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雲蘭蘭的臉上,也讓那些質疑顧青嵐的人心神一震。
顧青嵐的留影珠在空中爆裂開來,釋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隨即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幅幅畫麵。
畫麵之內,正是雲蘭蘭殺死幾個弟子之後,抹去易容符,現出原形撲向衛嶽懷中的畫麵。
“怎麼是你?原來竟是你!”那名曾錯誤地指控顧青嵐的弟子,聲音中帶著顫抖和驚駭。
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雲蘭蘭,心中也充滿了悔恨。
因為他的誤解,竟然將真正的凶手指向了無辜的顧青嵐。
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相互對視,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困惑和自責。
他們原本以為自己站在了正義的一方,卻沒想到,自己的判斷竟然如此輕易地被誤導。
那些曾經自詡為顧青嵐的忠實擁護者們,此刻的心情更是複雜。
他們在顧青嵐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卻無能為力甚至倒戈相向。
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想要跪下來,向顧青嵐表達他們的歉意。
顧青嵐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婉拒了他們的歉意:“你們自封為我的擁護者,在我被冤枉之時,不能起到分毫作用。這所謂的擁護,不過是借我之勢,說著好聽罷了。”
“我也不是什麼沽名釣譽之人,不需要什麼擁護者。”
在場的眾人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為羞愧。
而那些曾經對顧青嵐失去信任的擁護者們,更是感到無地自容,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雲蘭蘭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得意之情瞬間消失無蹤。
她沒有想到顧青嵐竟然還有後手,而且還是這樣的直接和有力。
充滿緊張和憤怒的氣氛中,那些曾經誤解顧青嵐的弟子們,麵對著自己的錯誤和過失,選擇了逃避。
他們不願承擔自己的責任,反而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雲蘭蘭,仿佛她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他們的言辭激烈,情緒激動,對雲蘭蘭進行了無情的譴責和攻擊。
“都是你的錯!你故意冤枉顧青嵐,還誤導我們!果然是魔族的種!所有魔族都不可信任!”
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魔族的偏見和仇恨,仿佛魔族的身份就是一切罪惡的代名詞。
“我們大家聯合起來,先把雲蘭蘭乾掉!”
有人高聲疾呼,試圖激起眾人的鬥誌和團結。
“就是就是,不先把雲蘭蘭乾掉的話,我們也難逃一死!”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顧青嵐也會為我們撐腰吧!我們一起幫他乾掉雲蘭蘭!”
在這個緊張得幾乎可以聽到心跳聲的場合,王婆婆卻悠然自得地搬來凳子,坐在後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觀看。
而雲蘭蘭,麵對著眾人的指責和威脅,卻展現出一種從容不迫的風度來。
“殺了我?就憑你們?”
雲蘭蘭的輕蔑和自信在她的哼笑聲中表露無遺。
她的話語中透出對那些弟子的不屑一顧,仿佛在她的眼中,他們的威脅不過是徒勞的掙紮。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風玉痕以移形幻影的身法,迅速拔劍擋在了雲蘭蘭的麵前。
緊接著,柳善兒步伐輕盈,步步生蓮般優雅地走過來。
她頂著的是柳南絮的臉。
一夜過去,易容符已經失效。
真正的柳南絮如今雖然恢複了本來麵貌,但還是戴著麵具,遮掩著臉上的燙傷。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青嵐身後的柳南絮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更令人驚訝的是,風玉痕竟然對頂著柳南絮臉的柳善兒,展現出了百般的體貼和關愛。
顧青嵐注意到了柳南絮的驚訝,她轉頭向她耳語,解釋了昨夜發生的緊急情況,以及風玉痕和柳善兒之間可能存在的誤會。
柳善兒的目光如同銳利的箭矢,穿過人群,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顧青嵐身後的柳南絮身上。
她的眼中閃爍著得意,仿佛已經贏得了這場較量。
她深知柳南絮因傷勢而不得不隱匿於麵具之下,因此她毫無顧忌,自信滿滿,確信柳南絮無法揭露她的真麵目。
人群中的其他弟子,麵對著天驕榜上赫赫有名的兩位榜二——風玉痕和雲蘭蘭的聯手,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忐忑。
他們相互推搡,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挺身而出,挑戰眼前的人。
他們的猶豫和恐懼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了他們的勇氣和行動。
雲蘭蘭則在這場混亂中,顯得更加從容不迫。
她得意地抱著雙臂,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沒錯,我做了壞事,但那又怎樣?你們能奈我何?”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原來這便是縱橫六界的雲蘭蘭。
與重生之前那個表麵溫文爾雅的她相比,最大的不同,便是她那變得更加堅不可摧的臉皮。
顧青嵐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可能是太久沒有扇雲蘭蘭巴掌了,竟然讓雲蘭蘭以為自己有多堅不可摧。
顧青嵐正準備好好教訓她。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陣悠揚的嗩呐之聲從遠處飄來,打斷了她的步伐。
眾人紛紛轉身,目光被那長長的送親隊伍所吸引。
那隊伍宛如一條斑斕的長龍,幾乎占據了整條街道,將這個小小的村莊點綴得熱鬨非凡。
王婆婆在顧青嵐的身後,拍著手,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嘿!都快忘了,今天是山神娶妻的日子!”
山神娶妻?
