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下兩個靈界之中,若說光風君這個名字是一顆璀璨的星辰,以其獨特的光輝,照亮了無數修行人的路。那妖修沈千重,無疑是天上墜落的一顆大隕石,雖然也有光輝,卻也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他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種令人敬畏的存在。
在那個遙遠的時代,沈千重也曾是道門之中的領軍人物,正道的光輝在他身上熠熠生輝,猶如一顆永不墜落的星辰。
在光風君之前,沈千重以其超凡的修為和深邃的智慧,成為了正道之中的佼佼者,引領著無數修行者走向光明。
在那個時代,上下兩個靈界之間的靈力是同樣充沛的,如同兩條平行的河流,滋養著各自的世界。
然而,命運的軌跡總是充滿了變數,沈千重在一次修行中走火入魔,他的心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行為變得異常殘忍,竟然屠殺了整個千絕門,血流成河,無數無辜的生命在那一刻終結。
沈千重的這一行為,不僅震驚了整個靈界,更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他將下靈界充沛的靈力來源,統統轉移到了上靈界,這一舉動幾乎摧毀了下靈界的修行根基。
下靈界的修行人,無一不恨透了他,他們的生活和修行之路因為沈千重的一己之私而變得異常艱難。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得益的上靈界修行人,也對沈千重恨之入骨。
他們認為沈千重的行為破壞了靈界的平衡,給上靈界帶來了不可預知的災難。沈千重,這個曾經被無數人敬仰的名字,如今成了人人唾棄的罪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沈千重的身影逐漸從靈界消失了。
他的去向成了一個謎,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
沈千重的故事,就像一段被塵封的曆史,被後人反複提及,卻始終無法揭開其神秘的麵紗。
在上下兩個靈界,無論是高山流水的隱士,還是市井繁華的凡塵,沈千重的名號都如雷貫耳,令人聞風喪膽。
他所創立的道機關奇門,是機關道的巔峰,是無數機關師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即便是那些背後對他破口大罵之人,也不得不在沈千重的機關術麵前,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默默地繼承和發揚他的機關術。
而在這之中,船長作為一個在機關道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自然對沈千重的機關術有著深刻的理解和獨到的見解。
顧青嵐雖然對雲蘭蘭突然提及沈千重的名字感到困惑,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並非無的放矢。
雲蘭蘭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已經掌握了某種秘密,足以讓她在這場弟子選拔的博弈中占據上風。
雲蘭蘭之所以如此篤定,恐怕是因為她知道船長與沈千重之間,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過往。
這個名字,或許就像是一把鑰匙,能夠打開船長心中塵封已久的記憶,讓他對雲蘭蘭刮目相看。
在這場較量中,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而沈千重這個名字,無疑已經成為了雲蘭蘭手中最有力的一張牌。
她相信,隻要她將這張牌打出,就能夠讓船長對她刮目相看,從而在這場博弈中占據先機。
氣氛微妙而緊張。
船長的目光如同深海中的暗流,緊緊鎖定在雲蘭蘭身上,沉默中帶著探究和沉思。而上邪,此刻也被雲蘭蘭那驚世駭俗的發言所吸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波動。
雲蘭蘭,她感受到了來自船長和上邪的注視,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她的眼神斜斜地掠過顧青嵐,那是一種無聲的挑釁,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視:“你也重生了吧?顧青嵐?”
顧青嵐的眼眸平靜如水,她沒有直接回應。
雲蘭蘭低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嗬嗬~重生了又能怎樣?你上輩子死得早,就算重來一回,很多信息,你不也還是不清楚?”
雲蘭蘭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和挑釁,她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在這場重生之戰中的勝利。
她揚起高傲的頭顱,下巴尖刻薄得仿佛能將顧青嵐戳死似的:“你注定,兩輩子都要被我踩在腳下!”
然而,顧青嵐的心中卻無波無瀾。
她知道,係統劇情賦予她的視角或許沒有雲蘭蘭前世掌握的信息來得全麵,但這一路走來,她已經曆練了許多,見識了許多。
她清楚地知道,重要的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而是如何用已知的信息去推出未知,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雲蘭蘭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的眉梢眼角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然而,就在這時,長老的聲音如同一道清泉從高處流淌而下,他的詰問帶著幾分探究和審視:“哦?為何?妖修沈千重,不是萬古不滅的罪人麼?”
