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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蒹葭微怔,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此事自然不好假手於人。
她幾經猶豫,“可是,侯爺你身上有傷。”
沈鶴亭微微垂眸,“不礙事的,我傷在胸口,隻要傷口不沾水就好。”
蘇蒹葭沉默片刻,轉身出去吩咐人備水。
等她進來的時候,沈鶴亭已經撐著身子坐起來,他身上穿著紅色的寢衣,與她身上的衣裙遙相輝映,蘇蒹葭腳下一頓。
見沈鶴亭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她匆匆走上前去。
沈鶴亭昏迷多日,雙腳踩在地上的那瞬間,他眼前一黑,身體控製不住朝前傾去。
“侯爺,小心!”蘇蒹葭驚呼一聲,想都不想朝他伸出手。
等沈鶴亭驅散那股眩暈感,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依靠在她肩頭,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而她一手抓著他的手臂,一手攬在他的腰身上。
他眸色微動,下意識想要後退。
“侯爺彆亂動,再摔了如何是好,我扶侯爺去沐浴。”沈鶴亭足足比蘇蒹葭高了一個頭,在他的襯托下,顯得她格外嬌小。
沈鶴亭最不喜歡彆人的碰觸,尤其是女子,可不知為何,這一刻,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味道,他並不討厭,也不覺得厭煩,他蠕動了幾下唇瓣,拒絕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沈鶴亭剛醒,身體還虛弱的很,蘇蒹葭叫人將浴桶擺放在外室,四周圍了屏風做擋,很是貼心。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扶著他來到浴桶旁的時候,蘇蒹葭鼻尖布滿晶瑩細小的汗珠,她仰著頭問道:“侯爺自己可能站穩?”
得到肯定答複後,她才緩緩放開沈鶴亭。
她站在沈鶴亭麵前,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給他寬衣,隻聽沈鶴亭說道:“我自己來,你去歇息吧!”
蘇蒹葭微微一怔,有些不放心,“侯爺一個人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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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亭點頭。
蘇蒹葭頓時如蒙大赦,步履間帶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鶴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隻覺得有些好笑,他又不吃人!
蘇蒹葭一個人坐在臥室,有些心不在焉,她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生怕沈鶴亭出什麼意外,細微的流水聲,輕輕敲擊在她心頭。
前世,她隻在請安的時候,見過沈鶴亭一麵,再見麵是在他的喪儀上。
這一世,她不想讓他死,他是將軍,是戰神,便是死,也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後宅陰私中。
每每外麵沒了動靜,她便會低低喚沈鶴亭一聲。
沈鶴亭也會不厭其煩,淺淺回應她一聲。
“侯爺若是洗好就喚我一聲。”約摸他快要洗好了,蘇蒹葭輕聲囑咐道。
“好。”隻要她開口,沈鶴亭必有回應,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出乎意料他並不討厭。
乾淨的衣服就在一旁的架子上,沈鶴亭很是乖覺,等他沐浴後,換上乾淨的衣服,果真喚了蘇蒹葭一聲,“我洗好了。”
聽著他的聲音,蘇蒹葭勾了勾嘴角,玉麵戰神在家裡這麼聽話嗎?倒是好笑。
她出去的時候,沈鶴亭已經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見他及腰的長發,不斷往下滴水,蘇蒹葭從架子上,取了一條乾淨的麵巾,扶著他坐在她的妝台前,柔聲道:“請侯爺稍後,待我幫侯爺把頭發絞乾,在上榻歇息,省得著了風寒。”
沈鶴亭定睛看著她,看了一會後,低低應了一聲,“有勞了。”
他雙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視看著麵前光可鑒人的銅鏡,銅鏡中倒映出一張如花容顏,她神色專注,正在替他擦拭頭發,一下又一下,瑩白如玉的麵龐上儘是如水的溫柔。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攏,旋即掩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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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幫沈鶴亭把頭發擦乾,又扶著他上了榻,蘇蒹葭環顧四周,突然發起愁來,屋裡除了沈鶴亭身下那張床榻,再沒有彆的地方供人休息,今晚她要睡在那裡?
難不成……
忽而,她目光落在地麵上,勾唇笑了起來。
對了,她可以打地鋪!
可等她行動的時候,又犯了難,榻上統共就那麼一條,大紅色鴛鴦戲水的錦被,她拿走了,沈鶴亭用什麼?
沈鶴亭躺在榻上,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緊抿唇瓣,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知道她在想什麼,忍不住輕咳一聲,“今日來不及了,待明日我讓他們在屋裡放一張軟榻,隻能委屈你將就一晚上了。”
說著他往床榻裡麵移了移,那意思很明顯。
蘇蒹葭輕咬唇瓣,既然沈鶴亭都這麼說,她若是拒絕,豈不是顯得太過矯情,再說了以沈鶴亭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做不了什麼。
她轉身熄滅屋裡其他燭火,隻留了那對紅燭,抬手放下重重帷幔,狹小的空間裡頓時變得幽暗起來。
等來到榻前時,她又犯了愁,她原本準備從沈鶴亭腳下上榻,可他腿實在太長,竟是一點縫隙都沒有,她要想上榻隻能從他身上越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先小心翼翼上了床榻,然後一手撐在沈鶴亭身體內側,弓著身子準備越過他去。
“啊……”就在那時,也不知怎得她竟崴到了手腕,整個人一下子撲到沈鶴亭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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