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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過後,沈書瑤借口去給母親請安,就把謝屹一人撂在房裡不管。出門前謝屹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很不滿呐,沈書瑤可不管,誰讓昨晚謝屹給她挖坑的。

他要不給自己挖坑,她也不會一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坐在床邊頭暈暈的,緩了好一會腦袋才好些。她想了一晚上,沈正安想嘗嘗她的手藝,她不會,這事隻好求助母親了。畢竟王氏知道她幾斤幾兩,會幫她。

在自己家就是自在,進哪道門都不必通傳,想進哪進哪。去王氏院子拎著裙擺就進去,也不必裝端莊。

“母親,母親。”

這會沈正安不在,就王氏在房裡。聞聲應了下,探頭朝外看,“現在不是在婆家,來這麼早做什麼?”

旁邊媽媽跟著王氏笑,“姑娘嫁人一年,懂事了,知道早起來請安。”

王氏搖頭笑,自己女兒什麼樣,她比任何人清楚。新年回來住了一晚,睡到中午才起,在家沒少嘮叨謝府規矩多,睡覺都不能睡到自然醒。所以每次回來,王氏讓都讓她睡個夠。

今個倒是奇了,居然起這麼早。

是不是因為謝屹在,做給他看的?

如此倒說的通了。

王氏戴上步搖起身,沈書瑤剛好進門,頭轉了轉,隨後朝王氏走來。

“母親,我找你有點事。”

王氏一副了然的模樣,就說這麼早過來肯定有事,果然啊。

“說吧,什麼事?”

沈書瑤扯她的胳膊晃,撒嬌道:“都怪謝屹,非得跟父親說我廚藝好,這不,父親說要嘗嘗我的手藝。”

王氏聽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笑了好一會,肚子一抽一抽的才停下。沈書瑤板著臉,不滿她的反應,撅著唇瞪她。

“母親,你得幫我。”

“行,怎麼幫你?”

她的眼睫纖長且卷密,眨動的時候眼神像顫動的小鹿,特彆純淨無辜。王氏本就疼愛她,眼下見她這幅為難的神情,愈發心疼了。

沈書瑤抿唇想了半刻,說:“幫我打掩護啊。”

她是不會去廚房的,她不會,而且油煙味重,聞著難受。沈書瑤讓廚房的人幫她,到時候她在外頭轉一圈就是了。就是怕她爹突然去廚房瞧著,那她可就完了。

年少時做錯事,父親罰她抄佛經,她懶得很,背著讓知微他們抄,結果被父親逮個正著,後來不管她做什麼,沈正安都盯著她。

沈書瑤就怕他閒著沒事,又盯著她,所以下午的時候,讓母親看著父親,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王氏一臉慈愛的注視她,自然是答應了。順便叮囑兩句,要她沒事學學廚藝,不能一直弄虛作假,萬一哪天被謝屹發現,會惹事端的。

她嘴上嗯嗯兩下,實則沒放心上,就謝屹整天在外忙碌,不會發現的。他忙得很,沒空天天觀察她。

得到王氏的幫忙,沈書瑤沒什麼擔憂得了,陪王氏用了早膳就回了。

回了院子,謝屹一邊喝茶一邊看書,神色專注,遠遠瞧著矜貴又優雅。沈書瑤盯著看了半響,眼中閃過一絲癡迷,隨即,又麵色如常。

“換藥了嗎?”

謝屹腿上的傷不深,雖然有點疼,但行動正常,早上她扔下自己出門,他便自己換藥。眼下她回來關心自己,謝屹覺得多此一舉,有點不高興了。

“換了。”

沈書瑤哦了聲,屋內又陷入沉默。早上起的早,一般上午或者午後她要睡會,現在沒事,她又倒回了床上。

謝屹見狀,眉頭一皺,“你現在要睡覺?”

“嗯,怎麼了?”