這個古老的儀式在眾人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們暫時忘記了剛剛的鬨劇,轉而將注意力投向了眼前的迎親陣仗。
真不是他們故意忘記,實在是眼前的迎親陣仗,太嚇人了。
那吹奏嗩呐的樂手,竟然是由紙紮成的人偶。
它們空洞的眼窩中沒有一絲生氣,卻似乎在吹奏著一種古老而又不詳的調子。
抬著的花轎,遠遠望去是一片喜慶的紅彤彤。
然而,隻有當人們走近,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才透露出真相——整頂花轎竟是被鮮血染紅的。
這紅色根本不是喜慶的象征,仿佛是死亡的預兆。
隨著花轎的緩緩抬近,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霧氣開始悄然蔓延。
這霧氣冰冷而又粘稠,它悄無聲息地覆蓋了整個村莊,將一切籠罩在一片陰森森的朦朧之中。
陽光無法穿透這層霧氣,整個村莊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拖入了幽暗的深淵。
跟在花轎後麵的村民們,他們的背上插著白色的幡,臉上的表情僵硬而可怖。
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卻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仿佛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抽離了軀殼。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村民們並不是在正常行走,而是像僵屍一樣,一跳一跳地跟隨著花轎前進。
他們的動作僵硬而機械,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人心上,發出令人不安的回響。
除了花轎那令人不安的血紅色,其他的所有儀仗都是一片死寂的白色。
弟子們的心情如同被冰冷的手緊緊攥住,無法掙脫。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安。
就在這時,前去尋找白瞎子的弟子們失望而歸。
他們的話語中透著無奈與沮喪。
白瞎子無論遭受怎樣的威脅或誘惑,始終緘默不語,直到他們發現,原來白瞎子是個無法言語的啞巴,隻能悻悻而返。
“黑乞丐呢?沒有人找到黑乞丐嗎?”
一個弟子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絲期待和焦慮。
“我們的人搜遍了全村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黑乞丐。”
另一個弟子有氣無力地回答,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絕望。
“可是規則上明明說有預言家呀?如果不是白瞎子,肯定是黑乞丐。黑乞丐怎麼可能不在村子裡呢?”
他們的對話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恐懼和對規則的迷茫。
“這村子的村民,天黑之後就開始吃人……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預言家……豈不是所有人都要出局了?”
“難道我們真的隻能靠互相廝殺才能獲取積分嗎?”
“哎……這婚禮儀仗是怎麼回事啊……”
弟子們滿腦子亂麻。
顧青嵐在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這一切,她緩緩轉過頭,笑眯眯地向王婆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王婆婆,為何村裡有山神娶妻這個習俗啊?”
王婆婆搓了搓手,又拆了一包瓜子:“傳說山裡有山神,每七日獻祭一位新娘,山神便能保佑我們風調雨順……”
王婆婆陷入了回憶。
在這個古老的村莊裡,一切的開始都是那麼地平靜而祥和。
新娘們帶著對村落未來的憧憬與犧牲,自願踏入了那座神秘的山神洞,她們相信,自己的獻祭將換來村莊的風調雨順。
所謂獻祭,不過是新娘在山神洞中獨自度過一個漫長的夜晚。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黑暗的欲望在某些人心中悄然滋長。
有人趁著夜幕的掩護,悄悄潛入了山神洞,將純潔的新娘玷汙。
王婆婆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深沉,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悲劇發生的夜晚。
新娘的家族,對清白的看重勝過一切。
新娘在被玷汙後,無法承受這沉重的恥辱,選擇了以死明誌,撞柱而亡。
但是,她的死亡並非這一切的終結,反而成為了一連串怪事的開始。
王婆婆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寒意,她回憶起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
比如村裡大量的狗突然無緣無故地暴斃……
又比如那些行走間的老漢,突然瘋了一般,失去了理智,像狗一樣到處咬人……
那時,整個村莊都被恐懼所籠罩,人們紛紛傳言是鬼怪作祟。
他們請來了道長,希望能找出解決之道。
道長經過一番探查,斷定是化成鬼魂的新娘,要來索命於那些玷汙她清白的人。
王婆婆的聲音低沉。
她說,她已經忘記了道長所說的鎮壓鬼魂的具體辦法,隻記得那辦法神秘而又詭異。
根據道長的建議,村民們找到了獻祭新娘的應對之策。
在再次獻祭新娘的時候,他們會裝扮成僵屍的模樣,行動僵硬,眼神空洞。
據說,這樣就能夠騙過那怨念深重的鬼新娘,將真正的新娘安全地獻給山神,以平息她的怒火。
周圍的弟子們聽著王婆婆的話語,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汗毛一根根豎立,仿佛有不可見的冰冷之手在空氣中輕輕劃過。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卻又不敢去驗證那些看似僵屍的村民是否還有生命的氣息。
“王婆婆,你是說這些人都是村民假扮的嗎?”一個弟子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不確定的探尋。
另一個弟子則更加直接:“我怎麼覺得他們是真的僵屍呢?這他媽也太像了!”
他們的議論聲在空氣中回蕩,卻無人敢於上前,去觸碰那些村民,去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
隨著花轎的緩緩接近,一股不祥的氣息愈發濃烈。
這時,人們才驚恐地發現,花轎的後麵竟然跟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有弟子忍不住疑惑地問道:“王婆婆,這棺材又是做什麼的?”
王婆婆的笑聲在這片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新娘在山神洞中的那一夜,就睡在這口棺材裡。”
這句話如同一道詛咒,讓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
這習俗的詭異程度,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眾人靜靜地站在村口,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場花轎儀仗能夠儘快離去,將這份恐怖與詭異一並帶走。
然而,當風吹起花轎的簾子,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探頭望去,卻發現花轎內空無一人。
“新娘呢?你們的新娘怎麼不在花轎裡?”顧青嵐的問話快速而直接。
可她的疑問卻仿佛如同觸發了某種禁忌,空氣逐漸凝固得如同死寂。
那些眼神空洞的村民,竟然個個都望向了她。
她轉頭望向王婆婆,希望能得到一個解答。
然而,王婆婆的臉上卻突然泛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咱們村裡的規矩。新娘都從外鄉人裡麵選……誰第一個問起新娘所在之處,誰就是這次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