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您大可放心,我們都會做到,不如這樣吧,我聽說您的兒子是學醫的,我可以將他放在我朋友的私人醫院裡,隻要考核通過,他可以在我朋友的醫院裡做一輩子都不成問題。”宋桃不疾不徐地說著,隨後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點了點。
“這裡麵有八十萬外加保險公司的五十萬,以及以上醫藥費用和您兒子的前途,您覺得值嗎?若您覺得不值,我們可以繼續耗下去,您兒子的前途可能也要等等了。”
說到後麵的時候宋桃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認真了不少,做事先禮後兵一貫是她的做法。
她知道孩子是母親的軟肋,雖然這樣的做法很卑劣,但她可以篤定金慧敏一定會選前者,人窮久了,尊嚴什麼的都不算什麼,第一是活著第二便是有錢。
那時的她年紀小拖著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有些破損的蛇皮袋從寒暑假的早上撿到下午,稍微大點的孩子朝她扔石頭,說她賣破爛、叫花子她都不覺得有什麼。
她常去自家後頭老工廠走,那邊有些廢棄的金屬和輪胎,要是咬緊牙關拽著走到廢品站也能買不少錢。隻是那邊的小孩多,時不時會有惡狗狠狠地追著她不放。
記憶最深的是小區裡那個高個女生笑著讓她蹲在地上表演吃草就可以拿五塊錢的事,她也做過,當時甚至還覺得劃算。
那時候,活著最重要,其次便沒什麼比錢是第二重要的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金慧敏的態度軟和了下來,“你說話算話嗎?彆到時候我們不鬨了,你們要把這筆錢收回去。”
“不會。”宋桃笑的溫柔,隨即拿出紙筆蓋上沈肆的私人印章,“我可以在這裡給你寫收據。”
金慧敏連忙倒了杯水遞到宋桃的麵前,連忙賠笑道:“剛才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沈太太不要計較才好,我們這一家子就靠著他爸討生活,眼見著孩子工作沒著落,工錢沒付……這、這就有些難了。”
宋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笑著回:“理解。那這樣的話,等會兒來記者您應該知道怎麼說了吧?”
金慧敏連忙道:“知道、知道的,就說是我家那位做工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然後這件事情私了了,沒必要鬨大。”
宋桃點了點頭,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待會兒會有人安排你丈夫去病房的。”
“謝謝您啊,沈夫人。”金慧敏送她去電梯口,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此時有些無措地懸在半空,想牽手感謝又怕衝撞了貴人。
“應該的。”宋桃上前握住她的手,金慧敏這才發覺這位漂亮的姑娘指腹上好像也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
宋桃離開醫院便和沈肆彙報這邊的情況,【老公,病人家屬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沈肆也很快回了她消息,【辛苦了老婆,我這邊熱搜也撤的差不多了,股票暫時穩住,隻要病人家屬那邊開口沒問題,合作商那邊也算是穩住了。我今晚這邊有個商務酒會,你到時候換身衣服趕過來吧。】
宋桃迅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字,【好。】
商務酒會的位置定在了海市最大的遊輪上,宋桃從車上走下來準備登船時,恰好看到了在碼頭外等她的沈肆,沈肆就牽著她往裡麵走,
“今天算是海市所有做大買賣的人都彙聚在一塊兒了,聽他們說裴頌禮今晚也在這兒,最近有不少人想著靠裴頌禮打通國外那邊的市場,加上上頭有意將西南區那個方向化為商圈,人人都想從他口裡聽點風聲,吃到這塊肥肉。”
宋桃也沉默著聽他說完了這些話,不過裴頌禮這麼搶手她也不是第一天見了,打從上學那時候起情書沒斷過,表白沒停過,雖然他都委婉拒絕了,但依舊是撲不滅那些狂蜂浪蝶的熱情。
而現如今,裴家本就和上頭的人有些關係,大家想要從他口中得知個準信也是理所應當的。
商務酒會的航程就是一夜,明日中午十二點返程。
春末時節的海市比京都那邊濕氣要高,綿綿細雨是常有的,隻是今夜天氣好,除了濃重蒼穹處墜著的幾點星子外,最絢麗奪目的便是這海上夜景——泛起白浪的海水衝刷著船底,海麵上倒映著遠處城市燈光的璀璨。
美的不似人間。
來這裡的人大多是在海市裡說的上話的人,其中不乏有不少有名的企業家也從其他各地趕了過來,他們最主要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拓展人脈牽線搭橋和獲取重要信息……
宋桃跟著沈肆敬了幾個來回的酒,然後跟著他們去遊輪二層打牌。
遊輪上酒水多,花樣也多,從遊輪行駛到公海的那一刻開始,博彩、地下拍賣等都變得合法合規了,這裡的打牌自然不是平常人家幾百的玩兒,多是以百萬打底,有的輸得麵紅耳赤有的贏得盆滿缽滿。
宋桃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牌桌處的裴頌禮,他穿著私人訂製的黑襯衫,手腕處的紅寶石袖口耀眼奪目,冷白修長的手指間輕捏著幾張牌,動作漫不經心的,似乎對於輸贏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反觀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倒是滿含期待,宋桃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上次在中醫館看到的何夢如。
她手裡舉著酒杯,想要靠近些卻被陳銘擋在了左側。
站在遠處觀牌的一個女生不屑道:“不知道的以為她何夢如多了不起呢,不過就是借著她姐姐的光在裴家呆著,我就不信裴總最後還真的能因為當年那件事娶了她不成。”
另一個人拽了拽她手肘低聲道:“噓,你可小聲點兒吧,人家何夢如雖然家境沒落了不少,但到底背靠裴家。
她姐姐之前也好歹是裴總的大嫂,明媒正娶的裴家少奶奶呢,隻是可惜了那樣的美人卻因為車禍去世,至於這之後何夢如能不能嫁進裴家都未可知呢。”
宋桃對博彩這類並不存在什麼好感,她的父親就是因為這個輸掉的傾家蕩產,可她也不會表現出明顯的厭惡,隻是淡漠而溫柔地看著遠處的牌場狀況。
直至這一輪結束,裴頌禮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幽幽轉動著手裡的都彭打火機,懶懶地掀起眼皮說:“換個荷官發牌吧,最好隻懂基礎規則的小白,這樣才有意思。”
一旁的顧瑾深是海市科技公司的老總同時也是裴頌禮的大學同學,笑著問:“裴哥想讓誰來那自然是他的榮幸了。”
宋桃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裴頌禮單手支著下巴,溫和笑著詢問道:“沈太太會嗎?”
這牌局上的東西她並不大明白,因為厭惡自然懂得少,一個不小心就是容易得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