那些人又安的什麼心思。
“我就知道,我兒一定會沒事的。”老夫人撲到沈鶴亭身上,放聲痛哭起來。
其餘眾人神色那叫一個精彩。
沈追雙目微睜,崔院首不是都已經說了,父親沒救了嗎?
不過他活著也好。
“父親,你沒事就好,祖母這裡離不開人,父親身邊有母親照應著,兒子這才沒有去看望父親,還請父親責罰。”他幾步上前,一撩衣袍跪在沈鶴亭麵上。
他昨日才受了傷,這會走路都還不利索。
若是放在以往,沈鶴亭早就讓他起來了。
可這一刻,沈鶴亭垂眸看著這個,雖不是他親生,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好像他並非如表現出來的那般,有孝心。
“你倒是個孝順的。”蘇蒹葭這是在內涵他呢!當老子的死了,做兒子的看都沒去看一眼,倒是跑來老夫人這裡儘孝。
這可真是人還沒走,茶就涼了。
“行了,起來吧!”沈鶴亭淡淡移開目光,他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把幕後謀害他的凶手給揪出來,沒想到先出亂子的竟然是侯府,叫他怎能不失望。
“幸好二哥安然無恙,那崔院首也是的,為何要騙大家,還有昨日,二嫂為何要哭,若非聽雨軒傳出哭聲來,大家也不至於認為二哥出事了。”沈青芷張嘴就是抱怨,不過她心裡是得意的。
“二哥你可是不知道,這你都還沒怎麼呢!二房他們就翻了天,非要把沈觀山過繼到母親名下,等過幾年,還要從沈觀山和沈留白的子嗣中,過繼一個到你名下,好承襲著侯府的爵位。”
“這不,他們都開了祠堂,正要把沈觀山的名字,記在母親名下,幸好你來的及時,否則就讓他們得逞了。”
若論告狀,沈青芷絕對是一把好手。
“是這樣嗎?”沈鶴亭一襲青衫,長身玉立,縱然斂著眉眼,可氣勢依舊攝人的很。
族長帶著怨氣,不動聲色看了沈觀山一眼,不是說侯爺死了嗎?若知道侯爺還活著,就是給他一座金山,他也不能乾這樣的蠢事。
他訕訕一笑,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鶴亭,我們這也是為你和老夫人著想,不過現在不用了,見你安然無恙我們也就放心了,若是沒事的,我們這就告辭了。”
剩下的諸位長老紛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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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撒丫子就走。
“二弟,這都是誤會一場,誠如族長所言,我們也是為了你和大伯母好。”沈觀山麵色如常,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沈鶴亭的肩膀。
賀氏收起臉上的震驚,旋即換上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鶴亭,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嚇死二嬸了,這樣也就不用把觀山過繼到大嫂名下了,說起來我是真舍不得呀!可隻要一想到,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侯府,我心中也就沒了怨言。”
抱著沈鶴亭哭了一會,老夫人也回過神來,她臉色一沉,“我何時同意,把觀山記在我名下了?你們好大的膽子呀!竟敢背著我這麼做。”
賀氏臉上陪著笑,“當時嫂嫂傷心欲絕,以至神誌不清,可侯府一攤子事等著,我們這也是迫於無奈呀!還請嫂嫂莫怪,說來說去我們還不都是為了侯府好。”
“你胡說,分明是你們急著把侯府據為己有,二哥你可彆聽他們的花言巧語,你若是沒醒,隻怕他們就要把我和母親生吞活剝了。”沈青芷剛才受了那麼多氣,又豈能善罷甘休。
沈追心裡真是無比暢快。
“二弟,我敢對天發誓,我們絕沒有這個心思,所作所為真的全都是為了侯府好。”沈觀山視線從沈青芷身上掃過,看著沈鶴亭鄭重其事說道。
“二哥,若你不信,我也可以對天發誓。”沈留白也站了出來,目光有意無意看了蘇蒹葭一眼。
蘇蒹葭靜默不語,陪在沈鶴亭身旁,她眼神微閃,這可真是一出大戲,就這麼稍微一試探,他們的野心就暴露出來。
以後老夫人和沈鶴亭,還會信任二房嗎?
還有沈追,他這個好兒子,大孝子的人設,隻怕也要不保了。
“對天發誓倒是不必了,正好祠堂開著,你們兩個就進去給諸位先祖磕個頭吧!”沈鶴亭手負在背後。
聞言,沈觀山和沈留白皆鬆了一口氣。
就連賀氏與秦氏麵上也是一鬆。
沈青芷氣的直跺腳,“二哥,你怎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他們?照我說應該把他們全都趕出侯府才是!”
蘇蒹葭多少還是懂沈鶴亭的,他這想給二房一個機會,也不想今日這些齷齪事傳出去,不過也不打緊,人心都是一點一點變涼的。
沈觀山和沈留白結伴進了祠堂。
待他們跪下之後。
沈鶴亭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諸位先祖在上,若你們方才有半句虛言,來日絕嗣的就是你們二房一脈。”
他這句話是真的狠!
沈觀山和沈留白兩個人脊背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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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氏與秦氏的臉,霎時變得難看極了。
蘇蒹葭忽然就笑了,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玉麵戰神,又豈是心慈手軟之輩,是她多慮了,“二嬸,嫂嫂,你們這是怎麼了?怎得臉色突然就變了,可是身體不適?”
“嗬嗬……”沈青芷冷嘲熱諷道:“她們哪裡是身體不適,分明是做賊心虛。”
賀氏與賀氏暗暗咬了咬牙,兩人滿腹疑惑,崔院首不是都說沈鶴亭沒救了嗎?難道這是他們演得一出戲?
今日,可真是失算了。
他們不該如此心急,怎麼也該去聽雨軒看一眼。
想到這裡賀氏麵帶埋怨,“蒹葭你也是的,鶴亭沒事,你為何不早早叫人來稟告一聲?”否則也不會鬨出今日這一出。
老夫人已經擦乾臉上的淚,她麵色冷沉,“蒹葭要照顧鶴亭,抽不開身,怎也不見你們去看一眼,是了,你們哪有這個功夫,全都一門心思的給我過繼兒子呢!”
沈追眼底壓著笑意。
今日二房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他無比慶幸,幸好他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忽地,不知想起什麼,他麵色有些僵硬。
剩餘的人跟著老夫人回了秋白院。
老夫人心有餘悸看著沈鶴亭,一臉愧疚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崔院首可是都說了……”
蘇蒹葭聞言,微微垂眸,想必沈鶴亭不知,她為他施針的事。
沈鶴亭目光從她身上拂過,不知怎的他耳尖一熱,輕咳了一聲,“許是崔院首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待那藥緩解之後,兒子自然也就無恙了。”
說著他聲音一沉,“去把徐媽媽帶過來,我倒要問問,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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