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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盧,“……”
他眼波流轉,這倒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崔王兩家,不管誰家的女兒,率先誕下皇子,就扶持這個孩子上位。
如此一來,也算是公平。
接下來隻要各憑本事就好,看看誰家的女兒,能率先入了沈鶴亭的眼,如此便掌控了先機。
來的路上他想了許多,不得不說沈鶴亭可真是好手段,這才剛回到西晉,就來了一出人證物證俱在,根本由不得魏紹狡辯,一夕之間便除了整個魏家。
他心中清楚,除了魏家之後,必然輪到崔王兩家。
他們兩家唯有抱團取暖,才能改變覆滅的命運。
“好,王兄,我們一言為定。”崔盧鄭重其事說道。
聞言王弘笑了起來,“一言為定!”
他就知道崔盧是個聰明人,況且這個時候除了與他合作,崔盧彆無他選。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兩家教養出來的女兒足夠優秀。
男人嘛!
哪個不是喜新厭舊。
沈鶴亭也不例外。
哪怕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會膩的。
至於送女兒入宮,他自有辦法。
等沈鶴亭登基之後,總要選妃,屆時就是他們的機會。
從王家離開的時候,崔盧的步伐格外輕快,他也覺得王弘這個辦法甚好,扶持一個傀儡,遠不如扶持自己的外孫上位的好。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他便覺得熱血澎湃,渾身鬥誌昂揚。
說起那魏紹,他死的可真是一點也不冤枉,沒見他與王弘毫無行動,他卻敢跳出去,最可笑的是什麼,魏紹那廝那覺得自己撿了一個大便宜。
宮中。
此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可對沈鶴亭與蘇蒹葭來說,接下來也並不輕鬆。
如今這宮中就跟一個篩子似的,可謂四麵透風。
還不知道被王崔兩家安插了多少人。
就連睡覺,隻怕都得睜著眼睛才行。
當務之急是把這些人全都給肅清,這件事交給蕭戰便好,不過需要時間。
因著蘇蒹葭不喜歡這泰安殿,沈鶴亭便與她一起搬到了韶華殿。
韶華殿裡裡外外全都是他們從魏國帶來的人,可謂水潑不進針紮不進。
淺月與青玉已經帶著人,將韶華殿仔細打掃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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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韶華殿之後,蘇蒹葭才長舒了一口氣。
魏家已然已倒,但王家與崔家絕不會坐以待斃。
可惜這樣的手段隻能用一次。
接下來王家與崔家必會小心謹慎。
讓她放心不下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江夏。
雖然在魏紹這件事上,江夏什麼都沒有做,但這並不代表江夏可信。
她派了好幾個月影衛,暗中盯著江夏。
蘇蒹葭與沈鶴亭躺在榻上時,天都已經快亮了。
“蒹葭,這一路辛苦你了。”沈鶴亭緊緊握著蘇蒹葭的手。
蘇蒹葭側身看著他,衝著他展顏一笑,“你也是!”
要說辛苦,最辛苦的莫過於沈鶴亭。
蘇蒹葭伸手輕輕撫摸著沈鶴亭的臉,她臉上帶著一抹心疼,她與沈鶴亭命運多舛,都是從小便離開至親。
與沈鶴亭不同的是,她小時候阿爹阿娘都對她很好,哪怕後來有了阿弟,他們也沒有忽視她半分,反而從小便教導阿弟,一定要保護好她這個阿姐。
沈鶴亭雖然從小長在侯府,錦衣玉食,可老夫人一心望子成龍,對他管教嚴苛,可以說他從未感受過半點親情。
哪怕後來沈鶴亭找到自己的母親季嫻,季嫻也不曾對他有過半點關愛。
可如今他卻要被迫扛起西晉這份重擔。
她與沈鶴亭都不是那種,貪圖權勢之人。
這沈鶴亭何其不公?
沈鶴亭握住她的手,放在唇畔輕輕落下一吻,“睡吧!”
可蘇蒹葭卻睡不著,“你猜接下來王家與崔家會怎麼做?”
