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邨出來以後,翟遠直奔學校。
淨想著怎麼賺第一桶金,差點忘了在飛仔俊那裡買了六年理財基金。
每月五十,期期不落,我上一世交社保都沒這麼準時!
沒人管是吧?
行,等會兒就讓你們知道,什麼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
一個計劃在翟遠心中逐漸清晰。
他心裡帶著火氣,腳步快了不少,很快就重新站在校園門口。
逃了兩節課,在家也沒待太久,所以這時候學校還沒放學。
翟遠徑直衝進校門,門衛大爺下意識攔了一下。
“誒你站住……”
“滾蛋!”
“好嘞!”
沒有回自己的班級,翟遠一路來到中六e班,在走廊上就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
他站在窗邊,看見一對學生情侶正旁若無人的打啵,旁邊同伴們陣陣起哄,代課老師早就不知去了哪裡。
哐!
翟遠一腳把門踹開,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
“飛仔俊在不在?”目光掃過教室,沒找到那張熟悉的麵孔。
剛才正打啵的男生臉色不爽,摟著懷裡的妹子,流裡流氣盯著翟遠。
“你哪位啊?俊哥剛才被個撲街偷襲,現在去醫院包紮。我是他好兄弟閻王,有事跟我講嘍!”
“閻王?”翟遠被這個花名逗得笑了出聲。
這就跟千禧年以後,非主流小年輕的網名叫淚殤、泣血、無敵暴龍獸一樣。
充滿了沒有文化的中二感。
“閻王哥,他好像在笑你。”有學生提醒道。
閻王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小子,你他媽的笑什麼?是不是想單挑!”
翟遠眨眨眼:“嗱,是你說的單挑啊。”
閻王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翟遠突然一把揪住他頭上的黃毛,用力往課桌上磕去!
“閻王哥、閻王哥、閻王哥,吔屎啦你!”
‘咣’‘咣’“咣”!閻王的額頭和課桌親密接觸,發出一連串悶響。
等翟遠鬆開手時,那個叫閻王的爛仔早就七葷八素,順著椅子滑落在地。
“還有誰是飛仔俊的好兄弟?”
拍掉手指縫裡斷裂的碎發,翟遠目光掃過,班上十幾個男生紛紛避開眼神。
翟遠活動下脖頸,語氣囂張:“你們口裡偷襲飛仔俊的那個撲街就是我。
告訴飛仔俊,阿爸頭先打他打得不過癮,下午六點鐘繼續在學校門口等他,他要是不敢來,以後這間中學我摣fit!”
撂下狠話,翟遠大搖大擺出了教室。
轉過走廊拐角,他拔腿就跑!
一直跑到操場邊,這才回頭瞟了一眼,見身後沒人追出來,翟遠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裝完b就跑,真刺激!
與此同時,中六e班教室裡。
一群學生麵麵相覷,直到翟遠離開過了一分鐘左右,才有人上前把閻王從地上扶起。
“這條友什麼來頭,這麼囂張?”
“不知道啊,好像有點像隔壁班的學生。”
“閻王哥,現在怎麼辦?”
“一群蠢材!還看不出來嗎?”閻王頭角崢嶸,摸著額頭上的血腫,嘶嘶吸氣:“擺明是其他人要搶我們的生意。快去醫院找俊哥,讓他請大佬過來撐場,今晚一定有一場大風暴!”
……
今晚有沒有江湖大風暴,翟遠不知道。
但是他打算搞一場輿論大風暴。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矛盾,那就把矛盾激化到最大程度。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出麵調和。
這是翟遠總結出的一點點人生經驗。
從學校出來,他直接攔停一輛出租車。
“去最近的報館,唔該。”
司機很快把他拉到目的地,翟遠讓他稍等片刻,獨自走進報館。
不多時,他便帶著一個青年記者走了出來,對方脖子上還掛著個相機,臉色興奮的拉著翟遠問東問西。
“去第二家。”
然後是第三家、第四家,翟遠在不同的報館裡進進出出,直到身後跟了六七個不同報館的記者。
香江這座城市雖然不大,但報社卻比比皆是。
尤其這兩年影視業興起,八卦小報、雜誌更如雨後春筍,每天出版的大小報紙超過五十份。
“靚仔,你真的見到譚永麟帶了兩個學生妹上酒店?”
“會不會認錯人呀?你再仔細想想,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是嘍,人家大明星的行程你怎麼知道,不是騙我們吧?”
記者們把翟遠圍在中間,七嘴八舌。
翟遠麵色悲痛,眼神中帶著仇恨和堅定:“他帶走的其中一個學生妹,就是我女朋友。”
沉默震耳欲聾。
幾個記者麵麵相覷,下一秒紛紛露出激動之色,看向翟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金礦。
甚至連第二天的頭版標題都已經想好:
《譚永麟偷食兩女玩到腳軟,未成年苦主捉奸驚心膽寒!》
隻要拍兩張照片,就能把標題玩出花來,這是港媒的傳統藝能。
就好像後世四大天王裡的阿城,與女友阿琳戀愛時,兩人在家裡待了一天多時間,翌日新聞標題《阿琳屠城33小時!》。
某女星胸部扁平,被港媒起外號叫‘零波排骨’,後來這位女星用科技改頭換麵,但等她生孩子的時候,港媒又跳出來貼臉開大,稱她是‘人造人造人,錐子臉追子’。
主打一個油鹽不進。
“總之你們不肯幫我的話,我去聯係其他報館。”
翟遠咬著嘴唇,微微昂頭,作出副受了委屈,卻又倔強不肯低頭的表情。
黑社會是香江常見的問題,引不起記者們的興趣,況且報道出去說不定第二天報館都被燒光。
但明星八卦不同,吸睛且安全,頂多收幾封律師函,那玩意拿來擦屁股都嫌硬。
翟遠篤定,這些小報記者絕不會放過這條新聞。
果然,他話音剛落,幾個記者立刻把胸脯拍的梆梆作響,義正詞嚴。
“哥哥仔你放心,大家都是男人,當然要互幫互助,我現在就陪你去酒店抓人!”
“這班明星實在過分,我幫你曝光他!”
“靚仔,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如果你肯讓我做個專訪,我把我妹妹介紹給你!”
這時候他們反而不去懷疑會不會受騙。
畢竟哪有男孩子會用自己的清白去造謠啊。
“多謝各位大哥!”翟遠感動的揉了下眼睛:“麻煩你們在這裡等我五分鐘,我去隔壁買點東西,然後立刻帶你們去酒店。”
他說完直奔馬路對麵的一處市場,三晃兩晃便消失在人潮裡。
“搞什麼鬼啊?”一名記者伸長脖子望向對麵。
“他會不會是去買凶器?這種年輕人最容易衝動。”另一名記者緩緩說道。
“玩的這麼大?如果是真的,要不要攔住他?”
所有人陷入沉默,不再開口。
對記者來說,第一手新聞就意味著名與利,鬨得越大他們賺的越多,在報社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講良心就不要撈這行,沒有主動往翟遠手裡遞刀,已經是他們的道德底線。
過不多時,翟遠重新出現在馬路對麵。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一件黑色外套,連吊牌都沒來得及撕。
“各位大哥,可以走了,我給你們帶路!”
翟遠緊了緊外套,招呼記者們往市區方向走去。
幾名記者緊隨其後,目光不住打量翟遠身上那件有點寬大的新外套,心中猜測他多半將凶器藏在了裡麵。
學生仔為情所困,當街刺殺樂壇天王?
記者們互相對視,皆看到對方眼裡閃爍的光芒。
宛如嗅到血腥味的蒼蠅。
天王和學生,今天至少得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