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鄭吒，我很欣賞你，不僅理解你的做法，也十分認同你的道德觀。”
“啊？！”鄭吒有些意外，開心地道：“我以為你的想法和楚軒一樣，覺得我太過理想主義。”
莊博世瞄了楚軒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繼續道：“鄭吒，你知道在主神這種赤裸裸的法則下，往往一個小隊的秩序和規則，就是由隊伍的最強者製定。”
“而目前看來，我們隊伍的最強者，就是你。”
“其實可以假設下，如果新人們進入主神空間，遇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在乎道德法律、信奉社會達爾文理念的鄭吒，那大家結果會是如何？”
莊博世指了指詹嵐，語氣平淡卻殘酷：“詹嵐，比如像你和銘煙薇這樣沒有特殊能力，隻有一張漂亮臉蛋的女人，就會淪為他的泄欲對象。
“並且在玩膩了之後，被當成垃圾或者試探工具消耗掉。因為主神空間，從不缺漂亮女人。”
詹嵐和銘煙薇頓時不寒而栗，兩張漂亮臉蛋煞白無比。特彆是銘煙薇，她真的經曆過那種地獄般的場景，真實感受過人性的惡意。
莊博世隨後指著零點和趙櫻空：“比如像零點和趙櫻空這樣擁有一定戰鬥力，能威脅到他的地位的新人。”
“他一定會施展手段迫使你們臣服，或簽下奴隸協議，壓製你們的成長，或者乾脆趁著你們還沒成長，逼迫你們去對付強大boss，給他墊刀。”
趙櫻空眼中頓時露出強烈的殺氣，而零點隻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莊博世最後指了指自己和楚軒、張傑：“再比如像我們這些有點能力或者有點腦子，沒有那麼強反抗精神，暫時對他沒什麼威脅的新人。”
“就很有可能淪為他養殖的肉豬，每場恐怖片將所獲得的獎勵上供給他，然後隨時可能被安排送死的任務。”
“楚軒之前的猜想，主神空間不止有我們這麼一支小隊，我也十分認同這個觀點。”
“而且我認為，主神空間不僅存在著其他隊伍，而且大部分隊伍，就有可能是我說的那樣，奉行強者為尊、弱者為奴的‘養殖’模式。”
“當然，養殖模式再差也多少有個秩序，當奴隸還有機會翻盤。”
“可是一旦遇到最強者是那種反社會人格，或者被主神空間逼瘋的家夥，他們可能並不在乎任務，不在乎善惡，不在乎得失，隻想著釋放心中的混亂，那就比在‘養殖隊’還要倒黴。”
“隨時可能因為一句話或者一個行為，從而被殘殺取樂。”
鄭吒幾人都被震住了，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深入思考主神空間的社會架構和模式。隻簡單把進入主神空間的人當成共同求生的夥伴，甲乙丁已經算他們見過最亂來最混蛋的家夥了。
而聽了莊博世的分析，主神空間的黑暗一麵遠遠超過他們想象，而這種黑暗居然是輪回者的常態，反而像他們這樣平等共生的協作模式，居然是少數。
一時間細思極恐、膽寒不已。
“可是，可是，殺害隊友要扣獎勵點。他們不怕嗎？”詹嵐臉色不好，又急又氣地道。
“我有一百種辦法，能避免殺人扣分。”
“比如打斷四肢丟在原地，比如直接扔到厲鬼或者怪物麵前，比如威脅兩個新人自相殘殺。主神的規則太簡單了，簡單到小孩子都能找出漏洞，其中可以利用和操縱的餘地也太大。”
莊博世歎了一口氣，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道：“所以我們還是十分幸運地進入了這麼一支還保持著基本道德觀的隊伍，不然，說不定現在早就死在伽椰子或者資深者手上了。”
少年時，厭惡鄭吒，總覺得太過聖母偽善，不夠殺伐果決。
長大後，理解鄭吒，知道上位者肆意妄為容易，堅守自己很難。
進入社會後，恨不得領導都是鄭吒。有事自己扛，有難他來救，有鍋不用背，能力又強，態度又好，不放棄任何一個人，這是多好的道德品質。
在和平社會尚且少有人做到，在這個血淋淋的世界，不去信任這種品質的人，難道還去選擇那種把隊友當做耗材和垃圾的人嗎。
聽到莊博世對自己評價這麼高，鄭吒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主要都靠傑哥，我剛剛進入生化危機的時候，要不是傑哥的幫助和照顧，我可能也沒有現在了。”
張傑尷尬地喝了口啤酒，他有點頭皮發麻，沒想到來了一個楚軒還不夠，再來一個還處於第一場恐怖片就基本把主神空間摸透的莊博世，他感覺自己隨時有可能被揭了老底。
“我始終認為，高尚的道德是人類不斷進步的重要品質。但是，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好人更不應該被拿槍指著。”
莊博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為了防止以後再次出現內亂，也為了團隊的正規化管理，我們應該定下規矩。”
“今天白天，我和楚軒探討擬定了一份《中州隊新晉人員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大家都看看，提一下意見。”
楚軒從公文包中掏出一疊紙，分發給了每一個人。大家眼睛都瞪直了，特彆是知道楚軒是什麼人的詹嵐和張傑，更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堂堂龍隱基地大校，毫無感情的智者，居然乾起了秘書的工作。
拿大校當秘書，莊博士至少也得算個中將了吧。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鄭吒眼睛都看直了，不禁感歎道：“莊博士，你的未來視覺領域到底研究什麼啊？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是做行政工作的啊。”
莊博世沒空去管鄭吒的大驚小怪，解釋道：“對於新人，我們應該堅持一個原則，要先教導，再觀察，最後評價。首先，我建議每個新人進入的第一場恐怖片為考核任務。”
“《論語•堯曰》有言，不教而誅謂之虐，不戒則懲謂之暴。”
“很多人貿然進入主神空間，有抗拒不信任等情緒是正常的，我們必須要先教導，包括告訴他們當前是什麼情況、要麵對什麼和要做什麼，然後展示武力，不僅是證實，更是震懾。”
“第二個階段，是觀察，一是觀其心性，二是觀其膽魄，三是觀其人品。”
“選擇跟從我們的新人，不能簡單當作準隊友看待，不合理，也不合適。因此，在這個過程中，不能簡單把武器交給他們了事。”
“而是要通過相應考驗，讓他們在危難中暴露最真實的品質，看他們是否堅定，是否勇毅，是否純良。”
“最後一個階段，則是評價，在恐怖片結束後，要撰寫一份新人評估報告，不僅是對他個人表現的評價，也對他未來強化發展的建議。”
“最後，由所有資深者討論考核結果並投票。”
鄭吒不禁歎服，這管理隊伍的手段，怎麼和自己公司管理員工的手段有點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