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大喝聲,原本就虛弱無比的秦佑親馬上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但她下意識抓住秦安宇破損的衣擺,頑強地站在他身側。
秦安宇拍拍她的肩,“跟我走吧。”
帶著她緩緩走進門廊,看到快跑到大門口的秦放,還有他身後的二十個府兵。
感受到情緒的波動,又默念道:“不用緊張,土雞瓦狗罷了。”
放下籃子,把裡麵的衣服全部裝進箱子,然後合上,看著跑進大門的秦放說:“誰讓你代理府主的?我們三兄妹還在呢。”
對這個叔叔,原主是很看不起的,所以一直都不親近。
跑得喘粗氣的秦放一聽,差點喘不過氣來:“我是你叔,你爹娘不在,就我最熟悉潭州府的事務,不由我代理,還能由誰代理?你?”
張綺麗從後房跑來,尖厲叫喊:“不能放他走!他重傷了大通,廢了福緣,還把我們的功法、銀票全拿走了。”
秦放瞪圓大眼,麵露凶光,厲聲問道:“安宇,真的?”
這是逆反天罡啊。
秦安宇淡淡回複:“也許吧。不過,這都是我爹娘的。”
秦放立馬咆哮:“秦安宇,你一直是在裝傻吧?秦府裡的一切,都是你叔我嘔心瀝血弄來的,僅憑你爹娘的能力,能掙下這麼大一個秦府,能保證你們三兄妹修煉的需要?”
張綺麗在前房走廊上大叫:“尤其是你這個傻子,每年要浪費多少銀子,你沒個數嗎?花了這麼多銀子,到現在才養氣五境,真是廢物!”
這話很無恥。
沒有練氣境的秦瑑和戴玲瓏,你們兩個能晉階到養氣九境和八境?
沒有他們做依靠,你們能賺到銀子?
做夢去吧。
人不自知,真可憐;強行攬功,真無恥。
他無心與廢物爭論,看著秦放問:“誰打的佑親?”
這次,不但秦放又喘不來氣,張綺麗也是如此。
合著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全都沒聽進去,隻關心秦佑親這個奴婢。
秦放怒道:“你想報複?要不,先衝你叔我下手?”
秦安宇立馬回應:“誰傷的她,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如果沒人承認,我從秦大通開始。”
秦大通和張福緣一樣,都是欺軟怕硬之流,平常就很嫉恨原主,即使他沒親自出手,也會有他的授意。
再說,我無我仙帝,辦事哪能摳摳索索,畏手畏腳?
一劍劈開迷霧,真相自會現出。
說完,靜等他的回應。
秦放一如既往、本性難移的自大,咆哮道:“你敢!還以為你爹娘在?”
秦安宇聽言,把箱子放到大門後,對秦佑親說:“你站這裡。”
秦佑親拉著他的衣擺說:“大少爺,我們走吧。”
秦安宇難得露出笑容:“你不想呆在這裡了?”
秦佑親猛地搖頭,“我跟大少爺走。”
接著又補充道:“如果大少爺嫌奴婢累贅,那奴婢……”
秦安宇拍拍她的肩,笑著說:“等等。”
撥開她的手,大步走向前房。
秦放見此大怒,“不要以為你是我哥的兒子,就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現在,我是代理府主,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
轉頭對府兵喊道:“進去保護本府主的家!”
府兵猶豫一下後,跟在隊長王夫力後麵跑進大門。
而此時的秦安宇,已經衝開張綺麗和幾個下人的阻攔,把秦大通抓在手中,“你說,秦佑親的傷是哪些人乾的?”
見秦放回來,還有府兵,秦大通嘎嘎笑道:“傻子,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那卑賤的奴婢…啊…”
秦安宇一拳下去,秦大通斷了一條腿。
論親近程度,秦佑親可比他要親多了,千萬個他都比不上。
在無我仙帝心裡,親情重要,但親近更重要。
秦安宇在宗門修煉的時候,都是秦佑親去送資源的,有好幾次遇到危險,但她還是把資源送到了。
這種韌性,這種責任心,這種親近和親情,是無我仙帝最欣賞的。
張綺麗如同暴怒的小鳥,“秦安宇,大通是你堂哥。你為了一個賤婢,竟然打斷他的腿,你這麼無情嗎?”
秦放則把秦佑親抓了進來,“安宇,如果我殺了她,你能怎麼辦?”
