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感覺自己陷入了夢境裡,她許久都沒做過夢了,最近卻是夢的有些頻繁。
她夢見自己好像躺在一張純白的大床上,屋內的香薰蠟燭在瑟縮地燃燒,味道是淺淡的玫瑰花香,窗外好似是泛著朦朧霧色,她整個人卻好像在燃燒,皮膚、頭發甚至五臟六腑都在燃燒。
靈魂似乎在渴求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愫……
直至有冰涼觸感落在了她的麵頰上,她眷戀地伸出手緊緊抓著,希望那道觸感不是虛幻的。
隨即周遭傳來模糊的人聲,她不想聽,隻想要吻。
不一會兒她被人摟著腰身,下巴也被緊緊掐著被迫承受吻。
那樣的吻太強勢了,像是一杯長島冰茶,入口酸澀微甜可是後勁卻很大。
也不知那個吻持續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在某一瞬間感受到了有什麼充滿了她那空虛的心,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突兀的撕裂感,很疼的同時又有種讓人如在雲端的錯覺,眼淚開始不自覺地往下掉。
耳畔是極為好聽的喘息聲,一邊拭去她眼角的淚,一邊低聲哄著她,“彆怕……”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但奈何眼皮太沉重了導致連人都有些看不清,隻看到了一顆極小的痣在眼前忽遠忽近的放大、縮小,再到後來她不知道是天花板在搖晃還是她自己……
宋桃掙紮著醒過來時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她就好像剛剛從水裡被人拎出來了似的,鼻尖散著幽幽的檀木香和極淺的消毒水味,窗外有風吹開藍色窗簾,陽光從縫隙裡鑽到了屋子裡,而後又迅速晃過她的眼。
她抬手去擋,結果下一刻窗戶被關上了,窗簾緊閉,正在她疑惑時,就聽到低緩溫柔的嗓音,“醒了?”
她抬眼過去,就看到裴頌禮正坐在布藝沙發上神情悠懶地看著她,他似乎穿的還是昨天那件純白襯衫,不同的是他此時因為辦公的緣故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這樣的裝扮,莫名給他增添了幾分矜貴的儒雅。
他的臉實在過分出眾,像極了是上帝的寵兒,骨相皮相都是一等一的好。
早上醒來看到這樣的一張臉,心情都能瞬間變好不少。
“有水嗎?”宋桃有些恍惚地問著,她愣了愣,顯然是被自己沙啞的聲音給愣住了。
裴頌禮給她倒了杯水,隨即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衣服,“換上吧,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宋桃喝了好幾口水後,神誌也清醒了不少,隨後又立刻想起昨夜自己和沈肆的對話,連忙拿起手機要去查看時間,卻發現手機自己關機了,她按了下開機鍵,打開的屏幕上卻顯示了沈肆十幾條的電話通知。
而後她連忙撥了回去,才接通那邊就傳來沈肆不大好的語氣,“你昨晚去哪裡了?為什麼我打電話你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宋桃連忙認錯,“對不起老公,我昨天實在是難受的厲害就去了醫院,手機沒電了所以……”
沈肆直接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算了,你現在趕緊回來,我媽叫我們趕緊回老宅一趟。”
說完,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宋桃才收起手機,那邊就傳來了裴頌禮的輕笑聲,“這就是你稱職的好老公?”
平淡的聲線卻帶著嘲諷的意味,連眼神都在嘲笑她的眼光差勁到底,穿的西裝革履很是紳士儒雅,可說話時卻帶著陰陽怪氣。
“你說話能不要這麼夾槍帶棒的嗎?”宋桃沒好氣地懟了回去,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沈肆,而是生氣裴頌禮剛才的那番話也同時在說她,加上她現在還得表現出對沈肆餘情未了的模樣,所以該維護維護。
“好的,沈太太。”裴頌禮很是敷衍地給出回答,“是我的不是。”
表麵聽著是道歉,實際上卻滿是不屑和輕蔑。
宋桃沒想繼續在這耗著,拿起桌上的衣服隨後抬眸問他,“這衣服多少錢?”
裴頌禮聽到這話眉梢微挑,似乎是被她的這番話給逗樂了,唇角都掛著笑,“沈太太好像總是很擔心我缺錢了。”
宋桃頓時有些羞窘,她有些不大高興地擰著秀眉,“我隻是不想欠你的而已,彆多想。”
說完,她又補充道:“我要換衣服了。”
裴頌禮巋然不動,隻是坐在哪兒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難道我換衣服你也要看嗎?!”宋桃被他看的全身發毛,她以為自己放高了聲調會顯得很凶,殊不知這模樣實在是和小狐狸炸毛沒什麼兩樣。
裴頌禮很想說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但看著她此時那雙泛著波光的杏眼滿是警惕地看著自己,終究還是長歎了口氣,站起了身,“等會兒陳銘會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想被沈肆知道是你送我回去的。”宋桃乾脆地拒絕道。
裴頌禮垂眸理了理有些歪的紅寶石袖口,認真思考一番後問:“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偏生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曖昧了。
宋桃差點被這話哽住,隨後她冷靜分析道:“你如果不怕我們的合作就此被人察覺而後終止的話,你大可以這麼做。”
裴頌禮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臉上細微的表情轉瞬即逝,轉身抬腳走出了病房。
宋桃看著他出去了,這才長舒了口氣,拿起衣服準備換的時候發現
a的尺碼也剛剛吻合,這就好像是有人特意測量過的一樣。
一想到是這種可能,她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宋桃回到彆墅時連口氣都還沒喘勻就被沈肆拉著往沈家老宅那邊趕。
她千想萬想的避免和葉韻芝撞上,卻沒想到兜兜轉轉終究是要去麵對。
才下車,一盆冷水就朝她直直潑了過來,冰涼的水幾乎讓她下意識地抖了下肩膀,隻見沈家的劉姨手裡拿著盆有些略帶抱歉地看著她,隨後退了一步又看向了身後的葉韻芝。
葉韻芝手裡抱著布偶貓步子悠悠地朝她走過來,理直氣壯地看著她說:“你生不出孩子說不定是被什麼臟東西給附上了,這些新鮮的淘米水可以去邪祟,你剛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