沈鶴亭自然能想到,“王崔兩家野心勃勃,若我記得不錯,他們兩家皆有待字閨中的女兒,接下來他們定會想法設法把女兒送進宮。”
他說著一頓,離開表態,“蒹葭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你放心,我絕不會給他們這個可乘之機。”
蘇蒹葭笑著搖了搖頭,“不,你要給他們這個可乘之機。”
沈鶴亭態度堅決,“蒹葭,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唯有這件事不行。”
“等明日早朝,謝崇定會提及繼位大典的事,而你關心的是什麼?是立後,雖然你我已是夫妻,但也並非沒有詬病之處,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屆時士族出身的臣子定會站出來抨擊我,他們這麼做到目的,隻是為了逼你妥協,讓王崔兩家的女兒入宮為妃。”蘇蒹葭已經能料到明日朝堂上的情景。
“而這,也是立我為後的條件,你若是想立我為後,就必須答應他們的條件,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謝崇雖然位居丞相,可這些年一直被三大家族所壓製,他同意的事,士族出身的官員定會跳出來反對。
明日也一樣。
“隻要我不點頭,誰能逼迫得了我!你是我的妻,明媒正娶的妻,我要立你為後,我看誰敢阻止。”沈鶴亭眼中殺機凜然,蒹葭便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死。
蘇蒹葭把頭靠在沈鶴亭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腰身,“這副姿態你還是要做的,不然難免顯得有些刻意,這件事我們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這樣才能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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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溫軟,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我知道你對我的心,可有了魏紹的事在先,王崔兩家必會謹慎行事,若是不能徹底鏟除他們,接下來你在朝堂上,必然要受他們的牽製,他們想把女兒送進宮來有什麼不好?”
“我們就如他們所願,讓他們把女兒送進來,想要抓王弘與崔盧那兩隻老狐狸的把柄,難!可若是想抓王茵與崔時語的把柄,可就容易多了。”
說著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滿是精光。
沈鶴亭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他心中抗拒,實在不願意這麼做。
“可……”見他還想說些什麼,蘇蒹葭用手堵住沈鶴亭的嘴,她麵帶嬌嗔瞥了沈鶴亭一眼,“怎麼你是信不過自己嗎?還是怕自己中了美人計?”
說著她在沈鶴亭臉上捏了一把,“沈鶴亭,這便算是我給你的考驗吧!你的人隻能是我的,還有你的心也隻能是我的,想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你若是臟了的話,我可就不要你了,屆時我回我的魏國,如今我已是重華公主了,養上十個八個麵首,想來也無人敢說些什麼。”
“養上,十個八個,麵首?”沈鶴亭臉色一黑,他從牙縫中擠出一絲聲音來,“你,休想!我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他翻身而上,以唇封住,蘇蒹葭的嘴。
這一回沈鶴亭沒有手下留情。
蘇蒹葭狠狠被他給收拾了。
翌日,朝堂之上,果然如蘇蒹葭所料那般,一上早朝謝崇便提出繼位大典的事,沈鶴亭跟著提出立後的事,繼位大典與立後大典,他要同一日進行。
在謝崇看來,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若是重華郡主,可能還會有人詬病。
可若是重華公主的話,足夠配得上陛下。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士族出身那些官員立刻站出來說些有的沒的,總歸就一句話,立後一事需從長計議。
然後又扯到選妃一事上,緊接著他們呈上一份選妃的名單,王茵與崔時語赫然在其中。
謝崇總算明白他們的意圖,想要立重華公主為後可以,但必須要提前選妃,當然名單上還有其他女子,但讓王茵與崔時語入宮,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放肆,你們這是在威脅朕嗎?”沈鶴亭麵沉如水,他周身威壓儘施,衣袖一拂將禦案上的奏折全都掃落在地。
“讓朕選妃絕不可能,朕答應過皇後,此生絕不納妾,你們是想讓朕違背自己的諾言嗎?”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立刻跪在地上請罪。
但請罪歸請罪,士族出身的那些官員依舊死咬著不放,怎麼都不肯鬆口。
沈鶴亭居高臨下看著他們,他也不開口,就讓他們這麼跪著。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已經有好幾個人跪不住,被抬了下去。
謝崇一路舟車勞頓,昨晚又因為魏家的事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夜,他也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冷冷掃落一眼那些出身士族的官員,在心裡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皇後娘娘駕到。”就在這時一陣唱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