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所有人找他退貨，十幾萬套壓在手裡，加上工廠的錢，這段時間小弟身上的開銷……
鯊坤忽然就感覺天旋地轉！
他這些年背靠東聯社，對小弟又吝嗇，確實賺很多，但身價幾千萬的人想一下拿400多萬現金都困難，更何況是他。
跟王耀堂一樣，他也是挪用了社團的錢！
如果生意好，交數的時候差一點社團阿公也不會說什麼，大不了下麵幾個月補上。
可如果全都砸進去……
他都不敢想。
扶著辦公桌，喘著粗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半天，才抬頭看向肥英，“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賣不動了？”
“不知道，我發現情況不對就來告訴大佬了。”肥英低聲說道。
“那還不去查！”鯊坤大聲咆哮，“還他媽的玩，給老子去查，為什麼賣不動了！”
一群小弟連忙開始穿褲子，被喊來的小姐也低頭穿衣服，儘量不發出聲音，大佬在氣頭上，誰都不敢惹。
鯊坤這會兒算是明白電視劇裡說的度秒如年是什麼意思，不停在辦公室內轉圈，時不時抬手看看金勞，結果才他媽的過去三分鐘。
“都他媽的怪你！”踹了na一腳，鯊坤邪火沒地方法，“誰他媽讓你穿衣服的，脫了，給我撅著！”
“人都他媽的死了，打聽個消息這麼慢！”
“臭婊子，掃把星！”抬手，“啪”一個耳光抽過去。
還不解氣，目光在屋內來回掃過，抓起一個可樂瓶子就懟了上去。
“啊！”na一聲慘叫，疼的渾身抽抽。
“婊子養的，回頭就把你賣到非洲去！”
抽出皮帶，輪起就打。
“滴鈴鈴鈴——”電話聲陡然響起，嚇的鯊坤一哆嗦，皺眉接起，一陣咆哮聲傳入耳朵，“鯊坤，你個撲街，你不是說這衣服很好賺嗎，幾十個攤位，一天才賣了1000件就走不動貨了，賺的都不夠給小弟工錢。”
鯊坤捏著拳頭，“你小弟是金的嗎，賺幾萬塊不夠開工，我小弟便宜給你用啊。”
“去你媽的臭嗨，唬我啊，第一天賣生意好，後麵每天還能賣這麼多嗎！”
“那你想怎樣？競爭懂不懂啊，搶占市場先啊！”
“你說過賣不掉給退貨的，到時候你彆反悔！”聊下一句話，電話直接掛斷。
“賺錢的時候不喊一聲契爺，現在他媽的少賺一點就不滿意，叼你老母的臭西啊！”罵了句，抓起皮帶抽打在na身上。
沒發泄幾句，電話鈴再次響起，“滴鈴鈴鈴——”
……
盲華打聽清楚情況，回來的時候在樓下碰到水雞、大嘴鴨、煙仔樂三人，“在這裡做乜嘢？”
“等你啊。”
盲華腦子一轉就反應過來，都不想上去獨自承受鯊坤怒火。
肥英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人圍著一起抽煙吹水，地上丟滿了煙頭。
“英哥回來了。”
“英哥打頭！”
“我挑，你們這群王八蛋。”肥英嘴角抽抽罵罵咧咧，還是被幾人笑著架進電梯。
看著一起推門進來的小弟，鯊坤愣了下，隨即臉色更難看了。
能從底層一步步混到這個位置，他又不傻，商業上鬥不過王耀堂，那是時代認識上的碾壓，幾個做小的心思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盲華目光在na身上掃過，光著被打的渾身是血，下麵裡還……嘖嘖，真他媽變態。
“愣著做乜嘢，講啊！”鯊坤吼了一嗓子。
幾個小弟全都看向肥英，你是老大心腹，你講。