她不在意的應了聲,剛閉上眼猛然想起自己在他眼裡的形象來。在謝屹看來,她這會應該看書看賬本,要麼就是做女紅,而不是躺在床上睡大覺。

她咬唇,一下坐起來,眉目瞬間溫和,語調軟了幾分,聽著嬌軟極了。

“昨晚沒睡好,又不忙,便想歇會。”

謝屹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不該虛度光陰,應該看書練字。再說她的手,小巧軟嫩,寫出來的字應該也好看。

男人眼睛往下,投在那雙手上,此時她揪著裙擺,略顯緊張。她緊張什麼?

謝屹斂眸,嗓音清潤,“過來看會書。”

她撓頭,嫩白的小臉滿是不願,氣惱的瞪了一眼,慢悠悠的穿鞋下榻。從書架上隨手抽了一本書打發,接著往謝屹身旁坐。

隨意翻開,翻到哪頁看哪頁,自在得很。

書上寫的什麼字,沈書瑤一個沒看清楚,腦子困得麻木,剩下一點的清醒是在嘀咕他。自己看書就罷了,還是拉上她,怎的,看書還要人陪?

須臾,沈書瑤熬不住了,從書後露出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謝屹,你受傷了,應該多休息。”

“嗯。”

就嗯了下,便沒說話,意味不明的態度讓她很煩躁。罷了,不裝了,直說吧。

“我有點困了,要睡會。”

專注看書的人終於動了,男人放下書,緊跟著她起身,“你扶我過去。”

謝屹個高腿長,每次看他都得揚起腦袋,高大的身軀能完全籠罩她。眼前暗了一片,沈書瑤愣愣的點頭。等謝屹倚靠在榻上,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靠在床上看書。

沈書瑤忽然看不懂了,他這是何意?

仿佛黏著自己,她要上床休息,他也跟著,這麼喜歡跟著自己?

思索半刻,沈書瑤搖頭,想多了不是,謝屹怎會黏著自己,大抵是想著等會看累了就往後倒,睡覺方便,遂以才這般的。

沈書瑤打個哈欠,視線往上移,最後看了眼男人剛硬的下頜,悠悠的闔上眸。

她睡得很快,又沉,是真累了。

房內徹底安靜,隻有書本翻頁的聲響和均勻的呼吸聲。

謝屹偏頭,手自然的伸到她臉頰,一邊輕柔摩挲,一邊看書,溫柔繾綣。

這一覺睡得香甜,醒來日頭正烈,已是午時。

腦子尚未緩過來,眼睛朦朧,似蒙上一層薄霧,霧蒙蒙的,瞧不清楚。她揉眼,清明的同時眼前赫然是一張俊臉,正目光灼灼的凝視自己。

沈書瑤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你乾嘛?”

睡著了盯著她看,怪嚇人的。

睡了一覺的緣故,她的臉蛋緋紅,明媚的眸子水光瀲灩,愈發勾人。纖細的脖頸有了點細汗,晶瑩的覆在肌膚上。

男人眼神肆意打量,將人摁住,“躲什麼?”

他的眸子一暗,眉目染上些許情|欲,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她眼前。這種眼神她熟悉,是在深夜無人時,將她拆吃入腹的表情,隻有她見過。

沈書瑤臉一熱,支吾道:“現在是白天。”

謝屹瞅了眼刺眼的日光,沉重的身軀往下壓。

“不礙事。”

他不會白日宣淫,就是親一下。

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的鬼話不可信,嘴上說的好聽,行動又是另外一回事。

半個時辰後,沈書瑤沐浴更衣,氣衝衝回頭哼了下,瞥見男人衣裳整齊,衣冠楚楚的模樣就來氣。一個外表正經,穩重內斂的男人,在床上怎麼可以那樣,說話不算話,斯文敗類就是形容剛才的謝屹。

沈書瑤甩甩衣袖,氣呼呼的出門散心,謝屹在房內連喊幾聲,她充耳不聞,提著裙擺就走。

身後的男人一怔,無奈的扯了扯唇,夫人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出門的沈書瑤直接去了湖心亭,那有個涼亭可以乘涼,無聊的話能喂魚,還能賞荷,特彆愜意。

沈書瑤本不想出門,但剛才實在太氣了,便出來解解悶。

等會就要去廚房那邊,她答應了父親,晚上下廚,做點好菜給他嘗嘗,不能忘了,要不要教訓她,說她不孝。

湖心亭景色好,後邊是假山,涼快,左右種滿了荷花,坐在石墩上能喂魚。沈書瑤看著小魚搖尾巴,特彆感慨的喟歎下。

連續歎了好幾次,身邊的穗華忍不住開口:“少夫人,您歎什麼氣?”

