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大隊長來得比民警還快,不停地詢問林琴情況。
林琴含著哭腔很是無助,“我爸受傷後我就不敢睡得太死,就怕他半夜找不到人,我聽到天井有聲音就醒了,一開始還以為是貓,可沒一會兒風就從門口灌進來,我知道那不是貓,肯定是進賊了。
當時我拿著棍子躲在那裡,我沒想殺人,可他撲過來,我嚇壞了,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那樣了。”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心裡隻有無儘的恐慌。
村民大都明理,也知道林琴不容易,壓根沒什麼人同情被打死的小偷。
警察過來的時候大家還幫著林琴說話,提到林義的傷情,林琴的艱難,控訴小偷不乾人事。
警察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小偷還有氣兒,隻是要死不活,當下就讓村長招呼人手把小偷送去醫院。
林琴要照顧林義不能走開,警察也沒強迫她去派出所做筆錄,等天亮後調查完現場就走了。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接劉丫丫回來的事情隻能暫時擱置。
村裡人都在說林琴怎麼不容易,隻有李蓮氣得不行,原本她是想著趁著林義受傷逼林琴再嫁,好算計林義的房子和田地,隻要林琴嫁出去他們就能順理成章接管林義那些地。
可林琴不知好歹,死活不答應,她給錢大山出的主意就是當眾偷襲林琴,把人給抱了,再傳點閒言碎語,那樣就算林琴不樂意也得嫁。
事情都計劃得好好的,沒想到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被林琴打得半死不活,錢大山收到消息竟然嚇跑了。
真是沒用!活該一把年紀還是個光棍!
跟李蓮一樣憤怒還有劉永明和“方瑩”。
“你說什麼?去偷錢的混混被林琴打死了?”“方瑩”一臉呆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劉永明比她還鬱悶,神情陰鷙得都要殺人。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緩緩說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個女人是真的豁出去了,對付她需要從長計議,這段時間她肯定嚴防死守,等過段時間她放鬆警惕我們再下手。”
“那個混混怎麼辦?他的家人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方瑩”更擔心他們被牽扯進去。
劉永明搖搖頭,神色惶惶,“應該不會,我又沒說什麼,隻是告訴他林琴手裡有五百塊而已,是他自己要去偷的,關我們什麼事?”
“方瑩”恨得咬牙切齒,“那個賤人運氣也太好了,幾次三番下手都讓她多躲過去了!可真是見了鬼了!”
劉永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色都白了幾分,“你不說我還真沒想這麼多,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好像從我們設計她偷人開始就點背得厲害,說不定還真見了鬼了!”
“方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個勁兒地拍打劉永明,“你彆嚇唬我了!我們趕緊把證給扯了,免得夜長夢多。”
“成!明天就去扯證!”劉永明答應得很痛快。
自從混混被帶走後,林琴在家成天魂不守舍的,院子外有個什麼動靜她都能嚇一跳。
林義看在眼裡,不免擔心,“都怪我,要是我沒受傷你就不會這麼艱難。”
林琴搖搖頭,“爸!跟你沒關係,我是擔心這樣的麻煩斷不了。”
林慶祥和林少軍對外說那人是衝著她的離婚補償金來的,實際情況隻有她知道,那人還想上她,或許是想要財色兼收。
她能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等這次風波過後,肯定還會有人打她的主意。
林義不免又是一陣歎息。
第二天一早。
陳文軍帶著劉丫丫來上林村。
劉丫丫好幾天沒見到媽媽,看到林琴立刻朝她撲過來,“媽媽,我好想你!你不是說會去看我?說話不算話!”
林琴緊緊摟著她,心疼得不行,“媽媽也想你,隻是家裡的事情太多了,媽媽實在沒空去接你。”
此時林琴萬分慶幸劉丫丫沒在她身邊,要是孩子也在場,她都不敢想象會怎麼樣。
陳文軍神色凝重地追問道:“我剛剛進村的時候聽到村口有人議論你殺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相信林琴會這麼做。
林琴紅著眼眶直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晚有個小偷溜進我家,我不知道就一直打,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倒在血泊裡了,我沒想殺人!”
想到那夜的驚心動魄,林琴還是心有餘悸。
陳文軍看向坐在堂屋椅子上不能動彈的林義,想了想,上前道:“叔,你們這樣下去不行,你的身體還得養好幾個月,萬一下次多人合夥翻進你們家怎麼辦?
咱不能坐著等死,依我看你們先去我那裡住一陣子,我家在船上,小偷上不去,有我在,還能給林琴搭把手,你養傷也更方便一些。”
林琴有些意動,又不好自作主張,隻能看向林義。
林義沉默了一會兒,同林琴說道:“你去地裡把能吃的菜都收回來。”
劉丫丫一聽,蹦蹦跳跳地跟在林琴身後,“媽媽,我跟你一起去。”
林琴同意了,拿著一個大籃筐往菜地走。
路上她問起劉丫丫在五篷船上的生活。
劉丫丫興奮得手舞足蹈,“媽媽,我在船上跟平安哥哥玩翻繩子,還有擺石頭,陳叔叔帶我們釣魚,撿石螺,還給我們抓了一隻小烏龜,好小好小,我養起來了,就養在船上。”
林琴看她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你怎麼沒帶回來?”
劉丫丫搖搖頭,“小烏龜的家在河裡,我們不想養了就放它回家,帶回來我怕把小烏龜養死了。”
見孩子富有同情心,林琴也沒說什麼。
林義這邊也向陳文軍問起劉丫丫在五篷船上的生活。
陳文軍倒是沒有隱瞞,“丫丫有點暈船,我白天帶他們到南溪上的小荒島撿石頭釣魚,等天快黑了再上船,她上船自覺躺後艙,很快就睡著了,這幾天過得還算開心。”
林義欣慰地笑笑,深深看了陳文軍一眼,“現在就咱倆,你老實告訴叔,你跟阿琴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想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