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蘭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目光流轉,如同捕捉到了一絲微妙的風向。
她見到了船長對衛嶽的出手,那一擊無疑是對顧青嵐厭惡之情的明證。
那一刻,就像已經得到命令一般,她身影輕盈地一躍而起,衣袍隨風翻飛,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黑鶴,直往顧青嵐的方向疾馳而去。
眾人的目光原本緊緊地鎖定在雲蘭蘭的身上,卻不料她的四個師兄並未隨她一同出手,而是默契地聚攏在一起,宛如星辰彙聚,形成了一個玄妙的陣法。
以四師兄和風為首,他們的身影在陣法中交錯,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魔族專有的靈氣,將他們體內的靈力如同涓涓細流,彙聚成河,源源不斷地在背後傳輸給雲蘭蘭。
雲蘭蘭的周圍,仿佛被一層神秘的光環所籠罩,幾乎肉眼可見地多出了一層極厚的護盾。
那護盾閃爍著濃濃的綠色光芒,如同翡翠般晶瑩剔透,又似碧波蕩漾,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那光芒流轉,如同仙界的靈泉在人間流淌,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衛嶽趴在地上,目睹了這一幕,心中焦急如焚,他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場中炸響。
“你們瘋了!這種陣法,消耗的是你們自己的壽元啊!”
然而,那幾個師兄弟卻仿佛置身事外,他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陣法之中,對衛嶽的呼喊充耳不聞。
他們隻一門心思地將靈力傳送給雲蘭蘭,仿佛這是他們唯一的使命,也是他們心中最堅定的信念。
船長的心境隨著周圍幾個小輩的喧鬨而逐漸平複,如同狂風過後的海麵,漸漸恢複了平靜。
他的步伐穩重而有力,一步步地踏出醫宮的門檻,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悄無聲息地給予顧青嵐致命一擊,同時心中也不免湧起一絲期待,想要目睹顧青嵐那即將到來的悲慘結局。
顧青嵐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銳利,當船長終於現身,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仿佛是獵人發現了獵物的蹤跡。
她手中的若水劍輕輕一揮,劍身流轉著淡淡的藍光,如同秋水般清澈。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避開了雲蘭蘭的攻勢,轉瞬間劍尖已經直指船長的要害。
圍觀的長老和弟子們目睹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那可是船長啊,一個傳奇般的人物,他不僅以一己之力創造了靈界飛舟,更是在靈界中享有極高的聲望。
而顧青嵐,雖然在上一次與上邪的比鬥中展現出了不俗的實力,甚至有人猜測她的實力可能已經達到了地階,但直接向船長發起攻擊,這無疑是一種極為大膽,甚至可以說是魯莽的行為。
然而,顧青嵐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隻有堅定與決絕。
她的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總是顯得格外孤獨,卻也格外堅定,仿佛她手中的若水劍,無論麵對多麼強大的對手,都不會輕易退縮。
這一刻,她不僅是一個玄階弟子,更是一個敢於挑戰權威,敢於麵對強敵的勇士。
果然,隻要她的舉動越是出人意料,能得到的有用彈幕就越多。
【啊啊啊……顧青嵐直接就上了嗎??她會死的吧?】
【雖然船長偷的是沈千重的靈力,這麼多年來,船長蹤跡不定,就是在掩飾偷來的靈力還沒怎麼融合的事實……但是,船長不管怎麼說比顧青嵐強上十倍不止吧……】
【雖然我也很想顧青嵐贏,但是……默哀吧各位……】
【太慘了吧……一家子都要死在船長手上……不是,沈千重為什麼要跟船長這個危險的鈣哥一起玩啊……】
【樓上,我尋思沈千重和船長做師兄弟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鈣哥吧……】
【可憐沈千重了……光輝的一生由於遇到了鈣子師弟而毀於一旦……】
【是啊……明明沈千重是發現了燕赤皇帝想要將上下兩界的靈力全部集中在上靈界,所以儘所有能力去阻止他……】
【沒想到,阻止了燕赤皇帝,家卻被船長偷了……下靈界的靈力反而被船長集中到靈界飛舟上……沈千重還背上害慘下靈界的罵罵名……】
彈幕如同繁星點點,閃爍著無數的光芒,它們彙聚成一片片紛擾的議論之聲。
顧青嵐的目光穿透了這層喧囂,她的眼神堅定而冷靜,將一切儘收眼底。
在她的攻勢與防守之間,她巧妙地利用靈力,將聲音催動成一道道波紋,擴散至每一個角落,將彈幕中那些竊竊私語中的瓜葛與秘密,毫無保留地揭露出來。