“你不懂。”

穗華瞅瞅鈴春,又看她,笑道:“您說,我們就懂了。”

她朝鈴春擠眉弄眼,鈴春立馬會意,附和她的話說下去,“對對,咱們幫您排憂解難。”

沈書瑤把魚食一把扔下去,拍了拍手,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道:“不想去廚房,煩。”

這麼一說兩人就懂了。

穗華彎腰,說話的聲低了些,“做做樣子嘛,不用您動手,您就搬張椅子,往那一靠,等廚房菜做好了,就說是您做的。”

“就跟在蘭園一樣,沒人知道。”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沈書瑤忽然覺得煩躁,這樣騙人何時是個頭,若是謝屹知道,他在她身上看見的一切是假的,會怎麼想?

大概很失望吧。自己的夫人並不賢良淑德,甚至散漫小氣,他能氣死。

想到那個畫麵,沈書瑤就顫了下,抱著胳膊道:“謝屹要是知道我天天騙他,不得休了我。”

說到休妻,穗華和鈴春都害怕,臉色白了幾分,可嘴上依然寬慰她。

“這不是騙,最多是偽裝。”

鈴春讚同,點頭道:“對,說的對,是偽裝。”

穗華又柔聲安慰兩句,她的心裡好受了些,剛才的那點煩悶沒了。覺得穗華說的對,她不是騙人,最多是偽裝。

內宅裡的女子,哪個沒心眼,就說她婆母林氏,對她的好不也是裝出來的,背地裡指不定怎麼說她。還有謝群的姨娘,表麵一套,背地一套,都是如此。

那她騙了謝屹一年,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書瑤仰頭,迎著風伸個懶腰,舒坦啊。

“晚膳後就回去了,誒對了,回去趕緊把夏衣做好,省得謝屹找我要。”

春衫夏衣,沈書瑤親口對謝屹說過,自己給他做,就前幾日,她還說快做好了。掰著手指頭向謝屹邀功,說做衣裳手累,手指頭疼,謝屹當時就溫柔了幾分。

“奴婢知道,您放心。”

彼時日頭減弱,風從假山掠過,撲麵而來,比午時涼快些。

沈書瑤捶捶肩,懶散道:“時辰差不多了,去廚房那歇會。”

主仆幾人朝後廚走,說話聲也隨之小了。

湖心亭後的假山上,樹葉茂密,粗壯的樹乾遮擋高大的身影,人影模糊。

阿四在小路上等著,見謝屹麵色難看的過來,心底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大人臉色比出門時難看,肯定是少夫人在那頭說大人壞話,被他親耳聽見了。

這可怎麼辦?回去不會吵架吧。

阿四跟在他身後,不敢吭一聲,就怕說錯,惹謝屹更生氣。就他現在的臉色,任誰都瞧得出他心情不好,所以沒人會往槍口上撞。

心驚膽戰的跟了一路,阿四低頭走路,下一刻,撞在男人堅硬的後背上,腦袋嗡了一下,大人的背可真硬。

謝屹步子一頓,冷聲道:“去找找少夫人,看她去哪了?”

“公子,沈府我不熟啊。”阿四為難。

男人麵色冷峻,漆黑的眸迸著冷意,聲線愈發沉了,“用腦子想辦法,用我教嗎?”他生氣

“是是。”阿四連走帶跑的閃了。

謝屹站在原地良久,繃著下頜,要緊了牙。

沈書瑤,好得很啊,一天到晚的騙他。

從未有人如此戲耍他,他生氣,煩悶,可更多的,是想知道她為何如此?

夫妻之間,坦誠些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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