肥英咧了咧嘴，“大佬，是報販在給王耀堂散貨，攤子上掛幾個，買報紙的就一定會看到。”
“我看到幾十個報販都在賣啊。”說罷，肥英看向其他幾人。
“是啊。”
“我這邊也是，幾十個都在賣。”水雞、大嘴鴨、煙仔樂、盲華紛紛說道。
“好多都已經斷貨了，隻說讓明天來。”
“還有，他在包裝上加了個宣傳畫。”說著，肥英將自己買下的幾個遞過去。
“屌他老母的臭西！”鯊坤狠狠將衣服摔在地上，“我們不也有模特嗎，也很醒目啊！”
“大佬，太醒目了，大多數客人都不好意思買的。”肥英低聲說道。
“你他媽的，啊啊啊啊！”鯊坤狠狠跺腳發泄一陣，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他能找報販，我也能，賣誰的貨不是賣，去找那些報販讓他們也賣我的貨！”
說著，鯊坤抬手讓所有人安靜，眯眼想了想，忽然就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衰仔，跟我耍手段，哈哈哈。”
“坤哥，有辦法了？”肥英適時問道。
“我笑那小兒無謀少智，若我是他，定然挪用社團一筆錢，多多備貨，然後一口氣鋪滿整個港九搶占市場！”
“現在那衰仔手裡隻有三萬件貨，一天都頂不住，而我手裡十幾萬啊，嗬，現在讓我知道了方法，那衰仔拿什麼跟我鬥！”
鯊坤一掃頹廢，再次意氣風發起來，“之前我還擔心那其他社團拿到貨賣不出找我退貨，嗬，現在無所謂啊，退貨嘍，都去，我要油尖旺所有的報販都賣鯊坤的貨！”
“坤哥咁樣做真係醒目啊。”肥英豎起大拇指一臉佩服。
找到解決辦法，屋內氣氛一下又歡快起來，鯊坤哈哈大笑著一群小弟劃分片區，“搞定那些報販，以後就是你們的地盤，大佬有得賺，你們就有得賺。”
“嚎你媽個頭啊！就不能高興一點。”鯊坤瞥了一眼角落裡的na，邁步走過去，蹲下，“是不是打疼你了。”
na嚇的連連搖頭。
“好了，呐。”鯊坤掏出錢包抽出一疊遞過去，“剛剛坤哥心情不好，給你看傷，來，高興一點，笑一個。”
na連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去看醫生。”鯊坤揮揮手，起身看向一群小弟，“開工了，現在是五點半，7點之前，給我搞定油尖旺所有報販，明天我要進軍西環、灣仔、銅鑼灣，一統港九！”
肥英、水雞、大嘴鴨、盲華等人紛紛應了聲，呼啦啦走了出去。
……
幾個爛仔忽然衝到報攤位置，伸手便扯下掛著做樣品的幾件情趣內衣，報販見狀一下就跳起來，“喂，撲街，做乜嘢！”
“以後不許賣這家的啊，隻準賣這個！”染成屎黃色頭發的爛仔甩了下頭發，厚厚一堆‘夜夫人’的情趣內衣擺在報攤上。
賣什麼無所謂啦，隻要能搵錢，報販拿起一件前後翻轉看了看頓時眉頭皺起，“乜東西？”
“燒杯內衣啊。”打開一個扯出來展示下。
報販眉頭皺的更緊了，“宣傳畫呢？”
“冇啊，扯一張你的嘍。”
“衰仔東西都不對，等著被人掀攤子嗎！”報販頓時炸了。
“讓你賣哪個就賣哪個，信不信我現在就掀你攤子啊！”屎黃色頓時大怒。
從前我隻能跟著藍燈籠出來辦事，你們看不起我，現在大佬讓我帶兄弟出來辦事，你他媽還看不起我！
旁邊幾個好不容易有希望加入社團的爛仔正是心氣最高的時候，哐哐兩腳就把報販踹翻在地，“老家夥，跟我們東聯社作對，是不是想死啊！”
……
這一幕在油尖旺多處同時上演，500報販被騷擾，近半發生口角，近百處發生砸報攤，打人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