“船長,你這麼著急殺人滅口,是怕被彆人發現,人人口中得而誅之的妖修沈千重做下的事,實際上是你做的麼?”顧青嵐的聲音清冽而堅定,如同一柄鋒利的劍,直指船長的心臟。
“你覬覦沈千重的身體、靈力,渴望成為他那樣的人,卻無法成為他那樣的人……”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悲憫,似乎在為船長的悲哀命運而歎息。
“所以你毀了他!你把他從燕赤皇帝那裡搶回來的下靈界的靈力源泉,放在了靈界飛舟上,對不對!”她的指控如同雷霆萬鈞,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甚至,連靈界飛舟,都不是你親手所造!真正造出它的人,是沈千重!”顧青嵐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打在眾人的心上,激起了一陣陣漣漪。
一連串的令人震驚的話語從顧青嵐嘴裡說出,周圍的長老和弟子們已經震驚得沒有任何言語去指責顧青嵐的天方夜譚了。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顛覆了。
船長本來負手而立,任由顧青嵐攻擊他身旁的護盾,看起來姿態從容,仿佛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當顧青嵐的話語如同利劍般刺入他的心窩,他終於忍不住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憤怒所取代,他的身形猛地一震,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出來,如同狂風暴雨,席卷了整個醫宮。
“你放屁!!!!”船長怒吼一聲,如同平地驚雷,終於忍不住暴露出他那被憤怒和恐懼扭曲的本色。
顧青嵐原本以為這隻是船長的脾氣暴躁,然而隨著事態的發展,她逐漸洞悉了船長的真麵目——那色厲內茬的虛張聲勢。
顧青嵐手中的若水劍輕輕一旋,化作一道流光收入劍鞘,她輕盈地躍出了船長的攻擊範圍,如同一隻靈巧的燕子,避開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醫宮門口的牆皮在船長的怒氣之下幾乎全被撕裂,露出了隱藏在牆內的無數精巧機關,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緩緩蠕動著,誓要給顧青嵐一點顏色瞧瞧。
然而,顧青嵐卻如同一株在風中搖曳的翠竹,雲淡風輕地站在一邊,斜斜睨著船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船長,你殺不死我……”
船長的眼神壯若瘋魔,他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連續不斷地提到當年的事,明顯已經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線:“殺不死你?笑話!!”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不相信。
顧青嵐卻隻是輕輕擺了擺手,她的自信如同山嶽一般堅定:“你真的殺不死我……不信的話,我們就來打個賭?”
“你若能殺死我,我便認命。”顧青嵐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她的目光直視船長,不帶一絲畏懼,“可你若殺不死我,那就自願被我搜魂,讓所有人看看,我方才所言,是否為真!”
她的挑戰如同一道驚雷,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船長的笑聲在醫宮的上空回蕩,他笑得如此狂放,以至於他那佝僂的身軀似乎在這狂笑中獲得了某種扭曲的活力,一陣陣地顫動著,仿佛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隨著他的笑聲波動起來。
“沈千重一事,本就是板上釘釘,他是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船長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不屑,似乎在對顧青嵐的質疑進行無情的嘲諷。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賭?!你有什麼資格?”
船長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他的眼神如同利劍,直刺顧青嵐的心臟,似乎在質疑她的一切。
“我隻需輕輕一揮手,你就是我刀下亡魂!你也配讓我和你打賭?”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與不屑,似乎在告訴顧青嵐,她的存在對他而言,不過是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不過是妄圖汙蔑我的賊子!”