此言一出,台下的弟子們頓時議論紛紛,他們的目光在船長和雲蘭蘭之間來回遊移,竊竊私語中充滿了猜測和好奇。
有的弟子低聲討論:“原來船長喜歡這種劍走偏鋒的?”
而另一位則懊悔地說道:“早知道我也答機關道上的人物了!哎呀!”
更有弟子揣測:“或許船長在找與他誌同道合之人的名字?但是機關道出名的人真的很少哎……傀儡術之類的東西一向容易被視為邪門歪道,機關道裡有名的,不也就船長和沈千重麼?”
在這一片竊竊私語之中,雲蘭蘭執劍而立,沉思片刻,然後恭恭敬敬地抱拳回答:“晚輩仰慕其機關道上的造詣,晚輩認為,其人品與造詣,應該分開來看。”
雲蘭蘭的話語中透露出她對沈千重機關術的尊敬,同時也表明了她對沈千重人品的保留態度。
雲蘭蘭說完這話,她的目光側向一旁,試圖捕捉船長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她的這一番操作,讓顧青嵐心中了然,雲蘭蘭前世所知的信息並不全麵。
顧青嵐猜測,她可能知道船長與妖修沈千重之間有著某種羈絆,但卻並不清楚這羈絆的具體情況。
因此,她的第二句回答,雖然恭敬,卻也顯得有些流俗,或許沒有觸及到船長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顧青嵐猜,雲蘭蘭雖然觸及了真相的邊緣,但在具體操作時卻出了差錯。如果她選擇保留回答,哪怕是一句“無可奉告”,也許都能比她現在的回答來得更加高明。
顧青嵐心中早已對結果有所預料。
她默默地、優雅地退後幾步,與雲蘭蘭保持了一段距離,仿佛在無聲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而就在這時,船長的怒火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隨著一隻飛過來的茶杯,在雲蘭蘭的額邊碎裂。
那一瞬間,雲蘭蘭光潔的額頭被砸出了血跡,鮮紅的血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觸目驚心。
顧青嵐慶幸自己走遠了些。
雲蘭蘭低著頭,她的身姿不再像之前那樣挺拔,而是微微顫抖,一聲也不敢吭。
船長的怒吼如同雷霆在耳邊炸開,充滿了憤怒與失望:“就憑你?你他媽的一個踩著他人上位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人,你也配評價彆人的人品?!”
雲蘭蘭的心中咯噔一聲,她沒有想到,船長竟然看過了秘境中發生的事……
台下的弟子們開始竊笑,他們的議論聲如同一股股暗流,在廣場中湧動。
“真沒想到,雲蘭蘭竟然敢在做過那種事以後在這裡大談人品!”一位弟子嘲諷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另一位弟子大笑著說,“既然規則裡都有殺死他人即可獲得積分這事,大大方方地殺,我還敬她是條漢子。”
“就是……自己殺人自己還不認,非要推到彆人身上,怪不得她崇拜妖修沈千重那種小人呢!”又一位弟子附和著。
一時間,唏噓聲此起彼伏,雲蘭蘭在台上捂著額頭,她的處境變得異常孤立。
此時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從前無論她做什麼,總是護在她身前的衛嶽,如今也眼觀鼻鼻觀心,作壁上觀。
如今雲蘭蘭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格外淒涼。
雲蘭蘭也被拖了下去。對比前幾個弟子,她是唯一一個讓船長親自動手的,連第十名都沒她來得狼狽。
船長的身影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的怒氣如同岩漿在胸中沸騰,仿佛隨時都有噴湧而出的衝動。
他的身形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風暴。
上邪似乎洞察了船長心中的波動,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帶來了一絲寧靜:“隻剩最後一個了,多這一個不多不是?”
