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怒喊一出,那四個妄圖偷偷溜走的師兄,瞬間如僵化的雕像般定在原地。
這一喊倒是讓顧青嵐如夢方醒,可如今已然頓悟的她,絕無輕易饒恕這幾個心術不正之人的可能。
憶起方才雲蘭蘭悄無聲息地逝去,顧青嵐未曾回首,僅是輕輕抽了抽佩劍,若水劍閃爍出一抹寒光,又被緩緩放回。
僅這一瞬展露的凜冽寒氣,下一刻,四個師兄便身首異處。
這道寒氣竟能刹那間將四個魔族之人置於死地,周遭眾人甚至都未來得及作出反應。
眾人這才驚覺,頓悟之後的顧青嵐實力竟是如此駭人。
眾人尚未從驚愕中回神,顧青嵐先是與燕雲仙君低語幾句,隨後便攜王姝消失在廣場之上,轉而朝著燕赤天縱所在的房間行去,仿若一切未曾發生。
雖在方才的激戰中損壞了幾個船艙,但大部分船艙並未受波及。
不多時,顧青嵐便見到了燕翅天縱和上邪。
燕翅天縱正以靈力為上邪療傷,上邪很快便察覺到了門外的腳步聲,轉身朝著顧青嵐的方向望去。
僅是目光交彙的瞬間,顧青嵐有些怔。
她萬沒料到自己的身世如此曲折離奇,初見上邪時便覺親切,卻未想到他竟是自己有血緣之親的兄長。
自己甚至還與他有過那般激烈的爭鬥。
上邪見顧青嵐前來,似也有所感應。
他睜開雙眸,示意燕赤天縱停止療傷,而後披上中衣,輕咳兩聲,朝著顧青嵐走來。
他不慌不忙地泡了兩壺茶,行至小桌旁,示意顧青嵐坐下共飲。
顧青嵐順從地舉起茶杯,聞了聞,乃是新泡的桃花茶。
上邪自顧自飲了兩杯,才不疾不徐地開口:“燕赤天縱方才已將你們那邊的情形告知於我,當初見到你時,我便知曉你是我的妹妹。你與娘親的畫像簡直如出一轍。”
“那時,船長命我與你爭鬥,我猜他會以你要挾於我,故而不敢對你痛下殺手,也不敢不儘全力。”
“後來你尋我,我實是不願讓船長知曉你乃我親妹這一信息,著實對不住,當時讓你心傷。”
“船長的監控機關遍布整座船艙,我不知他何時會通過機關窺探我的一舉一動,所以不敢與你相言。若他知道我與你關係親密。恐怕你性命危矣。”
未曾想船長的機關竟如此精細。
顧青嵐心中震驚之餘,也不免有些後怕。
她搖了搖頭道:“無妨的,我能理解。即便是素昧平生之人如此對我,我也不應心生怨恨。畢竟助人是情分,不助是本分。”
上邪見她如此豁達,眼中神色微動,微微一笑:“實是無奈,他實力太過強橫,我欲尋逃離他掌控之法,卻不敢讓他察覺,但凡露出些許異常,他便會借機發難,將我打成重傷。好不容易增長的修為又會大幅倒退。”
不知上邪這些年在船長身旁吃了多少苦頭?
顧青嵐皺了皺眉,二人敘舊片刻,顧青蘭便將目光轉向燕赤天縱。
“對了,燕赤兄,我有些事想要問你。”
燕翅天縱撓了撓頭,豪爽說道:“上邪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有何事儘管問。”
上邪輕敲燕翅天縱的額頭道:“前幾日不是叫你莫要去招惹她,現今怎就正經起來了?”
燕翅天縱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知道的,我對美麗女子向來如此輕浮,當時不知她是你妹妹呀。若知曉,我決然不會對兄弟的妹妹行那輕浮之舉。”
二人放聲大笑,顧青嵐也無奈地飲了一口茶。
燕翅天縱笑罷,大大方方坐下,親手用茶杯為顧青嵐斟了一杯茶。
他笑道:“從前是我多有冒犯,妹妹飲了我這杯茶,自此以後我也算你半個兄長。”
顧青嵐自然順意,雙手捧著茶杯一飲而儘。
燕翅天縱接著道:“你想問我何事,儘管說來。”
顧青蘭斟酌一番措辭,方才開口:“船長記憶之內的燕赤皇帝,聽聞其早已故去,可是真的?”
燕翅天縱為自己斟了一口茶,也說道:“自然是真的,燕赤皇朝每一位皇帝的生死皆有記載。他乃開國皇帝,正因實力強大,又在上靈界威名遠揚,燕赤皇朝方能延續至今。”
“數百年他已仙逝,他當時最為可惜的便是命短,人人都以為他要飛升,未曾想突然暴斃而亡,查也查不出緣由。”
“其後便傳位於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兢兢業業,也是一位賢明之君,將燕赤皇朝的版圖擴得更為遼闊。不過咱們燕赤皇朝的皇帝大多命短,也不知是何緣故。平常之人能活到七八十歲,咱們燕赤皇朝的皇帝即便修了仙,卻基本五十多歲時,便與世長辭了。”
竟是如此麼?顧青蘭心中思忖,不過一般來說,若有記載,應當無誤。
燕赤皇帝究竟為何未死,又為何要故意向世人宣稱他已短命而亡?
顧青嵐又道:“我有一事相求。”
燕翅天縱豪爽道:“有何事,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辰,我也會想法為你弄來。”
上邪用折扇輕敲燕翅天縱的頭,燕翅天縱躲閃了一下。
上邪嗔怪他道:“你正經些,莫要嚇到我妹妹。”
顧青嵐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道:“我在下靈界有一師尊,師尊與魔君爭鬥時,傷及身體。我已取得幽穀冰蓮,為其救治,然尚且需你們上靈界的天靈火,以天靈火煉製幽穀冰蓮方能救回我的師尊。”
“因此,我想借天靈火一用。用完之後,我即刻歸還。相傳天靈火就在燕赤皇朝的掌控之下,不知此事,你可曾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