船長的怒喝如同雷霆,震得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為之一震。
旁觀的弟子和長老們麵麵相覷,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與不解,不明白顧青嵐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他們的目光在顧青嵐和船長之間來回遊移,試圖從兩人的對峙中尋找出一絲線索。
“怎麼回事啊?顧青嵐還要與船長打賭……”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了竊竊私語,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好奇和困惑。
“且不說,她必定會在船長手下死去,沈千重一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突然間她說翻案就翻案?”有人提出了質疑,似乎在質疑顧青嵐的動機和目的。
“我知道了!之前下靈界還流傳,她是妖修沈千重的女兒!她不會真是吧……”一個弟子的猜測引起了一陣低聲的議論,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和懷疑。
“笑死了……不是她也太狂妄了,區區玄階的乳臭未乾的小女娃?!”有人嘲笑著,似乎在嘲笑顧青嵐的不自量力。
“雖然對她的天賦非常崇拜,可是船長現在沒殺她……她為什麼這麼積極地找死啊??”有人不解地問道,似乎在為顧青嵐的行為感到困惑。
“船長一直任由她亂說,一直沒殺她,我覺得這已經很仁慈了……”有人這樣說道,似乎在為船長的行為辯護。
其實圍觀弟子們說的不對。
船長的劍始終未曾出鞘,他的目光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深邃而複雜。
他沒有對顧青嵐下手,並非出於仁慈,而是因為她的話語如同一根根細針,不斷地刺痛著他心中最隱秘的角落——沈千重這個名字。
每當顧青嵐提及沈千重,船長的心中便掀起了狂瀾,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過往,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顧青嵐的話語中,每一個細節都如同精心編織,將那些塵封的往事一一展開。
她的聲音清冽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船長的心上重重地敲打,讓他不得不麵對那些他極力想要遺忘的痛苦記憶。
船長的體內靈力因此變得紊亂,如同被困獸一般在他體內左衝右突,難以駕馭。
每當他試圖凝聚靈力,那些痛苦的記憶就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的每一次嘗試都變得異常艱難。
船長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憤怒,他不明白,為何顧青嵐會知道這些隻有他和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他曾以為,將所有知情者斬儘殺絕,就能將那些過往永遠埋葬。
然而,顧青嵐這番話的出現,卻如同一道閃電,撕裂了夜幕,將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真相再次暴露在世人麵前。
船長的心情愈發焦躁,他的靈力在體內亂竄,如同失控的火焰,燒灼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他的眼中閃爍著狂亂的光芒,似乎在尋找著一個出口,一個能夠讓他從這無儘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的出口。
“我殺你,易如反掌!”
船長心中的確如此認為。他雖然靈力亂竄,心中泛起陣陣不適,但這並不妨礙他擁有取顧青嵐性命的能力。
他的聲音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堅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沒必要跟你打賭!”
顧青嵐卻以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自信地負手而立。
她的身影在醫宮的光影中顯得格外清冷,如同一株獨立於世的幽蘭,散發著淡淡的仙氣。
“你會跟我打賭的……畢竟你也想知道上邪的下落,不是嗎?”
顧青嵐的聲音清冽,如同山澗中的流水,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直擊船長的心弦。
上邪?!
船長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震。他猛地回頭望去,隻見上邪還好好地躺在醫宮裡的冰床上,仿佛一切如常。
船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意,正欲出言嘲笑顧青嵐的無知與狂妄。
“嗬……上邪不就好好地躺在……”船長的話語還未落下,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變,“不對……”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一種被欺騙和愚弄的感覺油然而生。
眾人也感受到了船長的異樣,他們紛紛回頭,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冰床。
隻見那冰床上的人影如風一般化去,原本躺著上邪的地方,竟然早已空空如也!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呆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整個醫宮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船長的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終於明白,顧青嵐的自信並非無的放矢。
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場賭局,他已經沒有了拒絕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