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煙搖頭,心中很是疲憊,“大公子不常在府裡,也不許我跟著,晚上睡覺也沒有……”
吳媽媽點頭,知曉她是方從郡主院裡回來,便也不多問她,隻讓瓶兒跟著她走,與她做個伴。
瓶兒懷裡抱著兩個小包裹,一路上喋喋不休,“窈煙,大公子竟然沒碰你?也沒摟你睡覺?”
“沒有,”窈煙歎氣,她倒是希望蕭淮能碰自己,那樣她就能早日離開了,此時聞言,答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大公子看著就冷冰冰的,我不說接近他,就是被他看一眼都怕得厲害。”
這些話半真半假,雖說蕭淮看著的確有些凶,但卻從未責罰過她,隻是上次被關在門外凍了一個時辰還是給她留下了些陰影,想起來便後怕。
“哦,”瓶兒覺得有些無趣,似乎是沒意料到會是這樣,嘟囔道:“你這麼好看,我還以為能很快成事兒呢。”
她從一個灑掃的粗使丫環到能變成伺候窈煙的丫環,瓶兒打心眼兒裡覺得窈煙是要做大公子的姨娘的,不然怎麼可能還專門讓自己去伺候呢?
思及此,瓶兒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說起這幾日在下房的事情來,“你不知道,你去了大少爺房裡伺候可把白鷺她們氣壞了,每日都在房裡嘀嘀咕咕說你的壞話,說得都可難聽了,但是我就覺得你是有福氣的,大公子都留下你了,那指定是喜歡你。”
“今日不碰明日不碰,咱們也不急於一日兩日的,那到後日,大公子定然就把持不住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蕭淮的院子裡,窈煙指了一下自己白日在的側院方向,低聲囑咐道:“我晚上在大公子房裡伺候,你就睡那兒,大少爺院裡伺候的人少,但都不壞,你自個兒小心就是。”
這話說的好像這地方是豺狼虎穴一般,瓶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窈煙你放心,這些我都知道,指不定我以後還要喊你窈煙姨娘呢。”
“窈煙姨娘?”
蕭淮已經回府,他耳力向來好,在書房內便將瓶兒的話一字不落全收進了耳裡,此時翻著書頁道:“還真是野心勃勃。”
窈煙不來煩他,他也樂得自在,既有人替自己擋了母親還有祖母的催促,平日裡也隻像個會呼吸的瓷娃娃一般不言不語很是安靜,他暫時還算滿意。
不過做姨娘的事情恐怕是不會讓她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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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煙早應該猜到吳媽媽白日忽然過來絕對是有事要交給她做,可此時她看著瓶兒拿出來的東西犯了難。
小小的包裹裡裝著一件十分精細的衣裳,很薄,展開如蟬翼一般能透過光來。
瓶兒拿著衣裳在她身上比劃,言語間滿是興奮,“老夫人說了,你今晚就穿這件衣裳去大少爺房裡,叫你長點兒心,她已經給你鋪好了路將你送到了床前,若再不成事,便是你的不對了。”
瓶兒絲毫沒有發覺老夫人這些話的潛在意思,隻以為是一句簡單的交代,窈煙卻是明白,老夫人能用賣身契讓她來,便也能換一個人過來。
窈煙不想錯過這個絕無僅有的機會。
她的目光落在這件衣服上,光是看著就覺得冷,“就這麼穿麼?穿在裡麵還是外麵?”
“就穿這一件,”瓶兒笑到合不攏嘴,“窈煙你身段好,穿這個一定會把大公子迷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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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雪仍未停,窈煙如前幾日一般洗漱後便慢吞吞到了蕭淮房內,她鬥篷下的衣裳薄得可憐,雖然還有厚厚的一層鬥篷罩著,但她還是感覺頗有一些不自在。
到了房門前,她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敲響了門。
聽見敲門聲,蕭淮按了按額角,道:“進。”
他沒有要理窈煙的打算,等人進來後便繼續抄譽兵書。
這卷兵書是前朝老將軍親自撰寫的,獨此一本,他打算親自抄譽幾份,屆時能帶到劍南給手底下的人學習。
帶著暖意的香味接近,蕭淮抬眸,見到窈煙站在離自己一丈遠的地方,似乎想要說話。
他又垂下頭去,冷聲道:“不許說話。”
窈煙一噎,放在係帶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許是太過緊張的緣故,她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大雪壓下,時聞折竹,燭芯燃燒發出細微的炸裂聲。
蕭淮的鼻梁很高,在臉頰之上映出一道陰影來,抄譽時的神情很認真。
穿在身上的衣裳很涼,幾乎讓她感受不到這件衣裳的存在,窈煙麵色緋紅,想去給他研墨。
但見他並沒有要理自己的打算,思量了會兒,還是嬌滴滴喚道:“大公子。”
她的聲音今日格外的柔,蕭淮握筆的手一頓,又抬頭看她一眼。
她今日似乎細細上了妝,唇上的顏色很豔,眉也描的很好看,蕭淮不知該怎麼形容,隻知曉她今日比前幾日好看、豔麗些,一看便心思不正。
“有事?”
女子鬥篷係的並不嚴實,能看見帽簷之下壓著的白嫩肌膚,她似乎有些熱,膚上有些粉色。
蕭淮唇角微抿了抿,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毫不留情道:“熱就去門外吹風。”
左右年後他就會回劍南,再忍一個月就好了。
他這般想著,下一刻雙眸猛地睜大。
兔毛鬥篷很暖和很厚重,落下地時發出有些沉悶的響聲。
女子嬌嫩的肌膚便剝筍般展露了出來,已經成熟的身子在微黃的燈色下曲線起伏誘人。
窈煙很冷,兩肩微微縮著,但她清楚地看見了蕭淮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看清了從他眼底劃過的一絲不甚明顯的癡色。
她從前便是家裡嬌養著的女兒,出生的揚州又是自古多美人的地方,那裡的女子是聞名遐邇的美貌與如水般的溫柔,而窈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今年已經十七,豐腴之處或許蕭淮一掌也握不下,腰肢纖細柔軟,處處動人。
蕭淮手底的宣紙已經暈開了墨色,一卷兵書抄廢。
他緩緩站起身來,逼近那隻齊自己肩高一些的人。
他隻要一隻手便能將她完全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