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嵐英姿颯爽,修長的手指徑直指向了雲蘭蘭所在的方向。
“這群魔族,便是由那從昆侖山叛逃而出的雲蘭蘭為首。他們不僅幫著惡船長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甚至還妄圖在桃花源秘境訓練中取我性命,更是以那卑劣不義的手段誅殺了諸多無辜之人。”
“既然仙君願意為我主持公道,便懇請仙君重重責罰雲蘭蘭等人。她本就是昆侖山的叛逃之徒,理應受到嚴厲懲罰才對。”
燕雲仙君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有著令人難以捉摸的些許戲謔:“噢,是嗎?”
她漫不經心地看向雲蘭蘭:“你還有何話可說?”
她身上的慵懶,並非是毫不在意。畢竟踏入半神境的仙君,半分神色變動,於眾人而言,那皆是天崩地裂之事。
掐死雲蘭蘭這幾個小輩,還不是信手拈來?更何況,麵對的是與修仙之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魔族。
雲蘭蘭對著顧青嵐,恨得咬牙切齒,她實在想不通為何。重生的這幾日,顧青蘭修為不僅不斷上升,這也就罷了,竟然連大佬級彆的人物都幫著她,站在她那一邊。
這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雲蘭蘭身後的四個師兄方才確實是耀武揚威,方才那模樣,甚至有幾分自信過頭的張狂。
然而,如今見半神境的燕雲仙君現身,他們哪裡還敢再有半分助紂為虐的膽量?
那幾個師兄當即一個個如喪家之犬般下跪求饒,拚命地往地上磕頭,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響此起彼伏:“仙君饒命,仙君明察,不是這樣的……仙君聽我們解釋,我們隻是受船長那廝的脅迫才……”
他們聲淚俱下,惶恐至極,生怕燕雲仙君像擰斷脆弱樹枝一樣輕鬆擰斷自己的脖子,個個磕頭如搗蒜。
那模樣狼狽不堪。論惜命,誰又能比得過他們?
隻剩雲蘭蘭還咬著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幾近泛白,透出倔強的血色。
她就那般孤零零地站在那裡,身姿雖未彎曲,可眼神中卻滿是不甘與憤恨。
一次又一次,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青嵐明明就快要跌入塵埃狼狽不堪,卻總能迅速觸底反彈,而後反倒將她狠狠踩在腳下。
那幾個師兄伏地求饒,滿臉的驚惶失措,無非是不想讓燕雲仙君對他們施展那令人膽寒的搜魂術。
若如此,他們記憶中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臟片段便會如潮水般全盤湧出。而等待著他們的,定然是更為殘酷的審判與無儘的淩遲之苦。當初在水牢裡的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再也不願體驗哪怕一次。
此時此刻,雲蘭蘭又哪裡還有能力幫襯他們分毫?那可是半神境強者的威壓啊,猶如泰山壓頂,令人幾近窒息。
現在,除非威名赫赫的魔君賀玄親自降臨,否則這世間誰也休想抗衡這位宛如神祇般不出世的半神境燕雲仙君。
一時之間,眾人皆於心底默默為雲蘭蘭燃起了象征默哀的幽幽小蠟燭。
他們心如明鏡,深知倘若燕雲仙君此刻已然認定雲蘭蘭乃是一個令人唾棄的叛徒與卑鄙小人,那麼此時此刻,雲蘭蘭無疑已與一具冰冷的屍體無異。
雲蘭蘭那嬌弱的身軀猛地向後疾退兩步,如瀑的青絲微晃,那原本輕盈的腳步此刻卻虛浮綿軟,嬌軀搖擺間,儘顯踉蹌之態,仿若風中殘荷,惹人憐惜。
如今魔族之地亂成了一鍋粥,魔族的太子與公主皆已提前匆匆折返,唯獨她,心心念念貪戀著去往那神秘上靈界的珍貴機遇,執意孤行留在這靈界。
她萬萬不曾想到,這四位師兄非但不能成為她的助力,反而如沉重的枷鎖,生生將她拖入這水深火熱的困窘之境。
也萬萬不能想到,會有燕雲仙君這般半神境的強者宛如天降神兵,突然橫加乾預,生生攪亂了這原本就波譎雲詭的局麵。否則,恐怕她早已置身於那如夢似幻的上靈界,逍遙自在了。
她緊咬貝齒,眸中迅速泛起兩汪如珍珠般晶瑩的淚水,對著燕雲仙君,嬌聲哀訴,儘顯楚楚可憐之態:“仙君,仙君,您萬不可聽信顧青嵐的一派胡言。這世間眾人皆知,她當年與魔君賀玄存有一段纏綿悱惻的舊情,否則那高高在上的魔君怎會容忍她這個區區元嬰之身,接連刺向自己兩劍?仙君您一定要明察秋毫,莫要被這奸人蒙蔽呀!”
顧青蘭凝視著燕雲仙君眼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戲謔之意,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不由自主地憶起那隻時常親昵地趴在自己肩頭,悠然自得地舔著爪子的小黑貓。
她內心的直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她,眼前此人正是燕雲仙君,也便是那隻曾經與她親密無間的小黑貓無疑。
此刻燕雲仙君臉上的神情愈發顯得耐人尋味,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
“噢,你說他們有一段情,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雲蘭蘭心下一橫,“噗通”一聲,直直地跪了下來,口中滔滔不絕,:“仙君,我當初潛入魔族,隻為揭露顧青嵐的陰謀詭計,絕非是叛逃入昆侖山,我所圖的,無非是想將功贖罪,求得昆侖的一絲寬恕罷了!”
雲蘭蘭眼珠子轉了又轉,回想起上一世燕雲仙君與光風的那段往事,心中有了計較。
於是她更加楚楚可憐地擠出幾滴淚來,膝蓋並著,跪行到他的麵前,說道:“仙君,仙君,光風君現在昏迷不醒就是顧青嵐害的,我知道怎樣讓光風君醒過來。是潛入魔族的時候找到的辦法。我願意將功贖罪,把光風君醒過來的方法告訴您,隻請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燕雲仙君見她提到了光風君蘇醒過來的事宜,第一次將目光真正地放到雲蘭蘭身上,又問了一句:“什麼方法?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