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的收徒大典,終於在兩天後拉開了序幕。
九大宗門都派了弟子們中的翹楚來觀禮。畢竟,光風君的親傳弟子,很可能是昆侖宗未來的最強戰力,而天下第一宗的最強戰力,大概率就是未來兩百年的道門魁首了。
如今提前看看昆侖宗最強戰力的選拔,對各宗都有好處。
昆侖東臨大海,冬日有鯤,夏日有鯨。九掛瀑布下紫氣滔天,東流彙入大海,海底碧如翡翠,其下有北渡而來的大魚在此吐納靈力。
比試的演武場——外人稱之為昆侖台,就坐落在這方海島之上。
海中散落著無數群島,諸島團團圍住中間的昆侖台,四周高中間低的地勢,足以讓周圍的觀眾將昆侖台上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百丈遠的極高之處,殿宇林立,霧氣繚繞,將此方天地儘收眼底。各宗各派來的長老們、昆侖地位超然的修士們,就在此處觀看比試。
趙懷蒼他們趕到的時候,大小海島上已經擠滿了人,周圍散落著些許小舟,有不知來曆的道人在此垂釣。
飛身禦劍,往下望去,大海如鏡,倒影出昆侖仙門八百裡綿延山脈,四麵八方都釋放出無邊靈力來。
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仙門盛況!
收徒大典,正式開始!
如若比試的弟子被打下昆侖台,就判輸。當然,如果弱勢一方的弟子不願被打下昆侖台,那麼,就唯有死戰了。
畢竟,演武場上,生死不論。
昆侖大師兄衛嶽,幾乎是整個道門最年輕的金丹期,他的比試,放在第一場。
多少有些震懾諸宗門的意思。
他這個年齡段,往上再加上二十年,都沒有同階的弟子能和他對打。於是昆侖安排了一個六十歲的金丹期與他對壘。
白頭對青年,這場比賽多多少少有些表演賽的成分。
但衛嶽的表現還是極為出色,四百招之內,勝負已分。
衛嶽沒有強行將人打下昆侖台,那道人拱手一禮,體麵地自己下去了。
周圍響起鋪天蓋地的喝彩與掌聲。
適當留手,是昆侖台上的道門美德。雖說演武場上生死不論,但是至今沒有真正死在昆侖台上的弟子。
大部分弟子感覺自己打不過,就自己叫停下去了。也有倔強些的,有時也會被對手直接打下昆侖台,掉進周圍的海裡,隻是狼狽些罷了。
衛嶽之後,其他弟子的互相比試,就顯得沒那麼有意思了,畢竟珠玉在前。
南飛豔一行人來得早,一副勢必要將收徒大典從頭看到尾的氣勢。
讓他們失望的是,從朝陽初升看到日頭西落,他們都沒看到顧青嵐的身影。
隻看到一個王姝,也使了那殺傷力巨大的火符,讓他們認出來了。
“怎麼個事兒,這都快結束了,你們那恩人難道不參與這收徒大典?那我們豈不是找不著她了?”燕破川手裡折扇都扇冒煙了。
南飛豔手邊已經堆了一大堆瓜子殼,跟小山似的:“難不成她是最後一場?”
趙懷蒼沒說話,但緊緊抓著座椅的手,也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急。
一群人就等著顧青嵐比試完再去好好糾纏她。
可等到夕陽西斜,等到海麵刮起了狂風,等到天空中飄散起了彌彌細雨,顧青嵐也還是沒有出現。
終於,最後一場比試也開始了。
“有請——光風君座下弟子雲蘭蘭,對陣——光風君座下弟子,顧青嵐!”
趙懷蒼他們一個激靈,坐起了身子。
光風君座下弟子?
南飛豔一驚,伸長了脖子往下看:“真沒想到,她竟然是光風君座下弟子?!如此好的身手,我看實戰之時比那衛嶽也綽綽有餘,為何之前沒有聽說過她?”
不僅沒聽說過顧青嵐的威名,這兩天他們到處打探消息,聽到的都是顧青嵐“廢柴一個”、“被搶婚”、“休夫”之類的邊角料。
幾人聽到時實在無法將這些流言往顧青嵐身上套。
“雲蘭蘭不就是那天冒領恩情的女修麼?沒想到恩人對陣的人,竟然是她?”燕破川也有些意外。
隻見雲蘭蘭飛身禦劍,足尖點地,聘聘婷婷到了昆侖台上。眾人隻見她衣袂飄飄,香風陣陣,如仙女下凡塵一般。這飄著的空中細雨,仿佛也隻為了給她的出場作點綴。
“雲蘭蘭師姐!你!是我的神!”
“雲師姐絕美!”
“雲師姐加油!”
“雲師姐!昆侖女修之光!”
周圍的呼喊聲幾乎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尤其是昆侖宗的男修們,幾乎不要命地為她呼喊著。
這盛況,比剛剛衛嶽上台時更像一個人物。
“她人氣竟然這麼高嗎?就這種人?你們男修可真是沒什麼眼光!”南飛豔翻了個白眼。
“畢竟是號稱昆侖宗最強的女修,模樣又生得上乘,受歡迎也無可厚非。”燕破川客觀分析。
見弟子們熱情如此高漲,高台上的長老們也摸了一把胡須,打起精神看這最後一場比試。
昆侖掌門興致勃勃,他轉頭麵向光風君:“這個女修啊,我十分看好。光風,你要是想收一個女修,我看雲蘭蘭就十分可以……就算你想收一個男修,依我看,多加她一個收為親傳,也不是不可以嘛……”
光風君看了一整天的弟子們互相扯頭花,有些煩,臉色臭得並不像是很好搭話的模樣。
坐在旁邊的峨眉宗心絕師太,臉色也並不比光風君好看多少,比起光風君,她仿佛更看不上掌門:“掌門這麼喜歡這女娃?怎麼不自己收著?萬一她對手更勝一籌呢?”
掌門哈哈大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心絕師太“嗬”了一聲,手中龜甲一翻,起了一卦。卦象詭異,有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味。
於是她幽幽開口:“我看未必。”
掌門勝負欲被挑起來了:“我自己門中的弟子,我自己當然有數!”
“賭一把?”心絕師太嗬嗬一笑。
“賭什麼?”
“就賭年後入玄蒼秘境的弟子名額!誰輸了,就讓一半名額出來!”
“好!”
這兩個人像倆炮仗,一點就炸。這麼多年過去了,雙方都改不了一點。
光風君揉了揉額頭,心裡更煩了。
台上台下喧嘩了許久,眾人終於感到有什麼不對勁。
顧青嵐怎麼還沒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