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宇躺在石槽中,浸泡著濃濃的湯藥,看著擱在石槽上的劍胚,再次靜下心來思考過去和未來。
自認為瀟灑倜儻、交友無數,卻沒想到渡神劫時被那麼針對:神界來人狙殺,“朋友”聯手截殺,陷入四麵皆敵的境地。
雖然家族背景強大,自己手段眾多,拚死重傷一個神,還滅了一個、打跑一個“朋友”,但雷劫未完,元神遭到重創,已經成功無望,麵對圍追堵截,隻能奮力搏殺,殺出一條血路,無奈甩不開追兵,便冒險兵解。
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竟然抓著這劍胚、穿透一個個界麵而行。
這劫也真凶狠,知道自己沒完全隕落,也一路追擊而來,轟穿一個個界麵而下。
可以說幸運,也可以說不幸。
幸運的是,拙劍竄入絕命崖後,恰好遇上被打下絕命崖的秦安宇,自己也感覺再也扛不住那劫雷,便進入他的魂海,才知道他接近死亡,魂魄正在逸散。
沒想到自己的魂魄進入後,那要逸散的魂魄馬上停止逸散,竟然還發動反攻,和自己爭奪起魂海的主導權來,隻是實力相差太明顯,最後被仙帝吞噬,開啟奪舍重生的模式。
不幸的是,這秦安宇是讓修煉界最無奈的拙體,原本想離開的,但外麵劫雷一直在,又已經吞噬大半,實在沒有能力離開繼續竄行,隻能留在其中,在雷電交加中達到完全融合。
沒想到的是,秦安宇雖然境界極低,卻具有極強的執念,得知自己是仙帝,竟然一刻不停地爆發,要求自己去報仇。
經過好一番溝通,承諾把傷療愈後再去,這才把那股躁動平息下去。
還有讓他不解的是這把傷痕累累的劍胚,記得當時反擊的時候,隻把那個神重傷,並沒致他死亡,可這把被自己打飛的劍胚,並沒有回到那個神身邊,而是向下界飛去,這不能理解。
那樣的大戰,用的都是自己的本命兵器,隻要宿主沒死,都會自行找回去的,有的即使宿主隕落,也會為其報仇,或者逃離。
這些情況,這劍胚一種都沒出現。
也不知道一直轟擊的雷霆是轟無我仙帝的魂魄,還是轟這把劍胚,反正是同等對待,都被轟,在被追著轟了幾個位麵後,他的魂魄俯著在這劍胚上。
在不知穿越多少界麵的過程中,被劫雷一直追著轟炸,自己的神魂被炸得越來越弱,可這破損嚴重的劍胚,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沒有繼續惡化的痕跡。
在竄入絕命崖時,劍胚穿透了接近死亡的秦安宇的大腿,他的魂魄也進入他的魂海,最終墜入絕命崖底。
在自己進入他的魂海後,在劫雷連續幾天的轟擊下,這劍胚竟然認他為主,才知道其名“拙劍”。
拙體配拙劍,不能再嗬嗬了。
接下來幾天中,才知道境界太低,並不能完全控製拙劍,展示出來的功能也隻有兩種:一是可以意念調節其重量,最輕五十斤,最高五萬斤,以五十斤為級數;二是藏有三道雷電劍意,可擊殺元嬰境。
這三道劍意也是他逃竄不知多少位麵的罪魁禍首,原本是可以擊殺下位神的,被諸天雷擊,現在隻能擊殺元嬰。
說來也奇怪,連續不斷的雷霆轟擊並沒摧毀他的身體,反而是骨骼修複,身體漸漸康複,三天後可以站起來在雷霆中行走。
最終他發現了這個秘境,而雷霆繼續在那裡轟擊,仿佛發泄著不滿情緒。
“真是幸與不幸共存。一身拙體,讓修煉艱難,卻來了拙劍這個工具;一來就遇上這些事情,沒有實力和勢力,卻有三道雷電劍意。”
“已經既成事實,離不開這具身體,那便接受這一切。”
“有拙體能修煉成神,本仙帝有相關體係,更能。”
“仙界那些‘好朋友’,神界那些勢力,都還等著本仙帝去清算呢。”
“這一世,不會隻是仙帝,而是要鎮壓神界,追隨老祖的腳步,走得更遠。”
“渡劫的時候,家族有人守護,可來這麼多截殺者,家族卻沒來人,難道是出了問題?”
