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宇一邊走向正房,一邊在心裡叨咕。
“我說,你有點膨脹,喜歡上仗勢欺人了,這是不對的,也和你一貫的行為方式不符。”
“雖然本仙帝並不在意他們兩個,甚至包括葉家,但這麼懟他們,可能會無端喪失一個信息來源。”
“葉天所在的葉家,在本仙帝看來,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家族,但在這樣的靈橋位麵,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如果他們沒參與,可以從他們那裡得來一些線索。”
“彆看我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但要想真正報仇,單打獨鬥是不行的,你總不能有漏網之魚吧?即使行,也需要耗費很長時間。時間越長,你爹娘就越可能遭遇危險。”
“本仙帝現在可以擊殺練氣中期,但並不一定能擊殺練氣後期。即使能擊殺一個,但人家來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呢?要浪費本仙帝的保命手段嗎?那是不行的。”
“你是拙體,隻看到養氣期晉升的快速,卻不知道後續修煉的艱難。可以告訴你,感應並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比本仙帝要弱一千倍。”
“本仙帝的行為準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痛苦一生。但前提還是不惹事。這段時間的行事,已經在本仙帝的底線上橫跳了。”
“當然,這次發泄是本仙帝允許的,但希望你學會成長,不要固步自封,不然看不到更高級的位麵。”
邊走邊叨咕中,血往頭湧的情況快速消退,他感覺執念也消退了些。
他最初沒發現,秦安宇的執念會這麼強,並且還有借機發難的小機靈。
說真的,他並不介意“得罪”葉天,因為那個紀聰的針對性太強,而他的腦回路太多。
該懟的要懟,該劈開雲霧見真章的,就要劈,這一世既然遇到拙體,就要走和原來不同的路,所以他並沒壓製執念的爆發。
執念爆發一次就會消減一次,這對今後發展也有好處。
來到正房門口,四個府兵沒有再在原地,兩個站立,兩個靠著牆坐著。
都老實了。
郭琦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張嘴、一個鼻子和兩隻眼睛。
看到秦安宇走進來,他有氣無力地說:“秦大少爺,你這是想乾什麼?”
“本少想知道,你是如何讓郭恒死的,又是如何把我爹娘的具體行程傳出去的……本少不聽你嘮彆的,隻要說出你和誰接頭的人就行。”
“秦大少爺,你這是在質疑在下對宋國的真誠。”
“嘁,你一個大理國人,家人都在大理國,哪能對宋國真誠?”
“秦大少爺,你這是在冤枉我!”
“本少告訴你,我已經要那些普天門的傳話回去,如果我爹娘少一根寒毛,本少就要滅了有關人員的家族。你覺得你把家人藏在大理國,本少就找不到?”
聽到這話,郭琦兩隻眼睛裡閃出恐懼。
“普天門”這三個字,那些外圍人員都是不知道的,隻有他們這些掌握了一定權力的養氣期、或者練氣期才有資格知道,他能說出這三個字,說明有人出賣了組織。
秦安宇也是通過詢問幾個練氣期後才知道,這個號稱“要一統靈橋位麵”的普天門,行事會如此的謹慎。
王掌櫃兩次交代,都沒有說出這個名字,隻因為他的層次太低,隻是安插在鷹幫的一枚暗子,所以不知道。
秦安宇的話,不僅讓郭琦恐懼,也讓那四個府兵恐懼。
他們不知道普天門代表什麼,但幫郭琦做過一些隱秘的事,現在他都流露出恐懼眼神,說明他們被利用得不輕。
一個站著的八境恐慌之後,爆吼著朝秦安宇衝來。
秦安宇抓住他打來的拳頭,狠狠地往地下一甩。
八境頭拱地,拱出走廊,拱到庭院中。
再抬頭,已經沒臉了,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甩走那個八境,秦安宇抓住郭琦的一隻腳轉身就走,“本少很想給你一個痛快,但你不珍惜。隻能辛苦你一下了。”
郭琦腳上頭下被從床上拖下,發出痛苦的呻吟。
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就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秦安宇沒管他,繼續往前走,走下三個台階,走進庭院裡,朝大門走去。
郭琦的頭和地麵磕磕碰碰,一路發出“砰砰”聲。
葉天主仆二人還在那裡站著,看到秦安宇以這種形式將其拖出來,眼裡透著怪異。
在經過自己身前時,葉天禁不住說道:“安宇兄,你就不怕他偷襲?”
果然,這人具有特殊能力。
郭琦是練氣初期,府軍裡沒幾個人知道;這重傷是裝的,背他跑回來的府兵不知道,這四個府兵也不知道……結果他葉天知道。
秦安宇不屑地說:“這麼重的傷,還捆成一個粽子,能偷襲的話,他就不會藏在府軍裡,早就去普天門擔任更重要的職務了。”
見秦安宇回應自己,葉天喜上眉梢,上前一步走,“安宇兄,我們也在調查普天門的事情,能不能把他交給我們?放心,從他那裡獲得的消息,我們會分享給你。”
秦安宇搖搖頭,“不用。我自己會問出來。能不能問一句,你們是怎麼找來的?”
葉天笑道:“沒什麼不能問的。在徊山一個山洞裡,我們發現了一些受傷的普天門門徒,其中恰好有一個是郭琦的上線。說起來好笑,那個家夥隻是一個八境,而這個家夥卻是練氣初期。”
秦安宇頓時驚訝了。
那些能拍醒的,他都拍醒了,並且也問了一些問題,結果沒人認識郭琦。
他知道郭琦是普天門的人,還是從符離嘴裡獲取的,所以才來找他的上線,沒想到上線躺在那裡,不能不說是陰差陽錯。
幸虧是看到他們已經重傷垂死,所以沒擊殺他們,不然漏掉了一條線索。
葉天還在繼續說:“那個家夥的上線叫胡洓,是一個練氣中期……府軍來了。希望你能把他交給他們。”
說話聲中,一隊府軍走進大門。
看到最前方的斷臂漢子,秦安宇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王夫力,上午才斷了一臂,晚上就來出任務,真的硬漢子。
看到他,王夫力也出現詫異表情,“秦大少,你怎麼在這裡?”
他鬆開手,很認真地回應:“我聽說他參與了襲擊我爹娘,所以來問問,沒想到傷成了這樣。”
既然胡洓是上線的上線,那就沒什麼用了,不如痛快地交給他們。
轉頭看向葉天,“我把他交給府軍,今後怎麼從你那裡獲得信息?”
葉天馬上應道,“直接找府軍就行。”
秦安宇搖頭,“相關的信息,府軍不會很多,可能要你葉家才有。”
葉天這才知道,自己先前講的好像有漏洞,但也不便反悔,拿出一塊木牌拋過去,“這是家族客卿令牌,憑此牌可以到葉家的聽風樓獲得相應的消息。”
府城就有聽風樓,可秦安宇一直不知道其是葉家產業,更不知道可以流通信息。
接過令牌翻來覆去看幾眼後,收入納戒,然後向他們告辭,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紀聰很不忿地說:“少主,這家夥還真敢要啊,要是他拿去亂來怎麼辦?”
葉天淡淡說道:“我有種莫名感覺,他比我們看到的更加厲害。”
紀聰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但也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