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嵐左眼光華流轉,這幾人的丹田她都看得分明──登天宗內,所有弟子的丹田皆為張牙舞爪的黏蟲。現在看來,謝霜和秋雨寒是知道蟲丹這回事的,不知雲蘭蘭等人是否知曉。
項鈞天送上門來,剛好是試探的最佳切口。
那項鈞天一向愛用蠻力,此時斷定顧青嵐無法反擊,更是用了最大力量,隻求一招之內把顧青嵐挫骨揚灰。
“貓貓前輩,拜托了!”顧青嵐摁了摁衣襟上的小小茉莉,貓貓前輩默契地給她傳輸靈力。
有人被一招拋上了天,又狠狠砸了下來,把宗門殿前撞出一個大坑。
眾弟子直呼不忍細看。
顧青嵐那張臉如此美麗,雖然身著凡人素衣,也不掩其傾城容色。這樣一張臉要是血肉模糊,這得給人多大陰影?
雲蘭蘭不由地分神望去,想看看顧青嵐輸得一塌糊塗的狼狽模樣。
卻見躺在地上狼狽的人,竟然是項鈞天?!
怎麼可能?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明明隻是一介凡人!雲蘭蘭隻覺得胸口一股怨氣直衝天靈蓋。
顧青嵐抬步,一瞬就到了項鈞天麵前,鉗製住他的丹田。
“我去──奇跡又出現了?”有弟子驚呼,那些不敢細看的弟子們此時也紛紛注視著她。
“天呐,凡人單挑元嬰期,我沒看錯吧?這個幻境太神金了!”
“我怎麼覺得是顧青嵐太神奇了……你們不覺得嗎?每次我們覺得她必死的時候她總是出人意料……”
“難道這就是天道之女?”
“可能真是天道寵兒吧,不然真沒法解釋……”
“啊?沒什麼人給顧青嵐撐腰吧?感覺雲蘭蘭更像天道寵兒,作出這種惡毒的事也有一大把人為她搖旗呐喊……”
眾弟子議論紛紛。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幾乎驚掉了下巴,根本無瑕議論了。
隻見顧青嵐徒手掰開項鈞天的丹田,從他丹田處,血淋淋地掏出一隻張牙舞爪的黑色大黏蟲來。
而項鈞天則被霸道的靈力狠狠鉗製在地上,幾乎動彈不得,隻能發出“嗷嗷”的痛苦叫喊,仿佛垂死掙紮的野獸一般。
痛苦讓他大汗淋漓,但當他睜眼看到自己丹田內盤踞的大黏蟲之後,更是惡心得快要昏死過去。
黑色的黏蟲帶著八隻複眼,滴溜溜地看著眾人,形態詭異。
由於它的觸手遍布四肢百骸,連帶著拉出了項鈞天的許多血管來。
詭異的惡臭蔓延開來,雲蘭蘭和衛嶽那邊也停止了打鬥,眼睜睜看著這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麵。
眾人看著這惡心的場麵乾嘔。
顧青嵐反手捏爆那黏蟲的頭,綠色的漿液四下飛濺:“原來你們所謂的天下第一宗,修煉靠的竟然是這種邪物啊……我說修仙之路怎會有築基丹這樣的捷徑呢……原來丹田裡竟然都是這些東西!”
雲蘭蘭和衛嶽無話反駁,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畢竟他們完全不清楚項鈞天做了什麼,才會在體內養出這種東西,於是隻能瞪大雙眼乾看著。
眾弟子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顧青嵐這話是什麼意思?項鈞天不是自己修煉邪術才在丹田裡有這種東西嗎?”
“為什麼聽她的意思,吃了築基丹就會這樣……我們可都吃過築基丹啊!”
“我去——真的假的!那我們的丹田裡也有這種東西嗎?!口區~我不信!肯定是項鈞天自己走火入魔了……口區~”
越來越多的弟子們趕來,甚至驚動了許多宗門長老。
幾個位高權重的長老見那黏蟲被顧青嵐從項鈞天丹田裡生挖出來,臉色鐵青。
大長老的白胡子長得像頭發般絲滑,乍一看,仙風道骨的。
他一到場,就問起地位算是較高的衛嶽:“衛長老……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宗門裡竟然出了這種魔物?”
衛嶽皺著眉瞅了項鈞天一眼,項鈞天仍有氣息,暼著衛嶽的方向,有氣無力地:“大師兄……救……救……我……”
衛嶽隻看了一眼就下定了決心:“衛嶽不知,本來在此是為了教訓挑釁我宗的凡人,沒想到竟然揪出這種魔物……”
大長老冷哼一聲:“來人啊!項鈞天長老竟然私自用魔物修行,押下去!”
一錘定音。
項鈞天絕望地看著衛嶽的方向。
兩次了。
他被衛嶽放棄了兩次。
如壁虎斷尾,如棄車保帥。
項鈞天就這樣被拖了下去,那黏蟲連著他四肢百骸,如今全被顧青嵐揪出來,估計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哪個外宗凡人膽敢挑釁我登天宗?”大長老又問。
不世出的大長老威壓駭人,在場的弟子們都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揪著自己的心似的,總是想戰戰兢兢地往下跪。
顧青嵐也不等衛嶽指認,自己就站了出來:“大長老認為,貴宗隻有一人在用這種魔物修煉?”
大長老在高空中俯視她:“不然呢?小友有何高見?”
這大長老必定是知道築基丹的蟲卵秘密的,但是顧青嵐又不可能隨意翻開所有人的丹田告訴他們,你們的丹田裡都是這種怪物。
就算翻出丹田給他們看,這大長老也會歸結為隻是部分人背著宗門修煉了邪術罷了。
那大長老有恃無恐。
顧青嵐淺笑,拱手一禮:“在下認為,這衛嶽和雲蘭蘭,丹田處也與項鈞天一樣,都有這怪物存在!請大長老挖出他們的丹田,一探究竟!”
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你!你胡說!”雲蘭蘭聽到她這話,急得跳出來破口大罵,“我們才沒有用什麼魔物修煉呢!肯定是你故意往鈞天哥哥的丹田裡塞了那種東西,又來汙蔑我們!”
她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像珍珠一般掉下來,轉頭挽住大長老的手臂:“大長老~她一個存了彆樣心思的外宗凡人,今日是過來挑事的……鈞天哥哥一定是被她冤枉的!她得逞後,便想著再來汙蔑我們,她好歹毒的心思啊!”
“大長老!你可一定要給我們作主哇!嗚嗚嗚……”她一邊哭著撒嬌一邊扭動著身子,一些地方若有若無地擦在長老身上。
大長老閉上雙眼,抬了抬手:“凡人,你有什麼證據?若拿不出證據,今日汝之所言,正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