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起精神開車趕回了家裡,在沈奕驍回來之前,躺在了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他真的回來了,剛才在包廂裡當眾與陸曉雲熱吻,卻因為我一個電話,拋下一切趕了回來。
我的心一陣悲涼和恐懼,悲涼我與他的愛情,恐懼他轉換自如的麵具。
“老婆,你測了體溫嗎?怎麼沒叫林醫生過來看看?”沈奕驍脫下外套,彎腰來摸我的額頭,滿臉都是焦急,“好好地怎麼會感冒?我先給你測體溫。”
他轉身去拿醫藥箱,忙碌的身影,任何人看到了都會誇一句“好男人”。
測完體溫後,我有輕微發燒,應該是由於情緒問題導致的,沈奕驍不知道。
他替我泡了藥,監督我喝完,然後上床抱著我,動作溫柔細心,隻是他身上的酒味混合著香水味,讓我覺得排斥。
“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讓你不舒服?”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嗯,有女人的香水味。”我故意提起。
沈奕驍喉間發出一聲輕笑,又習慣性地勾起我的發絲纏繞把玩,嘴裡答道,“是陸秘書今天噴了香水,晚上有個應酬一起去了,她替我拿了一下外套,所以染上了一點香味,我去洗洗。”
他倒是會玩蒙太奇手法,半真半假的話,哪怕我接下來在陸曉雲身上發現同款香味,也圓的過去。
我沒有說話,任由沈奕驍前去洗澡。
他前腳剛走,後腳蘇穎就打電話來了,“小月,你人呢?怎麼一去這麼久,我們都吃完了,準備去看電影。”
“我感冒了有點發燒,先回來了,沈奕驍現在在陪著我。”我語氣懶散。
“……感冒了不跟我說,我可以陪你去看看的,一個小感冒你把你家沈大總裁叫回去,沒必要吧?”蘇穎的老毛病犯了,又開始眼紅。
而她的話無意間透露了一點,那就是她怎麼知道沈奕驍是被我叫回來的,而不是本來就在家?
除非她早就知道,沈奕驍今晚有應酬,甚至知道地點,所以特地叫上我過去。
她絕不會是為了我好,希望我看清楚沈奕驍的真麵目,而是想享受我發現自己被背叛後,那種可憐悲慘的樣子。
然後再假惺惺地勸我忍耐,再給沈奕驍一次機會。
我直言,“你怎麼知道他是趕回家來陪我的?”
蘇穎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解釋道,“你家沈總是個大忙人,那麼多應酬,之前不是經常出現因為你的事,他拋下工作趕回去嗎?我這是常規反應。”
難為她把這些話說得如此輕鬆自然,實則心裡都要酸透了吧。
我笑道,“也對,他對我是真的沒得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就是他了。”
“哎呀,你不用秀恩愛了啊,誰不知道你嫁了個好男人?他絕對不會像彆人一樣出軌,絕對不會。”蘇穎反複強調,生怕我不會起疑心似的。
她比我更早發現了沈奕驍的反常,隻是不想明確地告訴我。
就喜歡各種暗示我,讓我心緒不安。
“嗯,我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我不受她影響,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根本睡不著,腦海中總是出現剛才在酒店裡看到的那一幕。
哪怕已經重生了,我對一切有了心理準備,卻依然逃脫不了那種衝擊感。
我的手緊緊地抓住被子,克製著自己想要立馬去找沈奕驍去質問的衝動,上一世失敗的離婚經曆,我要銘記於心。
我記得沈奕驍將我的身份證,護照之類的重要文件,全部放在了公司辦公室的保險櫃裡,需要雙重密碼才能打開,上一世我和他鬨得最凶的時候,他為了安撫我鎮定下來,答應過我會去公司拿我的證件還給我,我都記著。
可惜的是我從沒問過他保險櫃的密碼。
然後就是經濟方麵,雖然我看似風光,但是所有的經濟大權都在沈奕驍的手裡,他從一個小混混打拚到如今的身家,絕不是僅僅靠著運氣,所以他很謹慎。
對於我,他非常的大方,送出的禮物動輒百萬起步,令人羨慕。
仔細一想卻能發現,都不是實打實的錢放在我手裡,而是一些首飾,包,或者股份之類的,變現需要時間而且很容易被發現的那種。
平時則是用他的副卡,總之,我手上沒什麼現錢。
或許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成功後,會無法堅守自己的初心,害怕我會離開,所以早早地做了防我離開的準備。
沈奕驍的城府,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怎麼了,呆呆地在想什麼?”沈奕驍洗完澡出來,腰間裹著浴巾,精壯結實的上半身,肌肉線條完美,早就不再是少年時期清瘦的體型。
他的身上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刀疤,全是初期混社會時受的傷,好在都沒傷到要害。
偏偏我替他擋的那一次,拿走了我生兒育女的資格。
我擠出一個笑容,“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公司上班。”
“上班?”沈奕驍一怔,眉頭微微皺了皺,他走過來坐在床上,“怎麼突然想要去公司上班,是不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多陪你,你在家太無聊了?”
“還是你依然懷疑我和陸秘書,想要去實地勘察一下?”他說這個猜測的時候,臉上還能掛著坦然寵溺的笑容,仿佛是在逗我玩。
他對於出軌,仿佛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
“我隻是覺得自己太閒了,反正沒有孩子,我在家也是無事可做,不如去工作。”我看著他的笑臉,解釋道,“而且我聽說男人漸漸地會厭倦家裡的黃臉婆,與社會脫軌,跟不上他的步伐,配不上他了。”
我的話讓沈奕驍笑得更深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你可不是黃臉婆,你是我老婆。”
這些情話他總是信手拈來,偏偏曾經我那麼愛聽。
就這樣,我想去公司上班的事,被沈奕驍兩句玩笑話帶過,沒了下文。
他照例抱著我入睡,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這個習慣從未改變。
哪怕是上一世陸曉雲帶著孩子登堂入室,他明明已經開始忽略我,晚上依然會來到我的床上抱著我睡。
以前他開玩笑說我是他的安眠藥,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裡,我們過得提心吊膽,連睡覺也一樣,抱著對方像是在尋求安全港灣。