“如果他們針對了秦族,今後要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然後儘快回去才是正途。”
“前五境經過重修,達到了所謂的頂尖水準,這是好現象。雖然是拙體,但他一直沒有服輸,一直在拚命修煉,使得十四歲的時候就達到五境,這也是一種基礎。”
“這個拙體也奇怪。無論哪一種道途,拙體都是很難修煉的,而他卻有這麼大一個魂海,如果有相應的資源,可以走上魂修一道,所以從嚴格意義上說,不算是完全的拙體。大門雖看似被關上,卻還留有一條縫,可以擠開進去。”
“養氣期前五境每兩天重修一境,後麵這五境不能這麼快,最少也要三天。”
“那家夥每天掄劍劈、砍、掃各一萬次,扛百斤蹲起五千次,很能霸蠻……不過,拙體在化神期前沒有彆的方式,隻有這樣的笨辦法,即使之後,過得也要比彆人辛苦、忙碌。”
“我現在有可以調節重量的拙劍,修煉方式需要做一些調整……”
在經曆很長一段時間的激烈痛楚後,秦佑親睡著了。
待醒來,感到自己具有了前所未有的氣力。
激動中動一下右手,能動了,而且一點都沒有不自然;摸摸,掐掐,一點都不痛。
直起腰杆坐起時,差點驚叫出聲。
石槽水麵上,漂著一層灰灰的油。
她馬上明白了,為什麼大少爺給自己提來一桶水時說:“這個是衝澡用的。”
就是衝身上汙水用的。
衝完身體,拿出乾淨衣服換上,把石槽裡的水放乾,“看看大少爺在做什麼。”
才走到洞口,她就停步了。
秦安宇赤著上身站在那塊巨石上,雙腿站成弓步,右手持劍。
汗流浹背,褲子浸濕。
立劍,由上而下劈,收劍。
再立,再劈,再收……
看了一會後,她跨出洞口,走到那塊巨石旁。
秦安宇還在重複那樣的動作,而且無視她的到來。
看了一會重複動作後,她躡手躡腳走到包袱旁,拿出陶罐和一些大米,到絕壁流水處把米淘了,再回到之前燉魚的簡易灶前,生火做飯。
待火燃起後,她胳膊肘支在腿上,伸手撐著腦袋看向秦安宇,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劈”的動作。
飯的香氣飄出時,秦安宇換了動作:立劍,劍從下向上方貼著身弧形撩出,收劍。
這個動作一直做,直到飯熟一會後才停止。
此時的他,褲子在流水。
這次,他沒有再換新的動作,而是沉氣收心後,從巨石上跳下來,“丫頭,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秦佑親站起來嘻嘻笑道:“大少爺,你剛才的撩劍施展了一萬次,對不對?”
秦安宇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數了?”
不止是在數,還記住了,這麼獨特嗎?
她清脆地笑道:“大少爺練劍的時候很霸氣。”
連霸氣都能看出來,了不得。
“有收獲嗎?”
“很枯燥,但蠻有意思。難怪那個賊人經不起一劈,原來大少爺的基本功這麼紮實。”
“你喜歡用什麼兵器?”
“劍!至尊至貴,人神皆崇。”
“哪裡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
“嘻嘻,書上看到的,夫人也這麼講過。反正我不喜歡大刀,又粗又笨。”
衝完涼後來吃飯時,秦安宇問道:“煉骨感覺怎樣?”
秦佑親馬上雙拳緊握向裡收,“大少爺,我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右手也沒一丁點痛,完全好了,可以修煉了。”
秦安宇點頭:“劍技有十三個基本動作,你剛才看到了兩個。箱子裡有書,自己隨便拿出來看。”
“大少爺,你要出去多久?”
“很快,來回也不會超過三天。”
“哦,大少爺快去快回。”
“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