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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舒還在小月子裡,按理說是不宜出來見人的,對自己,對旁的人都不好。
所以老夫人看見她的時候,直皺眉頭,麵上也沒有半分歡喜,“雲舒,你怎麼來了?”
沐雲舒在小月子裡,每日都勞心勞力的,哪怕將養了快半個月,她依舊頂著一張慘白的臉,是一點氣色都沒有養回來。
她先給老夫人請了安,又給蘇蒹葭請安。
然後才轉到正題上去,“回祖母的話,母親讓孫媳查賬,哪怕在小月子裡,孫媳都不敢有半點鬆懈,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孫媳查清楚了,這不孫媳就趕著來回祖母。”
蘇蒹葭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她也不接沐雲舒的話茬兒。
倒是老夫人,“哦!你都查出些什麼來?難道這府上當真有人行那種貪墨之事不成?”
這些年一直的她掌家,她也知道底下的管事,手腳多少有些不乾淨,可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她懂,所以隻要大麵上過得去,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沐雲舒看了蘇蒹葭一眼,她眼底閃過獰猙的恨意,沒想到蘇家來鬨了一場,老夫人非但沒有厭棄了她,反而對她越發信任了。
她立刻叫人把那些賬本,放到老夫人麵前。
那上麵密密麻麻的,老夫人也懶得看,“有什麼問題,你直接說吧!”
“是啊!雲舒,這府裡的賬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蘇蒹葭也表了個態,尤媽媽每日都來跟她彙報,沐雲舒查到了些什麼,她都一清二楚。
甚至,就連沐雲舒查到的,也都是她想讓沐雲舒知道的罷了。
“祖母,這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咱們府上采購的一應東西,價格足足比市麵上高了五倍不止,就拿一鬥精米來說,市價不過七十五文,可到了咱們這裡,就要三百六十文,還有豬肉,市麵上三十五文一斤,可咱們府上采買的卻要一百八十文一斤,還有彆的,孫媳粗粗算了算,單是采買這一項,府裡一年就要多花五六萬兩銀子。”果然沐雲舒不負她所望查的一清二楚。
“什麼,這些黑心爛肺的東西,她們好大的膽子,平日裡我何曾虧待過她們,這群老刁奴,簡直該殺。”就連老夫人聽了都震驚了,五六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一年貪墨五六萬兩銀子,那三年五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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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此以往侯府得損失多少銀子!
“雲舒,你沒有查錯嗎?當日從夏媽媽屋裡,可隻搜出來一千多兩銀子,你說她貪墨,這些年她貪墨的銀子都去哪了?”蘇蒹葭一針見血。
“母親問得好。”沐雲舒看了她一眼,這就是她們的默契,在對付二房上,至少她們還是一致的,“夏媽媽不過一個賤奴,她自然沒有這個膽子,可倘若她背後有個主子呢?”
“是誰?”老夫人頓時就怒了,府裡統共就這麼些人,她倒要看看誰敢這麼做。
“請祖母過目,孫媳已經查清楚,夏媽媽將每次貪墨所得,扣除她自個的辛苦費之後,全都存進了彙通錢莊一個戶頭上,這個戶頭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二房的大伯母,您看看這每一筆銀子都能對得上號。”沐雲舒將從錢莊查來的證據,一並交給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好個吃裡爬外的秦氏,她可真是好的很,這些年侯府養著他們,他們非但不感恩,反而儘想著怎麼撈錢。”
老夫人看過之後,轉手交給蘇蒹葭,“蒹葭你也看看。”
蘇蒹葭接過認真看了起來,她忍不住驚呼出聲,“誰能想到,光是近兩年,大嫂嫂就拿了侯府十幾萬兩銀子,據我所知,夏媽媽掌管府上的采買,足足有八年之久,這算下來得有多少銀子,就這她還說沒有銀錢,給二嬸買燕窩吃,就是吃血燕,一日三餐的吃,一年又能花費多少銀子?”
她看過後,把賬本還給老夫人。
“去,把二房的老夫人,還有秦氏給我叫回來。”老夫人把賬本往桌上一拍。
賀氏與秦氏收到信的時候,還有些疑惑,這好端端的,大房那邊叫她們乾什麼。
下人挑開簾子,賀氏與秦氏一進來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見沐雲舒這個小賤人也在,且桌上擺了那麼多賬本,秦氏眼神閃爍,心也跟著沉了沉,“大伯母……”
“秦氏,你也瞧瞧這些年,你做下的這些好事。”她才開口,老夫人抓起彙通錢莊的那些證據,劈頭蓋臉朝她砸去。
沐雲舒一見著她,心裡的恨意便再也忍不住,就是秦氏害了她的孩子,還害得她這輩子,再也不能有孕。
她真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彆急,秦氏嫁給沈觀山八年之久,隻得了一子,小名舟哥兒,如今才三歲,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向來抱著不離手,她不僅要讓秦氏嘗嘗喪子之痛,也要讓她嘗嘗,此生再無法生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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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氏一臉不悅,“嫂嫂你這是做什麼?”
當著她的麵,打她的兒媳婦,和打她有什麼兩樣?
老夫人瞪了秦氏一眼,“你讓她自己說。”
秦氏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大伯母,這,這都是假的,侄媳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她眼底拂過一抹憤恨,得知沐雲舒要查賬的時候,她就叫人將她和夏媽媽往來的痕跡都給抹,沒想到竟還是被她查出來。
蘇蒹葭一副壁上觀的姿態,她一句話也不說,且讓她們狗咬狗去。
秦氏是叫人抹除了,她與夏媽媽來往的痕跡不假,可她不知道整個魏國的彙通錢莊,都是她阿舅的產業,阿舅更是把京都的彙通錢莊,送給了阿娘。
她要查點什麼,簡直易如反掌。
“白字黑字的證據全都擺在這裡,大伯母還想要抵賴嗎?”沐雲舒冷冷掃了秦氏一眼。
她轉身對著老夫人盈盈一福,“祖母,現在所有證據都已經證實,夏媽媽就是大伯母的人,她掌管侯府采買多年,又怎會分不清楚有毒的菌子,定是大伯母指使她,毒害祖母與父親,祖母你想啊!若你和父親都出了事,夫君不過一個養子,自然沒有資格繼承侯府的一切,那府裡這些產業,不就都落到二房頭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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