船長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他拿起酒壺,猛地灌下兩口烈酒,儘管他的麵容隱藏在麵具之下,但那股騰騰的怒氣仍舊透過麵具的縫隙,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麵具上,他露出來的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仿佛在說:最後一個若答得不好,他就要當場翻臉殺人。
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被船長的氣勢所鎮住,一時間竟無人敢於開口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和不安,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船長的威嚴和怒火,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船長不再像之前那樣耐心地提問,他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下一個,答。”
沉默被這道簡短的命令劃破,它如同冰冷的劍光,鋒利而直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顧青嵐身上,但與之前相比,他們眼中的希望之光已經黯淡了許多。
畢竟,九位弟子已經接連被淘汰,他們的回答無論多麼巧妙,最終都未能逃脫船長的斥責和失敗的命運。
在眾人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共識:船長並不願收徒,他隻是在利用這個問題來羞辱這些從秘境中選拔出來的下靈界弟子,以此表達對十二長老的不滿。
然而,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顧青嵐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她的若水劍應聲出鞘,劍光如電,她輕盈地躍起,周身的靈力如同怒濤般洶湧而出,轟然炸開。
下方的巨石在這股靈力的壓迫下,仿佛即將被掀翻。
顧青嵐在半空中抬手,以靈劍為筆,刻下了名字。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痕中,唯有她所刻之名最為醒目,深刻入石,力透三分。
這炫目的場景,不僅吸引了十二長老的目光,也讓那些早已關注顧青嵐的黑衣與白衣長老們麵麵相覷。
他們心中暗自驚訝,甚至開始懷疑起白衣長老來:“之前不是玄階十二品麼……如今這靈力,可完全不止十二品啊……白老頭,是不是你那測靈石出問題了……”
其餘長老也伸長脖子,極目遠眺,試圖看清顧青嵐所刻下的名字。
台下的弟子們也紛紛伸長脖子,心中猜測著顧青嵐或許刻下的也是光風君的名字。
畢竟,她出身昆侖宗,是光風君的得意門生。
雲蘭蘭緊皺眉頭,看著半空中靈力激蕩的顧青嵐,心中充滿了疑惑:“怎麼可能……隻是一個秘境而已,為什麼她的靈力會增長這麼多……”
船長也被這股浩蕩的靈力所驚豔,他帶著幾分興趣,凝視著顧青嵐刻下的名字。
當他看清那巨石上覆蓋了所有人刻痕的嶄新名字時,船長輕輕念出了聲:“顧青嵐?這是誰?”
十二長老們也看清了那巨大姓名,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眾弟子更是一片歎氣:“哎呀!還以為顧青嵐多厲害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刻自己的名字,這是擺爛了麼……”
上邪輕輕一笑,溫聲提醒船長:“顧青嵐,是她自己的名字。”
船長轉過臉,目光如炬,看向顧青嵐:“小姑娘,你為何刻自己的名字?我問的,可是你心中最為崇敬之人。你這是覺得,先賢們還不如你麼?”
顧青嵐刻完名字,已經退至一旁,負手而立。
她聽見船長的問話,若水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如靈蛇般歸入劍鞘之中。
後世流傳的傳說中,許多人對這一段津津樂道。
那些當場見證過顧青嵐說出這句話的人,更是被一遍又一遍地要求重述當天的場景,直到他們幾乎都能回憶出當時廣場上每一塊地磚的顏色。
後世英雄輩出,卻仍然有無數人將顧青嵐此時的發言奉為圭臬。
顧青嵐負手而立,微風掠過她的身軀,將她的道袍吹出形狀,寬袍大袖,隨風而舞,如仙人一般。
她娓娓道來:“何為崇敬?應當是發自內心地認同與追隨。自我讀書識字以來,崇敬過的先賢數不勝數。”
“有帝王如堯舜、有道祖如老莊,有修行傑出的師兄,更有如我師尊光風君這樣的道門魁首,激勵著我不斷變強。”
“可當我身陷囹圄之時,當我性命攸關之時,當我零落成泥之時,這些我所崇敬的人,在哪裡?那些激勵,又能為我真正做些什麼?”
“真正能救我於水火之中的,是我自己。”
“晚輩以為,無論我們如今地位是高或低,無論我們的成就是小或大,無論我在追尋理想的道路上是剛起步還是再次跌倒……”
“我都覺得,我應該發自內心地佩服、崇拜、感謝那個一次又一次地,從泥潭與沼澤裡、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力量,重新爬起來的我自己。”
錚錚劍氣空鳴,與她的回答一同響徹大殿:“前輩,這就是我的回答。”
“古來聖賢皆死儘,天生我輩留其名。”
何其狂妄!
一時間,眾人被這發言震得,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偌大的廣場,竟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