此時的秦佑親,身體雖然發抖,但眼神卻滿是堅毅。
這是一個具有很強天賦的女子,隻是可惜沒銀子、沒地位,也沒伯樂,所以沒能修煉。
秦安宇沒想到秦放會如此施為,憤怒的血再次湧現,連忙在心中默念:“放心,不會出事的。”
嘴上回應道:“如果她死了,這座院子裡的人都得死。”
說著,又是一拳下去,“說吧,傷害佑親的人都有誰,不然她的痛苦,隻能由你承受。”
秦大通發出一聲慘叫。
又斷了一條胳膊。
看到秦安宇無所顧忌,秦放的臉色急劇變幻,連忙把秦佑親放下,張綺麗也不敢再叫囂。
很顯然,用一個秦佑親要挾不了他,如果再久一點,秦大通就真的廢了。
秦大通也看清了,知道自己扛不住,便涕泗橫流地說:“不是我乾的,是秦九立他們。”
秦安宇掃描一圈,看到了秦九立。
雖然很少呆在秦府,但秦九立還是認識的。
他是秦府管家,跟了秦瑑四十多年,現在近六十歲。
抓著秦大通站起來,看著站在下人隊伍前麵的秦九立,“你是對你老主子不滿,還是對本少爺不滿?”
秦九立一臉正經,眼睛看著腳背說:“都沒有,是她犯了錯。”
秦安宇走過去,伸手砸去一拳,“答錯了。想好再重新答。”
看到自己的一條胳膊吊在那裡晃蕩,秦九立還是咬著牙回答:“確實是她犯了錯。”
秦安宇一腿踢去,“奴才噬主,做人之大忌。”
“哢嚓”一聲,秦九立倒向地麵。
他沒看他的斷腿情況,抓著秦大通走向秦古力,“你爹噬主,你呢?”
秦放爆喝:“秦安宇,夠了!你想讓秦家老人離心離德嗎?你這樣行親者痛仇者快之事,我秦家今後如何立足於世?”
秦安宇取下背著的劍胚,“何為親?何為仇?”
劍胚滿是鋸齒,還有密布的裂紋,看起來就是一把很平常的破劍。
一劍掃過去,秦古力驚叫著後退,但還是沒能逃過這一掃。
一條腿離體。
此時的秦安宇,就像一個魔鬼,兩眼通紅,很是嚇人,可他並沒感覺到。
秦九立在嗚咽,秦古力在哀嚎。
秦安宇沒管他們,而是看著手中的秦大通:“他們這樣都不承認,看來你說了謊話。”
掄著劍胚就砸向他的腿。
已經處在昏迷邊緣的秦大通馬上醒轉,虛弱地叫喊:“是我舅舅安排、秦九立執行的,參與的人有……”
秦安宇收起劍胚,走向已經斷了脊梁的張福緣,一劍劈去。
一條胳膊離體。
秦安宇淡聲說道:“之前打你,是因為你對主子無禮;現在劈你,是因為你在背後針對你主子親近的人。”
沒顧張綺麗的尖叫,他轉頭對秦放說:“秦大通指出來的那些人,請叔親自去斷他們一臂。”
秦放的臉都紫了。
當著府兵的麵,當著諸多下人的麵,提著自己的兒子,在秦府內大行血淋淋報複之事,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
他不敢要府兵出手,因為這隻能算是家事。
秦瑑目前還是名義府主,這是府主之子與代理府主之爭。
如果秦安宇提出要代理府主,必定會有人讚同。
他也不敢自己出手,因為有下人告訴他,張綺麗經不住他一拳,而憑秦安宇現在的狀態,未必會把他這麼一個叔叔放在眼裡。
還在猶豫時,一條胳膊垂吊的張綺麗是忍不住了,大叫著跑出來,拿著一把短刀在下人中穿梭,“我來,由我來。”
胳膊掉了一地,十多個下人成了殘疾,秦府內慘嚎一片。
看到秦大通點名的人都斷了一臂,秦安宇走到秦佑親身邊,笑著問:“出氣了嗎?”
秦佑親眼裡綻放出光芒,使勁點頭:“出了,多了。”
秦安宇轉頭對秦府說:“叔,找一間房子,我還有話問你。”
秦佑親的氣出了,還需要向他了解秦瑑和戴玲瓏的有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